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酒席擺好,鐘浩和馮氏分頭去把街坊四鄰連帶關坊長請來。
等到街坊四鄰都來到坐定,天已經徹底黑了。
不過今天是十六,圓月當空,鐘浩又在院中點起四根大燭,小院中依舊很是明亮。
徐氏母女陪著婦人孩童坐了一桌。
鐘浩陪著男人們做了一桌,請關坊長坐了上首,又請關坊長先講幾句。
“以後浩哥兒他們一家人就在這住下了,大家就是街坊了,以後大家就算是一家人,要互相關照。俗話說的好:遠親不如近鄰嘛,友睦的鄉鄰比親戚也差不了哪去。今天這酒席也算是浩哥兒家喬遷宴了,來,咱們大家就借花獻佛,同敬他們一杯,恭賀喬遷之喜。”說完,關坊長端起酒杯,帶著眾街坊一起舉杯敬鐘浩三人酒。
鐘浩忙舉起酒杯一飲而儘,馮氏母女不會飲酒,便以茶代酒。
大家隨即開席吃喝起來,一時小院中充滿了歡聲笑語。
鐘浩一杯飲儘,吃了幾口菜壓了壓酒氣,便端起酒杯回敬關坊長和眾街坊。
“以後小子就在此安家落戶了,感謝各位的關照和幫助,小子也敬大家一杯,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
“對,一家人!”眾街坊紛紛都舉杯應和。
這街坊們都很健談,酒席的氣氛很是熱烈。雖然這些街坊都是普通百姓,沒什麼大見識,但不妨礙他們作為一個大宋望州的州城百姓的驕傲,侃起來那真是個頂個的,一個賽一個的健談。鐘浩聽著他們閒侃,倒著實長了不少見識,對大宋多了許多了解。
眾街坊的邊喝邊談,談興正濃,唯有關坊長和鐘浩不太說話。鐘浩是什麼都不知道,插不上嘴。關坊長則似乎有些矜持於身份,不太願意與那些街坊漢子胡侃那些亂七八糟的話題。
關坊長這時看了看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卻一句話插不上嘴的鐘浩,不禁來了興趣,問道:“浩哥兒讀過幾年書?”
這個還真不好說,後世鐘浩從小學一直讀到大學,足足讀了十六年書,但是不能說啊,自己可是現在隻有十五歲!當下鐘浩,隻得敷衍關坊長道:“小子七歲開蒙!”呃,這個鐘浩確實是七歲上得小學。
“哦,那浩哥兒這手行書是跟誰學的?習了幾年了啊?看著功底相當深厚啊!”古時習字,一般十歲才開始練習,因為古人認為十歲習字之前“骨軟易傷”,容易把底子打壞。可是今日關坊長見鐘浩簽名時,那一筆頗具鐘王遺韻的小楷,筆力相當深厚,沒有十幾年的勤加練習,是絕對寫出的,是以對鐘浩為何能寫出如此筆力深厚的一手行書頗為好奇。
這個……這個也不太好回答,自己爺爺從十歲教自己學習習字,到現在已經足足寫了十八年。鐘浩的爺爺一直自詡自家祖上是鐘繇、鐘紹京,對祖上這大鐘、小鐘兩位書法大家極其推崇,他自己也浸淫書法四十餘年,一筆小楷出神入化,儘得鐘王神韻。大鐘的《還示表》、《力命貼》,小鐘的《靈飛經》,他臨摹的都幾可亂真。
鐘浩隻得說道:“小子十歲開始習字,師承自家祖父!”
關坊長聽了,不禁對鐘浩刮目相看,讚道:“浩哥兒原來家學淵源啊,不過浩哥兒這天分也是極高的,才習字五年,一筆小楷就有如此成就,假以時日,必有大成。還有,讀書的事情,不能扔下,我看浩哥兒未來必然不是池中之物。”
“嗬嗬,坊長實在是謬讚了,小子愧不敢當啊!”
街坊漢子能侃,更很能喝,酒席足足進行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兩壇子酒都見底了,這場酒席才結束。
婦人孩童們那邊的酒席早就吃完了,在一旁吃著小吃點心和蜜餞果子,喝著茶水閒聊,看到男人們散席,便都去幫忙把殘羹冷炙撤下,把杯盤碗碟歸置到一邊,等明天醉仙樓的夥計過來取。
送走了街坊們,鐘浩和馮氏都有些疲倦,這一天實在是太忙碌了。不過婉兒卻依然精神頭十足,一會兒去正屋瞅瞅,一會兒又到廂房瞅瞅,顯然還沉浸到搬到新家的歡樂中。
雖然隻是租來的房子,或許隻是一個短暫的落腳地,但不管怎樣,鐘浩總算在大宋安家落戶了。
看著對自己充滿慈愛的馮氏,對自己充滿依賴的婉兒,鐘浩很是心安。
吾心安處,便是吾鄉。
大宋,我來了!
+++++++++++++++++++++++++++++++++++++++++++++++++++++++++++++++++++++
ps:新人新書,求大家給點支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