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貪生怕死(27)(1 / 2)

瘋子好多啊嗚嗚 喻狸 7484 字 9個月前

倉亂之中木桶被禾奚踢了一腳,水在裡麵晃動,有一小部分從被腐蝕發黑的邊緣缺口灑了出來,潑在禾奚兩隻腳背上。

禾奚眼裡的泡沫差不多清洗掉了,勉勉強強睜開眼睛,一隻手撐住木桶邊沿,另一隻手還在男人腦袋上,被逼得雙腿繃緊上半身前傾,聲音發顫地喊了句:“蘇爾……”

他聽見蘇爾在外麵說話的聲音了。

但他叫的那一聲被掩蓋在了水灑出來的動靜裡。

門外的蘇爾穿著一件價值幾萬的花襯衫,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懶勁,他站在原地等了片刻,等到最後一絲煙味散儘,裡麵的人都沒伸出隻手來拿或者應他一聲。

以禾奚那陌生人來了都要請進家門泡杯茶的性子,就算對他有意見,也不會彆人叫他他卻一聲不吭。

蘇爾看著門縫中滲透出來的暖光,上前走了一步,這房子外麵的地都是泥,昨天下過雨,地裡飽含著水,他一踩上去立刻有泥水從鞋子邊緣滲出,空氣中的雨腥味越發濃鬱。

他眯眼端詳起眼前這扇門,忽然聽見裡麵傳來水聲,還有一點微弱的、夾雜在水聲中的呼喚……好像在叫,蘇爾。

那聲音低到可憐,但一個人或許聽不出其他的,卻不可能對自己的名字不敏感。

蘇爾本來半垂的眼抬了起來,伸手就推開麵前那扇隻要他想便對他毫無阻礙力的大門,踏進去往裡麵掃了一眼,這屋子太小,往其他地方看都沒有必要,一眼就能看到全部的陳設。

蘇爾最先看到左側有個裹得人畜不分的男的在翻窗,隨後看到木桶旁邊,禾奚正蹲在那裡喘著氣給自己套衣服,那情景真是怎麼看,怎麼難以言喻。

十分鐘後。

穿好衣服的禾奚麵色發白地被帶到海邊。

那長著三白眼的男人叫陳如聘,是蘇爾的人,這島是他的私人島嶼,但凡有貴客來他都會叫人擺烤架出來,再拉出一筐新鮮海釣到的玩意兒讓貴客烤來吃。

但今晚沒人顧得上烤東西,一塊塊放平時讓人垂涎欲滴的東西被晾在一旁無人問津,反而是一張高板凳旁邊異常熱鬨,納肯陳如聘等人都圍在這。

禾奚就眉眼耷拉著坐在板凳上,往前伸著一條腿,讓蹲在地上的桑諾給他擦藥。

那木桶有一定年份了,底下都是木刺,禾奚想往前點避開後麵的人,兩條腿就難以避免地擠在木桶上,掙紮來掙紮去膝蓋下麵掙紮出幾道紅血印。

要不是桑諾剛才給他拔了一陣,現在還有木刺在裡麵卡著。

禾奚垂著眼,看著地上的桑諾把一塊冰涼藥膏糊到他腿上,桑諾即使是半蹲著也很大一塊,像一隻大型犬,抹到膝蓋的藥有點涼了,但禾奚卻沒吱聲,因為身邊有人在說話。

陳如聘坐在沙灘椅中臉色發沉:“蘇,當初這座島買下來是你親自設關卡的,你最清楚閒雜人根本沒機會進來,四麵八方都攔著特高壓電網,敢翻就要等著被電死,不可能有人偷溜得進來,你說會不會是你身邊的……”

蘇爾還沒說話,一邊的納肯表情頓變,“陳老狗,飯能瞎吃,話不能亂說,我們都是正兒八經二十四孝好男人,乾不出半夜跑進去嘬人屁股的事兒。”

海灘邊上突兀傳來一聲響,桑諾抬頭看了眼凳子上差點沒坐住的禾奚,頓了一下,重新垂下眼用棉簽將藥膏塗抹開。

“我隻是做個假設,假設懂吧,”陳如聘往納肯結實的胸肌上掃過去一眼,不動聲色改變口風,“也可能是有人卡漏洞進來了也不一定,這都說不準。”

蘇爾沒搭理他們這一茬,他半闔著眼,唇形很薄,不做表情時鋒芒很重,海風嘩嘩吹著他花襯衫的衣領,蘇爾劃著通訊器,突然問道:“找人在入口盯著沒?”

陳如聘立刻道:“當然,你一說我就叫人在所有入口嚴防死守了,放心,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但是吧,那個人還在島上,在沒抓住之前今天這事就得再發生,明天我們又不在,禾奚……”

蘇爾輕嘖,像是煩他在說廢話,“你這沒人了?”

陳如聘馬上反應過來蘇爾是要找人在旁邊看著禾奚,而這個人不能是臭魚爛蝦,起碼得是能抗事的。

他在腦中搜索一圈,“秦還在,不過治療避難所今天新進去一批被感染的,那邊人手不夠,秦要幫忙去療傷,沒事,我和他說一聲,讓他幫忙盯著人,讓禾奚當他助理跟在後麵就成。”

禾奚在旁邊豎著耳朵聽,三言兩語聽懂明天蘇爾幾人有事要辦,而他要跟在一個姓秦的人後麵當助理。

治療避難所這種地方禾奚知道,儲應珣還在的時候禾奚經常從他嘴裡聽說每天抬進去了多少被感染的人,有的要被截肢,而有的汙染程度嚴重,隻能一槍打死。

蘇爾不置可否,站起來,偏頭看了眼遠處悶不吭聲讓人擦著藥的禾奚,插兜轉身走遠。

陳如聘原本想留蘇爾一起吃個夜宵,見人站起身卻沒敢出聲留,莫名沒膽子得罪今天的蘇爾。

坐在板凳上的禾奚一條腿被抹好了藥,他低著腦袋,伸回一條腿,另一條往前放了下,桑諾又用棉簽粘上藥,給他抹紅彤彤的膝蓋。

蘇爾一走,其他人三三兩兩也散了,陳如聘烤了一隻海魚給禾奚在一邊盤子上放著,臨走前給禾奚留下聯係方式,叫禾奚如果晚上有需要就給他打電話。

比如被褥不夠暖,哪不舒服了都能跟他說,禾奚原本有些怕他,被他這麼一說畏懼少了一點,說了聲謝謝。

納肯是最後一個走的,他自己拿了一根簽,往上自助混串了幾片魚和生菜,烤熱後吞了幾口,轉頭看向禾奚:“我也得去洗一下澡,禾奚,你剛才匆匆忙忙的大概也沒洗乾淨,要不要一起再洗一遍。”

禾奚還沒反應過來,半蹲著的桑諾忽然抬起頭掃過來一眼,眸光幽而冷。

那屋子隻有一個木桶,如果要一起那就隻能麵對麵共用同一個桶同一桶水。

納肯對上桑諾的目光,攤了一下手,表達出來一個意思:我開玩笑的,你彆當真。

分鐘後,納肯啃完最後一塊魚,桑諾也擦好了藥,把禾奚腿上的褲腳卷好固定住,蓋好蓋子走進不遠處一個屋子裡把藥放回原處。

桑諾不在的間隙,納肯路過禾奚身邊,不經意地提了嘴:“小奚奚,雖然咱倆認識時間不長,但看在老大的份上有句話得提醒你,桑諾那個人看著挺危險,你最好離他遠點。”

看上去不吭不哈每天不多話,看禾奚的眼神幾乎想把人吞進自己肚子,今天洗澡闖進去亂嘬的事看著就像是他能乾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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