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等待的時間更加漫長。
宋陽投奔曹蟄之前,就已經對曹蟄進行過基本的抽卡調查。
知道曹蟄此人擅於賣弄權術,最喜歡耍弄心機手段,營造權威。
此時他明顯是故意晾著自己,給自己這隻瘋虎來個下馬威,好收服利用。
至於說曹蟄會不會收錢不認賬……
這點宋陽並不擔心。
倒不是相信曹蟄那本就堪憂的人品,純粹是因為,曹蟄真的需要他。
身為縣丞,曹蟄手底下都是一幫文人墨客,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
隨著他勢力逐漸做大,他迫切地需要招募一些能打能扛的猛士,來給自己安全感。
——這是抽卡得來的信息。
而宋陽,正是他的最佳人選。
又等了一刻鐘,就在宋陽覺得,是不是該想辦法讓自己額頭冒一點冷汗,偽裝一下內心的焦慮。
門終於又開了。
曹昂走出向著宋陽招招手:“進來吧。”
“是。”
宋陽小步快走過來,進到廂房內。
廂房內光線並不明亮,頭發已經半白的曹蟄,一手擎著毛筆,一手拿著一本《論語》,似乎正在專注的做著筆記。
宋陽注意到,他所站位置的周圍空空曠曠,沒有任何遮擋憑依。
而曹蟄坐的桌案椅子,都是十足厚重,更刻意挑高了十幾公分,使得他形成一種居高臨下的權威姿態,令人心中不自覺生出敬畏。
宋陽自是做出一副受到震懾的折服姿態,並一言不發,等著曹蟄先說話。
又是半刻鐘。
興許是曹蟄覺得腔調拿捏火候足夠了,方才抬頭看了宋陽一眼:“宋陽。”
“在。”
“你可知,我將你一個地痞遊俠,募入縣衙之中,要受多大壓力?”
什麼?
你收錢的時候也沒見有什麼壓力啊?!
現在跟我說這個?
但宋陽仍是做出感激姿態:“多謝縣丞大人厚愛!”
“很好,你能知道我對你的看重,日後便要好好當差,儘忠職守!縣衙內可不比街頭,需得謹言慎行,安分守己!你可明白?”
“明白。”
“去庫房領兩身製衣和令牌,明日前來點卯,再行安排職務。先下去吧!”
“謝大人。”
領了製服,走出縣衙,宋陽心底暗自腹誹。
雖說白直,本就是白白乾活,沒有俸祿的小吏。
但好歹他也是花了老大一筆錢買的身份,這曹蟄,不說給點好處,連個大餅都不畫,純就給他下馬威了?
恩威並施的道理都不懂,難怪一輩子也隻能是個縣丞。
不過他對於俸祿、好處本就不甚在意。
進縣衙,本就是為了有個安全穩定的環境,脫離打生打死的生活。
如今,他成了深淵行者更加如是。
若是深淵戰場中冒險,回來還得跟人火並拚殺,那遲早有一天,他會被拖垮的。
白直小吏自然是不會給安排居住地方。
宋陽出了縣衙之後,順著縣中坊的街道逛了逛,很快來到一家三層高、還算典雅的古樸客棧之前。
來福客棧。
普通的名字,普通的客棧,縣中坊能過夜的就兩家酒樓,一家“醉霄樓”主打飲酒作樂,這家“來福客棧”,則是為過往行商提供落腳暫住。
宋陽摸摸身上,兜裡空空如也,他的金銀細軟,已經散落在坊門雜物間內。
卡包裡也是沒有錢財類的物品卡了——全都貢獻給縣丞曹蟄去了。
宋陽隻能轉身離開,繞著縣城逛起來。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但對宋陽來說,自從熟練運用抽卡技能之後,就從來沒有為錢發愁過。
隻需找個一看就有錢的土財主,從他身上抽個七八張卡,總能抽到那麼一張兩張的錢財物品卡。
一圈下來,宋陽掂量著手裡出現的一貫銅錢和一枚銀元,再次回到來福客棧。
付過十天的房錢,安頓下來之後,宋陽冥想了一陣,恢複精神之後,乾脆再次溜達出去,補充消耗的卡牌。
經過這次深淵戰場,他感覺自己的卡包裡,卡牌的儲量還是太少了。
這次是隻生存三天就回來了,那萬一以後有的任務,要在深淵世界待個一年半載的呢?
僅僅儲備一個月的生存物資遠遠不夠,趁著現在賦閒沒有事情,正好儘快補充卡牌物資。
如此一天過去。
第二日,宋陽換上新領的製服,走出客棧。
這製服與昨日見過的坊衛有些相似,有著唐朝典型的服裝特征,頭戴黑麻襆帽、身穿麻黃圓領袍衫、腰係蹀蹼帶、腳踩鑲邊低官靴,是典型的“半臂”戎裝的一種。
其雖然老舊一些,但做工還算細致,宋陽穿上之後,混混的氣質頓時褪去,整個人都變得更精神幾分。
一路來至縣衙內,宋陽剛敲門進去,便見到縣衙院子裡,站著四個人。
其中一人,正是昨天見過的武侯黃東明。
他正捏著鼻子,對著另外三人指指點點,似乎在教訓什麼。
宋陽微微低頭,正欲向西邊廂房去。
忽然聽到黃東明高聲喝道:“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