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燮元這時候回道。
“說到讀書人,學劣之害,也就是生員之害,一直也是地方一大問題。”
朱由校這時候回道。
“倒也不全是,縱然有讀書人包攬詞訟、結社要挾官府,但不排除,有讀書人因為自己見識在百姓之上,且也比百姓更熱衷於天下公正之事,故而願意替百姓挺身而出,抵製貪官汙吏一些不德不法之事。”
盧象升則提出了自己的不同看法。
朱由校則點頭道:“讀書人乃有知識之人,公共事務也的確需要他們監督,但得防止他們借著監督公共事務之名義,操縱輿論,把控朝政。”
朱由校說後就看向了劉鴻訓等輔臣,且頗為嚴肅地道:“諸位愛卿應該清楚,神廟之朝,首輔王錫爵曾問東林黨魁顧憲成,廟堂之令,天下人必反對,而顧憲成則回答說,天下人所倡之事,廟堂也必反對。”
“朕可不希望,將來朝廷政令,會因為這些讀書人操縱輿論,而使得朝廷每出一道政令,就必被反對,而使朝廷之政令不能施行。”
“現在還好,朕所頒之令,無論是免徭役還是免農賦什麼的,基本上不用百姓配合,便可惠於百姓,但若將來若發生瘟疫、洪災這類需要百姓配合官府的應急之事,一些彆用用心之讀書人,如那些對朝廷所行之政久蓄不滿之心的,他們一旦蠱惑百姓不配合官府可如何是好,官府可以對他們用非常之手段,但能對百姓用非常手段?”
朱由校說到這裡就道:“朕素來是狠厲慣了,為大愛大義倒是不介意行大惡之事!但朕相信,諸位愛卿當並不願意看見朕為一項救萬民之事,而屠上千鬨事之民,如此,既有悖漢人同胞當以情相待之仁,也不利於社稷處於一種寬和之狀態。”
劉鴻訓等聽後皆也認真思索起來。
他們的確也不願意看見,朱由校像之前一樣用大開殺戒的方式,強行革新除弊。
故而,這時候,曆史上也算是東林黨的盧象升毅然站了出來,道:“陛下!士為天下萬民言事,本無可厚非,之所以出現不利社稷,則是因為結黨,而結黨則源於科舉之競爭!”
“本來文無第一,但因為科舉,偏偏讓天下讀書人在文才方麵就有了高低之分,而文才高者,自然也就成了黨魁,也是學閥,可掌一縣、一府、乃至一省之文脈!而該地之士子,為求富貴,就需要附和該學閥,這學閥也就靠此控扼當地文脈,進而控製朝政!”
“以卿之意,不能讓學閥出現,而要不讓學閥出現,就不能讓讀書人在文才上有高低之分,如狀元、榜眼、探花,以及會元、解元之流,也不能存在,存在就等於朝廷在給其一種文才最高之榮譽的同時,也給了其操縱一地文脈與政事的特權?”
朱由校問道。
“陛下聖明!不讓學閥出現,就得阻止士子在文才上比高低之心,臣也是從陛下將孔、孟、荀三聖並封為至聖先賢,而意在不令天下獨尊一聖人為王,且言中華豈有一聖人的行為中得到了啟發,狀元、榜眼之類,其實隻對士子本人和士林有用,有助於其為其功名富貴互相傾軋,但對朝廷而言,沒有多大意義,朝廷選經世濟民之能臣,從來不是看起文才高低就行的!”
盧象升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