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這封家書和這張畫是你偽造的對不對?夫君絕不會做出這般背信棄義之事!”
沈月蓉深深吸了幾口氣,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傅恒鈺竟能做出這樣的事。
她的眼神流露出深深的痛苦,淚珠在臉頰上悄悄滑落,那種悲痛讓人不忍直視。
傅恒鈺怕是早已忘記,自己那雙腿正是背著他才落下殘疾,落得如今下場。
所以說她天生就是一個蠢貨,理智明明已經告訴這樁婚事如今出了許多不儘人意之處,可是就為了那麼一個男人,她還是願意上天入地,刀山火海,那身子也才落下了病。
“他自始至終都是在利用你,難道你還沒意識到麼?”遲慕不答反問,看著沈月蓉如此反常,他卻還是要讓沈月蓉清醒過來。
此刻的沈月蓉真想撕下遲慕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可她也隻能深吸了一口氣,幾乎哽咽地道:“或許……我能站起來,生下一兒半女……”
她是不想哭的,但是心裡難受得她自己根本控製不住情緒。
這話從沈月蓉的口中說出,讓遲慕仿佛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你同他都沒圓過房,何來子嗣一說?洞房之夜他找借口離開,讓你淪為全京城的笑柄,便是連……”
眼眶裡的水汽,在萬分驚訝中撐不住地往下落,沈月蓉顫巍巍地想起身,她甚至都沒有力氣反駁遲慕。
原本在聽到這些時候,她是要怒火衝天反駁的,可此時她隻覺得渾身要散架一般,狂風怎能如此冰冷刺骨。
她淚眼婆娑,淒涼無比地看著遲慕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讓我知道……為什麼!”
沈月蓉的腦海裡是杜箬不無嘲諷的模樣,像是譏笑,又像是蔑視她。
“我以為……”沈月蓉不知如何接受這殘酷的事實,她一直以為,恒鈺的心底始終都是有她的……所以儘管生氣、嫌惡,可是還是一心對他好。
青花趕來時,沈月蓉已昏倒在遲慕懷裡。
等回了府,強架著她洗了個熱水澡,半夜裡沈月蓉直接燒了起來,她冷得發抖,卻安靜地蜷縮在被子裡,任由滾燙的淚顆顆落入綾羅軟枕中。
到今日沈月蓉才意識到,原來世上最傷人的不是刀劍,而是感情,尤其是來自自己深愛之人的虛情假意。
沈月蓉將自己蒙在被子裡,隻恨自己為何僅僅是發燒,就不能直接去了一了百了,剩的這副皮囊留著惡心人。
腦海中不斷回想傅恒鈺說這句話是究竟是如何惡毒,若是自己親眼目睹他那嫌惡厭惡的眼神,隻怕也會讓她自厭欲吐。
再弄不明白她的一生怎麼會走入這般境地,隻怕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戰場上,她不管為心愛的人受多少苦難,她都甘之如飴,半點兒眉頭都不會皺,可此刻,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被心愛之人瞧不起。
杜箬的話和遲慕帶來的家書就像最後一根稻草一般,擊垮了沈月蓉所有的信心與愛慕
被自己鐘情的人這樣否定,沈月蓉直接落入了自我否定的深淵,或許隻要自己活著就會臟了傅恒鈺的眼睛。
如此想著,門卻突然被推開來。
傅恒鈺急急忙忙衝了進來,一臉關切,他握住沈月蓉冰冷的手,輕輕摩挲,眼眶竟也紅了。
“蓉兒,我公務纏身,竟耽誤了這麼大的事兒,害你感染了風寒,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