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人會因此與朕離心離德?這些貪墨文官還真會恐嚇朕!”
朱由校在得知張鶴鳴等被處決時所說之話後,冷笑了起來,並看向魏忠賢、徐光啟等人說道:“如果朕真與天下離心離德,這次抄沒晉商就不會成功!而秦、戚等人能拒百萬之利而忠於王事,就可見朕沒有失天下人心,失天下人心的是他們,從百姓給他們丟的爛菜葉爛泥看就知道民心向著誰。”
“陛下所言甚是,目前天下之弊在於禮法不嚴、綱紀不昌,即便我士林中人也多貪利卑鄙虛偽之徒,張、王等人被嚴懲倒也能激濁揚清!
但權貴士紳驕狂已久,且控製著地方人力與糧秣,以姻親、門生等關係連接成勢,同氣連枝,可謂盤根錯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今陛下抄晉商誅貪官,隻怕真已引起他們不滿!
故臣認為,張鶴鳴等人所說之話雖不完全合乎事理,但也的確暗含威脅之意,朝廷當防備之,謹防這些有權有勢又對朝廷不滿者會借著什麼契機興風作浪!”
徐光啟說了起來,並也提醒起朱由校來。
朱由校點了點頭:“愛卿所言甚是,正邪不兩立,那些對朕不忠隻顧自己之利者,肯定不甘就這麼被朕壓著,
不過,雖然他們有勢力,但朕也有勢力,朕的勢力是天下大部分隻想過太平日子的士民,是知大義的忠良之士!”
朱由校說著就又道:“朕如今彰君權而行嚴政,獨秉乾坤而排斥眾議,自然對朕最不滿的還是占天下之財富最多之江南士大夫,所以,朕遲早都要下趟江南!不然,江南的士民就真不知道他們還有個君主而真以為這天下是縉紳的!”
徐光啟拱手稱是。
如今大明尤其是江南地區,士大夫自由散漫成風,禮樂崩壞,行為不加檢點,不把朝廷製度放在眼裡;
輕者隻是衣著出行乃至居住上不講禮法,如商人穿錦,士紳用金絲楠木,乃至男扮女裝,塗脂抹粉,招搖過市;
重者則好談時弊、好鬥官衙,常寫揭帖也就是搞匿名舉報來操縱輿論。
在思想偏事功實學的徐光啟看來,這就需要君主實行嚴政、並整肅朝綱吏治、重建禮法等級秩序,增加朝廷控製力來促進生產,抑製豪強肆無忌憚地兼並之風,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無序,以至於富者愈富,貧者愈貧,官府不能約束豪門,而為豪門走狗,使得秩序越來越亂。
不過,朱由校雖說決定以後下江南增強一下自己這個皇帝對江南的控製力,但他也知道自己到時候不帶足夠的兵馬去的話,也難以和同氣連枝的江南大多數士族鬥的。
所以,朱由校認為現在還是得加緊練兵,擴大自己手裡可以直接掌控的兵馬數量,那樣才能在保證九邊不亂的同時,也能控製江南不亂,畢竟大明雖說軍戶很多,但大多數都是隻會種田的農民,真正直屬於朝廷的精兵卻很少。
“這次抄沒晉商的事證明,秦良玉、戚金等許多大明將門還是忠心的,是可以用的,所以,朕這以他們為基礎的新軍得繼續練,這次講武堂的第一期學員差不多也快畢業了,募兵工作得開始進行,這事由你們兵部和禦馬監負責,新軍就叫羽林衛近衛軍,凡成功近衛軍官兵者皆賜羽林衛身份,至於內部等級,最低從羽林衛戰士到都督不等,與錦衣衛一樣同屬朕的親軍,隻是羽林衛專司替朕征伐開疆辟土之事!”
“是!臣請問陛下,這募兵募何處之兵,是城外棚居流民還是本地有戶之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