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教導公主與宗室外戚的就業事(二合一,求訂閱)(2 / 2)

朱由校說著就問了一句。

“這!”

樂安公主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但她從心裡突然意識到,自己皇兄問的挺有道理,為什麼跟自己有關的事,自己說了,就是乾政,跟文官們有關的事,文官們問了就不是乾政?

“皇兄,讀書的時候,師傅們隻說後宮外戚不得乾政,沒說文官不得乾政呀!”

樂安公主回道。

朱由校問:“教你們的翰林師傅是不是文官?”

“是!”

樂安公主回答後,然後恍然大悟道:“臣妹明白了!師傅們也隻是說對他們有好處的話。”

朱由校點首笑了笑。

接著,朱由校又說道:“但你應該知道翰林師傅們說出一則道理時,會舉出史書上的例子,或者是經學典籍裡的聖人之言,來佐證自己,而因此,有時候即便是帝王,也難以不承認其言之有理,甚至奉為圭臬,使得他人被其說服,這是你真正需要向那些翰林師傅們學習的地方,學習他們如何讓對自己有好處的話,被人信服為天下至理!”

樂安公主似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朕撤掉所有嬤嬤,允許你們這些宗室女過尋常夫妻的日子後,肯定會讓這些嬤嬤們不滿,讓管她們的宦官不滿,以及她們所管的內宦不滿,甚至也會讓外麵的朝臣不滿;

無疑,朕這樣做,是在企圖壓榨你們且維持自己權益的許多人作對,所以,光靠朕不行,朕不可能對抗他們一輩子,也得靠你們自己多為自己說話,如果誰不讓你們說話,那你們就反對駁斥,拉攏更多的人與你一起反對;

學習那些文官,讀更多的書,把聖人和曆史上那些英雄拉到自己陣營裡來,幫著自己說話,如果找不到可以幫自己說話的聖人,那就自己做聖人,給以後想像你一樣為自己爭取公正的公主一份力量,讓她可以以你為標榜,駁斥他人,也可以效仿你。”

朱由校這話既是對樂安公主說的,也是對他自己說的。

而樂安公主聽後仿佛打開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門,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了起來,她迫切的想要去翻翻史學典籍,找找有沒有可以和她結成同盟的聖人或英雄。

……

“朕召見你們來,是為一件事,便是我大明的宗室外戚,可以給他們安排哪些新出路?”

“也就是說,宗室外戚,無論男女,除了可以充任內廷一些職位和管理宗室內部事務外,還能從事外朝那些政務?”

“據朕所知,現在吃閒飯的宗室外戚還是很多,若是讓他們每日隻鬥雞走馬,胡作非為還好,不成器也就沒什麼抱負誌向;但現在,為使天下有序,皇綱國法不因一些有特權的人而亂,即便是紈絝膏粱,也得潛心讀書、恪守律例;而這樣一來,有抱負誌向,想效命朝廷、儘心王事、匡護社稷的紈絝膏粱也就增多,不給他們可以做事的地方,他們是會惹出亂子的!”

“朕非是危言聳聽,學成文武藝,貨於帝王家,你不讓人家有施展拳腳的地方,人家就會搞出更大的亂子。”

朱由校從樂安公主這裡回來後,就將袁可立等閣臣皆召到了大明園內,議起宮廷相應製度的改革來。

而現在朱由校提到的就是宗室外戚這些因為與皇帝有親戚關係的貴族們,該如何分配工作的問題,也就是解決這些貴族的就業。

雖然這些人不差錢,不做事也照樣能錦衣玉食。

但朱由校不想讓納稅的天下百姓養閒人,也不想一些有能力的宗室外戚從此隻能逗鳥鬥蛐蛐,不替自己製衡其他政治勢力。

所以,朱由校也就破天荒地把自己的愛好-奇技淫巧拋在一邊,見了一次閣臣們。

“按祖宗成法,宗室外戚是不能乾政的,但陛下所言有理,先朝君臣對這些人不加管束,就是因為管束後也不知道該讓他們乾什麼,還不如讓他們不成器,每日遊手好閒,可如今看來,不管束他們,隻會造成更大的麻煩,所以現在才要嚴加管束!”

“而陛下所言甚是,要嚴加管束,的確得需要安排好他們以後做什麼,以臣之見,作為使臣出使外番倒是可以,一則宗室外戚體麵尊貴,作為使臣,倒也可使外番更加重視與國朝之交往,二則宗室外戚因是貴胄貴戚,不需再創富貴,勾結外番背叛朝廷的可能性小;三則以臣直見,宗室外戚為使臣,其立場可能與陛下更一致,因皆為貴族也!”

徐光啟回道。

“為使臣倒是不錯,如今大明從徐閣老議,已在朝鮮、倭國派駐使官,以後派駐其他外番的使官倒也不會少,如今,使臣也的確很缺,正好由宗室外戚中的有才者補之。”

袁可立回道。

“嗯,準允宗室外戚從事外務,是個好法子,還有呢?”

朱由校點頭問道。

“還有治學!洪武十九年,便有駙馬都尉梅殷提督山東學政的例,陛下也曾數次說過,國庫充盈後,盈餘與其用來免賦不如用來治學,方是長久之計,如今朝廷國庫越發充盈,治學之規模自當擴大,而學政又隻是選材舉德,不涉及軍務民政,自當合適。”

畢自嚴則在這時候提了出來,又道:“但有一點,若是宗室外戚治學政,難免也會有門生故吏出現,若是結黨營私,恐就不好了!”

“這無妨,宗室外戚又不能做中樞輔臣,他的門生故吏與其即便同黨,也很難營私,至少沒士大夫容易,不像士大夫,有的皆出自一鄉乃至一族,或者同屬商籍、民籍什麼的,其所求與宗室所求還是有不同的,準宗室外戚從事治學等清流之事,不錯,可以準允。”

朱由校回道。

“是!”

畢自嚴回了一句,心想果然自己陛下是沒那麼好忽悠的,對自己士大夫了解的很透徹。

朱由校繼續問道:“可還有其他可令宗室外戚擔任的?”

眾閣臣沉默了下來。

外務與治學已經是他們這些文官可以讓出的最大政治地盤了,他們可不想使宗室外戚還參與到軍事、財政、監察、刑獄這些重要權力方麵來。

“允許宗室外戚任言官如何?”

朱由校問道。

“言官?”

袁可立等閣臣聽後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

言官主要是掌控監察之權,如果這給宗室外戚,無疑意味著,他們這些文官雖然主導朝政,但會被這些宗室外戚彈劾監督。

如今的言官就已經夠讓許多大臣頭疼了,但好在大家都是文官,基本上也不會刻意彈劾誰,但現在,如果真讓宗室外戚做了言官,這利益訴求都不同的宗室外戚隻怕會讓許多文官被彈劾的很慘,那想屍位素餐混日子的人就更難了。

韓爌此時就擔憂起來,道:“陛下,言官素來要求剛直不畏權貴者,易招他人嫉恨,若讓宗室外戚任言官,恐使宗室外戚們更加遭天下人嫉恨。”

“宗室外戚們本就是權貴,他們還怕什麼權貴?至於招天下人嫉恨,這是好事,朕怕的是,他們不招天下人嫉恨,甚至還被稱讚禮賢下士,是什麼賢王仁公。”

朱由校說道。

“臣失言!”

韓爌隻得如此回了一句。

“宗室外戚任言官倒也可以,或許可比文臣察覺到朝廷更多有弊之地,但陛下,臣認為兵事、錢糧以及刑獄司法是不能由宗室外戚參與的,因為這三事,皆易使太阿之權旁移,當由陛下獨掌之!”

袁可立這時候果斷地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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