“剛才那個雖然蒙著半張臉,但我能看見,她是個女人,武功不錯。”
“嗯,差點把你乾掉。”
“喂!”
回到酒肆時,梁禎和黑齒影寒都嚇了一跳,因為酒肆內外,竟多了一倍不止的屍體,而且這些屍體大多身穿黑色武服,黑巾蒙麵,掉落在屍體旁邊的兵刃,製作也十分精良,一看就是出自官坊之手。
“等等。”黑齒影寒忽地伸手拉住梁禎,“馬就在酒肆後麵。”
“你這是……”
黑齒影寒瞪了梁禎一眼,同時微微抬了抬握著鐵弓的左手。梁禎登時止住,因為他已經明白了黑齒影寒的意思——如果董卓要對梁禎不利,她就殺進去,協助梁禎逃跑。
“放心,事情沒到那一步。不過我會小心的。”梁禎安慰道。
“這群直娘賊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就這點力氣也敢來殺老子?”渾身是血的董卓大馬金刀地坐在最寬的那張桌子旁,兩隻手邊各擺著一隻大酒壇,百花袍乾淨如新的呂布則坐在董卓身邊,李孝儒反倒站在他倆後麵。
“久聞將軍勇力過人,今日一見,果然非凡。”呂布拱手附和道。
董卓哈哈大笑,一手搭在呂布的肩頭上:“奉先不必謙讓,剛才那幾刀,快如閃電,飛將之名,果不是虛傳。來,我們喝一碗。”
“乾!”
看樣子,董卓剛才沒少殺人,似乎連氣也消得差不多了,因此當他掃到站在酒肆門口,兩手空空的梁禎時,臉上也沒有多大怒意:“禎,累了吧?來,喝兩碗,解解乏。”
“謝將軍,隻是在下無功而返……”
“哎,適才要不是你及時示警,老夫早就被他們萬箭穿心了。”董卓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來,給你們正式介紹一下。這位是呂奉先,呂都尉,往後,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
梁禎和李孝儒一聽,趕忙向呂布作揖,而呂布則露出驚訝,歡喜之色。看樣子,他也沒有料到,董卓出手會如此大方。
呂布跟李孝儒和梁禎各乾了一碗酒,就帶著自己的幾個心腹告辭而去,而董卓,則在趕來護衛的段煨等數百騎的拱衛之下,大搖大擺地踏上回營的大道。
儘管留在酒肆中的死屍都沒有留下任何有效的標記,但由於此時雒陽城中的三大勢力就隻剩下士人一股,因此董卓想也不想,就將這兩次暗殺的幕後主使定位士人,也因此一心向士人靠攏的丁原便成了董卓的眼中之釘,肉中之刺。
“孝儒,過不了兩天,丁原的人頭,就該擺在我的桌案上了。”回到自己的大營後,董卓一腳踏在桌案上,一手捧著酒樽,大笑著對李孝儒道,“虧得那幫士人,還在屢次三番地想暗殺我,哼,我有那麼容易殺嗎?”
“主公,孝儒有一事不明,還請主公示下。”
“說!”
“主公,這呂奉先怎麼說都是丁原的義子,為何隻跟主公見了一麵,就願意冒著被丁原舊部群起而攻的風險,去殺丁原呢,孝儒懷疑,這其中有詐。”
董卓哈哈大笑:“孝儒啊,你自個出的主意,怎麼今天就忘了呢?這丁原軍中,多並州軍民,這些人的故土,現在卻都被鮮卑、屠各胡所據。他們之所以跟著丁原,就是希望丁原能夠帶著他們,驅逐胡人,好早日重歸舊土,怎知,這丁原無心驅胡,反而帶著他們不遠萬裡跑來雒陽跟我們對峙,因此他們心中,自然就不滿意了。”
“原來如此。”李孝儒連連點頭,“照這麼看,不出幾日,主公便可像那狂風掃落葉一般,將這群醜掃出雒陽了。”
“哈哈。”董卓笑著拍了拍跟小樹一般粗細的大腿,“不過,也不可大意。對了,牛輔那小子到哪了?”
“回將軍,牛校尉已率軍至澠池,最多五日,便可抵達夕陽亭。”
“嗯,讓他保持這個速度,一定要按時趕到夕陽亭。”
“諾!”
“孝儒啊,我看即便我們除掉了丁原,這朝中的諸公,也沒有幾個服我啊,要是他們三天兩頭地,就給我來一次刺殺,我也禁不住啊。”董卓站起身,邊在營帳中踱步,邊撫著胡須。
“主公,古人說:明正則言順。京中早有傳言,先帝所愛乃陳留王也,但何進等人卻矯詔而立史侯。主公以匡扶漢室之名進京,自然得扶持陳留王繼位。何況,這陳留王乃董太後所養,而董太後卻是被何太後給鳩殺的。”
“你的意思,是讓我跟董太後攀親戚,然後再行廢立之事?”董卓眼珠子一轉,“前些日子,在北邙山時,我就覺得陳留王聰慧,未來必是英主,而當今天子,雖有天子之名,卻軟弱少文,即便大權在握,也隻不過是向靈帝一樣,受製於宦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