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爾的房間和他那個人氣質相符。
被子沒有疊,隨意地掀開扔在角落,地上有幾根已經被杵滅的煙頭,除此之外,沒什麼蘇爾的私人物品。
禾奚心臟砰砰直跳,一方麵擔心被人發現,一方麵害怕蘇爾把他的通訊器也一並帶在了身邊,沒留在屋子裡,這樣以來,他這趟冒險就是白費力氣沒有絲毫作用。
擔憂在腦子裡閃過,緊接著,禾奚就看見了桌子上的通訊器。位置和昨晚一樣,沒有變動。
禾奚眼睛睜大,蘇爾居然沒有帶他的通訊器。
不過也很好理解,蘇爾騙禾奚說把通訊器扔到了海裡,瞧禾奚那樣子是信了,大概率不會再找他要通訊器,可以放心地把通訊器放屋裡。
憑禾奚平時的表現,他不認為禾奚會有膽子闖他的屋。
如果昨晚禾奚沒看到這部通訊器,他確實死也不會踏進蘇爾屋子一步,但就是世事無常。
禾奚心跳飛快地拿起通訊器,看了眼時間,蹲在桌子旁邊,掌心微滑地點了開機。
這部通訊器是最新型號,續航好,
開機快,但在這個時刻禾奚連多一秒都嫌慢,他一會看看房門,一會看看通訊器,屏幕上還在閃開機特效。()
禾奚半蹲著,雙腿微微擠壓,交疊的縫裡鼓起一點粉白汗濕的肉,好不容易等到通訊器開機,禾奚立刻打開聯係人,翻到蘭玨的備注打過去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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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的聲音像是死神預警,禾奚的心跳快得仿佛要斷開血液流通,他盼望,快點吧,快點接通。
蘇爾沒說什麼時候回來,那就是什麼時候都有可能回來,可能就是在他打通電話的下一秒。
禾奚忍不住抿唇往窗角望過去一眼,正要看外麵有沒有人經過,掌心裡的通訊器突然一震,蘭玨接通了。
禾奚張了張口:“蘭玨……”
又是像昨天那樣,禾奚在極度緊張下聲音都沒發出來,是第二次叫才叫出了聲。
那邊的蘭玨呼吸聲響了響,有將近十秒時間沒說話,這十秒時間裡他看到禾奚的號碼,想起了那天聽到的,禾奚非要黏人地叫人親自己的聲音。
當時那邊的人是誰?
沒有思考出結果,蘭玨狀似冷靜地對禾奚道:“十六號,找機會去和水大廈。”
他貌似知道禾奚打這通電話的原因是什麼,也知道禾奚肯定會回電話過來,所以這些天一直在等,而等來後,他沒有廢話,直奔重點。
禾奚越發從他這種態度中察覺到事情不簡單,卻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吞了吞口水:“我知道了。”
十六號,那就是大後天。
可他還不知道蘇爾什麼時候才回去。
禾奚掛斷電話,又謹慎地把通話記錄刪除,然後重新關機放回桌子原來的位置,連忙從蘇爾的屋子裡退出去。
一關上門,禾奚轉身就要往自己屋子走,就在這時,蘇爾的聲音從身邊傳來:“禾奚。”
淡淡的聲音像一把鉤子,刹那間把禾奚的心臟吊起來,禾奚僵硬地一頓,三秒後才捏緊手看過去,就見蘇爾和納肯幾人從屋子後側走過來,正皺著眉看他:“你在這乾什麼?”
禾奚老實說:“沒,乾什麼,剛從治療所回來,很困,想睡個午覺。”
蘇爾身上攜帶著一股水汽,還有若有似無的海腥味,黑靴的鞋跟底部有泥濘,能看出是從外麵回來,他打量著禾奚。
禾奚這兩天都去治療所幫忙的事他知道,這個點的確是休息時間,蘇爾將兜裡的右手拿出來,招手讓禾奚過來:“晚上再睡,跟我去個地方。”
禾奚怔了下,剛要問去哪兒。
後麵猛然傳來一輛大車刹停的聲音,與此同時車上的人叫了禾奚一聲。
是陳如聘,他身邊還跟著一個有點眼熟的麵孔,禾奚過了會才想起來那是和他一起做助理工作的另一人。
不知道陳如聘叫自己做什麼,禾奚臉上疑惑,抬手打了下招呼。
陳如聘跳下車,向蘇爾叫了聲老大,隨後轉身一把拖下車上的一袋東西。那東西被他砸到地上,由於沒封口,鬆散開來,露出一
() 個個稀奇古怪的東西。
禾奚往後退了下(),問:這是什麼?
說起這個陳如聘也稀奇(),他用腳尖踢踢袋子,“你在治療所照顧了兩天人,那些人都挺感謝你,叫我把這些東西送過來給你。”
“這些有的是我們島上特有的手織工藝品,喏,那個是陶瓷,自己手做的,工藝不精做個樂嗬,你看你要不要,不要我就扔了。”
禾奚連忙道:“要,我要的。”
蘇爾就在一邊站著,清楚地看到原本眉眼耷拉的禾奚在聽到是那些人送他的東西後,唇角翹了翹,很開心的樣子。這人就喜歡些不值錢的小東西,這也要高興一下。
他盯人看了會,嘖了一聲:“走了。”
禾奚這才回過頭,表情很遲疑:“可是這些東西我要放好才行……”
蘇爾盯著他,半晌扭過頭:“納肯,黑鱷,去辦件事。”
話音剛落,納肯立即滿臉興奮踏步過來,腳底黑靴踏踏作響,嘴角笑容因為過於扭曲而顯得變態。昨晚蘇爾在大群裡發布了一個獎賞極高的任務,抓捕兩個走.私犯,事成以後人手一部PA-11直升飛機。
那無疑是誘惑力極高的任務,可惜蘇爾隻發了任務,沒明說讓誰接下這個任務。
這會老大叫他去辦事,是不是要選定他去做?
媽的,他太想要那輛直升飛機了!
……
十分鐘後。
禾奚的屋子裡。
過於寬敞的床鋪邊坐著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麵龐深邃硬朗,神色是平常慣有的嚴肅,兩條手臂隻是拿東西放東西沒怎麼用力,都會有明顯的肌肉起伏。
他正坐在禾奚鋪著軟褥子的床榻邊沿上,一個個拿起袋子裡的工藝品,輕拿輕放,放到問陳如聘要來的行李箱裡。
而在前麵一點的位置,納肯半蹲在地上,拿著件禾奚昨晚換下來的衣服放到斜放在洗衣盆裡的搓衣板上,上上下下地摩挲。
兩條胳膊還有腳邊的地板上都濺了泡沫,納肯抓著那件衣服,機械地重複手裡的動作。
用力點怕搓壞,力氣小點又怕洗不乾淨。
不知道怎麼掌握度。
洗個衣服出了一身汗。
搓了有一陣,納肯慢慢把衣服放進清水裡,反複浸泡兩次拿出來,拿在兩邊手上擰乾。
直到衣服徹底擰不出水後,納肯忽然仿佛回了魂,猛地轉頭看向床邊的黑鱷,麻木地、震撼地、不敢相信地發出質疑:“你在乾什麼?”
“我又在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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