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山市的朱家尖,這個原本設立為救助從沙門島戰役中解救出來的囚犯的地方,如今正經曆一場深刻的審判和清理。自從包完接手這幾千名囚犯的案卷,他便日以繼夜地投入到了案卷的整理工作中。三個月過去,數千份卷宗終於整理完畢,而這場公開的審判也進入了關鍵時刻。
自從沙門島戰役結束後的近三個月裡,包完整日忙碌於審閱從宋軍手中救回的數千名犯人的案卷。白日黑夜,他都埋頭於那些堆積如山的文件之中,最終將這些複雜冗長的卷宗理清。
在這場戰役中,共救回了5100多名男犯和700多名女犯。然而,由於這些犯人長期遭受折磨,身體虛弱不堪,在返回途中便有300多人因病痛而離世。到達達蓬山後,又有近100人相繼病逝。最終,活下來的共有4740多名男犯和680名女犯。
在達蓬山的回春營的悉心照料下,這些人逐漸恢複了健康。方夢華命包完查清他們的冤屈與罪行,確保每個人都能得到公正的對待。包完仔細審閱了每一份卷宗,他發現這些人中有八成是冤案。很多卷宗中都有明顯的偽造痕跡,或者是證據不足的漏洞。然而,也有一些人是實打實的惡棍慣犯,或者雖有罪行但情有可原。
為了做到公正,包完決定設立公堂,公開審問每一名犯人。這個決定在達蓬山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審問開始那天,寬敞的公堂裡擠滿了人。包完坐在主審席上,麵色嚴肅,眼神銳利。
包完站在審判台上,麵前是一疊疊厚重的案卷,每一份上麵都有著不同的筆跡和印章。他的目光沉穩而銳利,每一次翻閱案卷時,他都仿佛在審視著其中隱藏的每一個細節,尋找著真相的蛛絲馬跡。
台下的犯人們安靜地等待著,他們的神情中充滿了不安和疑惑。對於這些經曆了漫長的監禁和折磨的人來說,這樣的公開審判在他們的記憶中幾乎是不可想象的。更多的人則在心中盤算,如何能夠擺脫眼前的困境。
一名男子被帶到堂上,他看起來五十多歲,滿臉胡須,目光狡黠。包完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叫張彪,是嗎?」
張彪忙不迭地點頭:「正是,正是。」
包完翻開卷宗,冷冷道:「你曾在楚州犯下十幾起盜竊案,其中有三起是夜入民宅,恐嚇主人,搶劫財物。對嗎?」
張彪麵色一變,狡辯道:「大人,那都是誤會,我不過是為了養家糊口,迫不得已啊!」
包完淡淡一笑,聲音平靜卻充滿威嚴:「誤會?那麼,這些證詞上寫得清清楚楚,楚州縣衙和地方百姓都認定你是罪大惡極之人,你可有什麼證據證明自己是冤枉的?」
張彪張口結舌,找不出半句解釋。
包完繼續說道:「你以為明州是藏汙納垢的地方嗎?你以為到了我們這裡就可以為所欲為?你錯了!我們既然要接納你們,就要還你們一個公道,但同樣也要你們為曾經的罪行負責。」
接著,包完命人將卷宗上的證據一一呈上,證人們也逐一作證,張彪再無話可說,隻能低頭認罪。包完敲響了法槌,宣布:「張彪,你罪行累累,本應處以斬刑。但念在你曾為人子,為人父,如今又願悔改,我們決定暫時不處死你,而是發配灕渚鐵礦,罰三年苦役,以觀後效。」
「下一個!」包完的聲音清晰而有力,打破了現場的沉寂。
一個滿臉胡渣的中年男子被押上前來,他雙眼中透著狡猾的光芒。包完低頭看了一眼案卷,隨即抬起頭問道:「你叫劉膏,因盜竊被捕,審理記錄上寫的是‘情節惡劣’,對嗎?」
劉膏吞了吞口水,表情有些緊張,硬著頭皮答道:「大人,小人是被冤枉的啊!那些都是胡說八道!」
包完淡然一笑,繼續翻閱案卷,問道:「好,那你說說,你被捕時手上的銀器和首飾是怎麼回事?」
劉膏被問得一時語塞,目光閃爍著不安。他試圖狡辯:「那是……那是我撿來的!」
台下的囚犯們開始竊竊私語,大家似乎對這個解釋有些不屑。而包完隻是微微搖頭,不動聲色地說:「案卷上清楚地記載著,你當時是從被盜的民居中逃出來的,還有多人指證你是慣犯。你以為隨便撒個謊就能糊弄過去?」
劉膏的臉色頓時蒼白無比,他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包完繼續說道:「你們這些人,口口聲聲說朝廷冤枉你們,可事實是,絕大多數人都確實犯了罪。隻不過,朝廷的法度腐敗,才讓你們這些罪犯有機可乘。」
他停頓了一下,看向台下的眾人,聲音更加堅定:「我們明州軍不同。我們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惡人。誰犯了罪,就得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