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對上了瞬間，之後又轉移開，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
翻了半天手機的程向終於找到了六折券，一高一矮兩個男人走進店裡。
犧牲睡眠時間陪摸魚夥伴的周某然獲得了水果拚盤x2。
他們運氣還挺好，剛好角落裡剩兩個位置，進去就直接入座。
店裡燈光明明暗暗，酒味混合著香水味充斥空間，音樂聲響不斷。
遠處人影晃動，氣氛熱烈，周然坐沙發上專心吃果盤，不受絲毫影響。
空氣裡都是熱烈的味道，他套了件外套，長袖長褲，其休閒程度非要舉例的話，就像準備去樓下超市買菜一樣，跟店裡氣氛格格不入。
程向手裡握著酒杯，視線從周圍不斷來去的人身上掠過，小聲問：“感覺怎麼樣？”
隔著一個過道和綠植的隔壁的沙發空出，一高一矮兩個人從一側走過，安靜坐下。隻略微側頭看了一眼，周然繼續戳水果，公正評價道：“不錯。”
程向一點頭，剛想跟著說“是吧”，結果又聽到人繼續說：“果盤很新鮮。”
這人判斷一家店好不好的標準就是看果盤新不新鮮。
“……”程向說，“我不是問果盤。”
他看了眼人一直對著果盤的眼睛和一直規律運動著沒停下的手，抹了把臉，說：“算了，新鮮就好。”
把酒杯裡的酒一口喝完，再重新倒了半杯，他拿著酒杯站起身，說：“你繼續吃，我要去尋找我愛情的小芽了。”
周然擺擺手，讓他快點走。
程向走了，臨走的時候還記得說要什麼自己點，之後一頭紮進人海裡，屁顛屁顛去尋找愛情去了。
果盤品鑒專家繼續低頭戳水果，並精準剔除果盤裡的芒果。
遠處換了音樂，像是有什麼人出場，原本熱烈的氣氛更起勁了些，不少人往人群中走去。
那邊越來越起勁，這邊解決水果的速度越來越慢。
一個人搞定兩個果盤果然還是有些難度，周某然已經從最開始的專心吸入變成了一手支在桌麵上邊玩手機邊隨機戳水果，進食速度大大減緩。
這麼段時間，摸魚夥伴還是沒有和任何女嘉賓迸發出愛情的小火苗，並且死不認輸，發來消息說還要多轉轉。
簡單回了條消息，周然切換界麵，熟練打開並不休閒的休閒小遊戲，戳戳點點。
隔壁座位的兩個人轉頭看過來。
天花板上的燈光明明滅滅，曖昧模糊，手機的光亮在黑暗裡顯眼，幽藍色光亮落在深色瞳孔裡，清透乾淨。
很漂亮的一雙眼睛，之後又被垂下的碎發遮住，隻能隱約看到一點手機屏幕的光亮，重新變得平平無奇。
憑借自己過硬的遊戲本領，周某然成功地把靠上班這幾個小時好不容易累積的一點體力輕而易舉地消耗一空。
“……”
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眼手機屏幕中央的【再接再勵】，他最後把視線落在了【充值】兩個字上。
眨了兩下已經玩出困意的眼睛，安靜思索著有史以來的最大難題，他伸出另一隻手，習慣性去戳水果。
動作的時候視線範圍也跟著一動，就這麼一個伸手的時間，遠處燈光晃過，他略微側眼，看到了一側悄然出現的黑色人影。
叉子陷進水果果肉，一個堅硬的金屬樣的東西也抵在了他背後，隔著兩層衣服也能感受到冰涼觸感。
背後站著個高個男人，身邊也多了個人，他側眼，果不其然看到了矮個男人。
“……”
慢慢把最後一塊西瓜送進嘴裡，周某然開始進行哲學思辨。
這個世界很大，但在某些時候又顯得那麼的小。
以及下次還是不要和同事一起出來玩了。
以及隻要是打工人，果然都逃不掉加班，從各種意義上來說。
抵住背脊的冰涼東西再往前送了下，大高個彎下腰，低聲說：“不要出聲，跟我們走一趟。”
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體力恢複倒計時，坐沙發上的人應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