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了一眾同學,日頭已至正中,鐘浩對崔燁和徐峰道:“守謙兄、子嶽兄,小弟今日與二位初次見麵,卻甚是投緣,不如小弟作東請二位天然居一坐,我們把酒言歡,一醉方休,不知二位兄長意下如何?”如今天然居一座難求,能請人去天然居吃飯,也算是有麵子的。
徐峰嘿嘿笑道:“去酒樓乾喝酒也沒意思啊!嘿嘿,不如在下作東,找家雅致些的秦樓楚館,叫上個紅姑娘,聽個曲,聊聊天,不亦樂乎!”
崔燁也道:“秦樓楚館?嘿嘿,文軒可是和咱們青州的花魁葉行首相熟啊,我看也不用去彆家,就去醉雲樓吧!是吧,文軒?”
二人一唱一和,其實就是想借鐘浩的麵子,去見見新科花魁葉亦菡。如今葉亦菡可不是等閒人能見得到的。
崔燁出身崔家,又幫了自己大忙,徐峰是徐山長的兒子,也算是自己師兄了,以後少不了打交道,鐘浩倒是真的很想與他們結交一番,聽了二人的話,當即道:“呃,小弟和葉行首自是相熟的,那咱們就去醉雲樓!”鐘浩其實還真不知道自己在人家葉行首那有多少麵子,不過男人說起這種事來,自然要強撐門麵。
鐘浩三人坐著崔家豪華的馬車來到醉雲樓時,已是日至正午。
鐘浩本以為青樓裡中午人會很少,沒想到來到醉雲樓時,卻發現醉雲樓裡已是人滿為患。
其實一說起青|樓,後世人們的第一印象大概就是後世影視劇中的畫麵:一進青|樓,滿樓都是鴿籠般的小屋子,一見嫖|客進了樓,老|鴇子嚎叫一聲:“樓上的姑娘們,出來見客啦!”於是便湧出一堆鶯鶯燕燕來,嘰嘰喳喳的吵的人頭暈。
不過來大宋之後,鐘浩才發現此時的秦樓楚館和自己印象中青|樓的完全不同。
後世說起青|樓名妓,都以為冠以一個妓字,就一定是做皮肉生意的。卻不知這個時代娼與優是不分家的,都可稱為妓,但所做所為大不相同。“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的,那是娼,而優則是大部分賣藝不賣身的,品流自也是高許多。
其實像醉雲樓這種檔次的青|樓,樓裡大部分的都是優妓,跟娼|妓是有很大區彆的。純粹是以色怡人的,做皮肉生意的,那是很難大紅大紫的。
很多有名的優妓雖是以色娛人,卻並不侍奉枕席,但不妨礙她們獲得很高名氣。因為他們的名氣靠的自己的談吐雅意、交際本領,琴棋書畫、歌舞答對等這些展現其才氣和智慧的手段,而不是隻靠那些塌上風|流手段去賺去名氣。
達官貴人、富紳豪商們交際應酬時,許多事更是不方麵在家裡談,或者不方便讓人看到他們私下往來,於是他們就要到青|樓裡來。
品茶聽曲放鬆心情,好友相聚洽談生意,這樣的場合就成了官場合縱、商場連橫、互相勾結、上下溝通的最好場所。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們之間或許熟悉、或許生疏,或許有些話不方便直接說,或許有些事不方便當麵提出條件,這時就要有個長袖善舞八麵玲瓏的人兒從中穿針引線、溝通協調、緩解矛盾,促成各方政治結盟、商場合作。這個人,自然就是那有名氣、會交際的青|樓名妓。
青|樓名妓們真正賺錢的手段,就來靠用他們的人際關係和談吐交際,替達官貴人、豪紳富商們穿針引線,促成他們的合作,而得到的報酬。
娼|妓們一般靠做皮肉生意,陪宿風|流,是賺不到太多的纏頭之資的。而這些有名的優妓則不然,她們大多靠自己的才藝和交際本領,應酬達官貴人之間,往往能獲得高額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