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當皇帝太久了,朱由校已經習慣了,乾坤萬物由自己掌控的感覺。
誰怎麼樣,誰如何,都由自己掌控。
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但朱由校發現他到現在還是不能決定很多事。
尤其是在換首輔上麵。
方從哲、袁可立是被天收了的,非他自己願意換。
畢自嚴是因立國本之事被迫下野,也非他所願。
到現在,劉鴻訓似乎又要因為自己族人作惡,而落個不善終的結局,而無疑會再一次違背皇帝朱由校的意誌。
朱由校越想越覺得,這件事可能沒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權貴豪族為非作歹,他自然知道,這事不算不正常,但突然發生在自己這個皇帝麵前,而且涉嫌首輔,這就令他這個經曆了數十年政治鬥爭的老皇帝不得不習慣性地懷疑,思索這裡麵到底有何玄機?
再一想到如今天下的局麵,他更有一種已經明了的猜測。
朱由校覺得這不是一次單純的權貴豪強逞凶作惡,乃至無視皇權的事件,但也肯定跟皇權有關。
……
湯長斌也是第一次直接麵對皇帝做事,這讓他有點不知所措的感覺。
他不知道該怎樣做才能讓皇帝滿意。
所以,湯長斌還是來了陸府,找到陸則思,想讓陸則思給他那個主意。
人嘛,總是想偷懶,不願意自己思索,而想找那個曾幫助過自己的人幫助自己度過一關。
湯長斌自然也不例外。
“陛下素來是嫉惡如仇的,你也知道,極為愛護百姓,縣尊隻需記住,您是陛下的臣子,不是首輔的家奴,將您知道的劉氏一族的罪惡,全都向陛下說明白就好,縣尊可以隨便去尋一個曾受過劉氏一族欺淩的人打聽打聽,就能打聽出許多事來。”
陸則思便因此對湯長斌建議起來,且道:“另外,陛下何等英明的人物,我們如果有什麼小心思,陛下肯定能看出來,所以在陛下麵前,最好什麼都不要隱瞞,什麼都說,這樣才能最令陛下滿意!”
湯長斌聽後,恍然大悟,忙道:“多謝賜教!”
待湯長斌走後,陸則思則來到了陸玄淵這裡,彙報道:“父親,我已照您的意思給那姓湯的說了。”
陸玄淵聽後點了點頭,笑了起來:“這個庸官!他會讓陛下失望的!”
“父親說的是,不過,這次,想必劉家完了!”
陸則思說道。
陸玄淵則回道:“劉家早就該完了!那劉鴻誡仗著自己家族是首輔門第,暗中操縱山東官場,橫行霸道,不殺不足以平民憤!隻是,現在的關鍵是,劉鴻訓會不會因此受牽連,因此離任,眼下皇長子都任監國了,劉鴻訓還在那個位置上,就算陛下放心,我們也不放心啊!”
接著,陸玄淵又問道:“可有官兵去了劉家?”
“有!我們的人回來說,直接去的是禁衛營的羽林衛官兵。”
陸則思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