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的啊,姨母早就說以大郎的本事,必定可以考上鬆林書院的,果不其然!”
“浩哥哥是最棒的!”鐘浩剛才對婉兒一番哄順,婉兒早已對他轉嗔為笑。
馮氏高興的道:“那你什麼時候入學?姨母待會就給你準備書包和文房用品。聽說鬆林書院的學子都是要住在書院,姨母待會給你準備好被褥鋪蓋。”
“不用,姨母,我入得是率性堂,是可以走讀的。隻要每月逢六去上課聽講便是!”
“啊,這率性堂怎麼這樣?一月就上三天課啊,這個齋堂太不受重視了吧!”徐氏有些狐疑的看著鐘浩。
“姨母有所不知,率性堂是鬆林書院最高水平的齋堂,由徐山長親自授課,隻有最有才華的學子才能得以進入。到了這個級彆的學子,都已經對經義詩賦非常精通了,不需要每日去坐堂聽講!”
“哦,原來是這樣啊!”聽了鐘浩的解釋,徐氏才放心下來。
婉兒剛才還怕鐘浩去了鬆林書院,自己會很難見到他,這時聽鐘浩說,他可以走讀,還可以每日見到,心裡也是很高興。
吃過晚飯,鐘浩又跟馮氏閒聊了一會兒生意。
如今已是深秋時節,徐氏的香飲子生意已經不做了,隻做小吃生意,除了豆漿油條,還做湯餅、鹵煮等吃食。
如今青州很多食鋪都上了豆漿油條這種吃食,但徐氏食鋪作為最早發明豆漿油條的食鋪,被很多食客認為是最正宗、最地道的,徐氏食鋪的生意還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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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很涼,躺在東廂房床上的鐘浩不禁裹了裹蓋在身上的絮被。
經過入獄一事,鐘浩深深的發現作為此時一個平頭百姓的無奈。官本位社會,即使你是腰纏萬貫的富紳豪商,也承受不住一個微末小官的折騰。隻有有了權力,才能過上安穩的日子。
鐘浩現在發覺自己想靠經商致富過好日子的想法有些幼稚。雖然大宋很重視商業,但這並不妨礙各級官僚胥吏對商人的吃拿卡要,稍微一點打點不到,可能就會有大麻煩。就如天然居,每月隻是打點那些前來“打秋風”的胥吏和潑皮,就得十幾貫錢。這要是個官員家眷開的酒樓,哪個胥吏、潑皮敢去?關鍵是沒權力啊。
鐘浩發現崔老勸自己的話,其實真的是對的。自己那時靠著點後世的知識,賺到不少錢,還有些沾沾自喜,跟崔老大談什麼商論,似乎有些幼稚了。
鐘浩覺得自己想要在大宋過得好,一定要混個官兒做。
不過,鐘浩雖然如今入了鬆林書院,但實在是對科舉考試不敢抱希望。雖然鐘浩覺得,自己真要是撲下身子去苦讀十年八年的書,未必考不上,但實在沒有那個心勁兒去下苦功讀書。
鐘浩畢竟後世是一個年近而立,經曆過各種繁華和喧囂的成年人,實在是難以靜下心來,去做一件可能耗費十年半年苦功,還未必成功的事情。
除了參加科考,其實大宋還有彆的途徑出仕。
一種是恩蔭,但顯然鐘浩在大宋沒有一個做高官的老爹,恩蔭是不可能的。當然,鐘浩覺得自己要是真是在這個時代有個高官做老爹,自己也是一個衙內了,還有啥必要去奮鬥,就等著吃喝玩樂便是了。
還有一種是進納,就是直接花錢買官兒。但這種官兒,大部分是些閒散官位,也沒什麼權力。這種官兒不被視作正途,基本沒有晉升的機會,而且一旦出了什麼事情,一般由他們先背鍋。很多富人捐個閒散官位純粹是為了死後在族譜或是祖祠上麵的名頭好看些。鐘浩覺得這種官兒顯然沒多大吸引力。
最後一種就是薦舉了,就是投到某位高官門下,立些功勞,等待合適的機會,由高官舉薦給朝廷。這種方式出仕的官員,一般是不會被進士為官的官員排斥的。因為這種方式出仕為官的人,一般都是有真才華、真本事的。這種方式出身為官,升遷還是比較快的,因為有舉薦官做後台。當然,這種出仕為官的難度,並不比科舉的難度小。
大宋滿打滿算有權舉薦的就那二三十位高官。一般舉薦為官,除了舉薦人,還要有兩個作保的高官。被舉薦的人出了什麼事情,這三位高官是有連帶責任的。這些高官,普通人基本沒什麼機會見到。就算見到了,一般人也未必有打動他們的才華或是本事。而且還要立下些功勞,舉薦人才好向朝廷舉薦。總之,被舉薦為官很難。
但鐘浩卻覺得這薦舉的方式,自己可以試一下。如今青州的富相公就是有舉薦權的高官,而自己或許可以抄首好詞,以詩詞打動他。至於功勞,自己可是有土豆和地瓜啊,把這兩樣作物進獻給朝廷,這將是造福萬民的大功勞啊。
當然,現在鐘浩隻是想想罷了,得等明年土豆和地瓜快收獲時,這種事情才能辦。不讓富相公親眼見到這兩種作物的高產,怕是他也不會輕易舉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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