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煒看了他一眼:“我們這些皇族子弟,吃喝不愁,多餘的財富拿去資助學究搞科研,有什麼錯處?父皇還喜歡砸錢造船呢,最近又花心思去搞電磁學和光學!我這也是向他老人家學習!”
“另外,說句實在話,為何我漢人現在能比世上其他人種尊貴富有?饒是一普通漢人都能有來自倭國的女婢服飾著,還用著來自印度的香料,戴著來自非洲的寶石?皆因為我大明科技在世界上最強!”
“不重視科技,我大明之霸主地位就無法維持住。”
“也是!”
朱慈灼點了點頭。
“你買好倭奴後,我和你一同回去,朝廷要我彙報關於在外番通過奪取鐵路築造權和經營權,開辟新市場與新利益渠道的經驗!想必,朝廷以後有意要在海外加大鐵路築造權奪取的力度,然後進一步控製這些國家。”
朱慈煒說道。
“好!”
朱慈灼回了一句後,就笑道:“也就皇兄你能想到用這法子控製他國!”
“目前看來,將倭國的鐵路築造權控製在自己手裡,的確能使我大明在倭國的利益最大化,現在大明的商品已經靠著鐵路線進一步控製了倭國的商品市場,鐵路經過的地方皆是我大明商品傾銷之地,也是我大明新的礦產開采地,且源源不斷地有倭人也通過這條鐵路線來到長崎,並通過長崎去我大明其他地方做苦力!”
“倭國統治者也很受用,鎮壓叛亂可以更便利,也漸漸習慣了用這種交通方式,與我大明一起讓鐵路所在區域的倭人為我們創造財富。”
朱慈煒說道。
朱慈灼點了點頭:“看來將來有必要造一條去羅刹國的鐵路,把那裡的煤炭、鐵礦都運回來。”
……
“武藤君,你看,那就是明國的鐵甲輪船,真的好大!沒有船帆,隻有兩個大煙囪!”
已獲得去大明京師留學資格的多田榮站在長崎港的碼頭上,指著大明的一艘蒸汽郵輪,對其同鄉武藤正宗喊了起來。
武藤正宗則依舊很是淡定地回道:“那叫蒸汽輪船!具體怎麼運轉的,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我大和帝國遲早會有這樣的船隻的,你覺得呢?”
多田榮很鄭重地點了點頭:“嗯!”
因為大明隻準許漢化倭人去大明留學,也就要求倭人必須穿漢服、說漢話才能去大明。
所以,武藤正宗和多田榮兩人現在都是穿著一身漢家儒袍,戴著儒冠,往大明的這艘官營郵輪走來。
“武藤君,我真的希望這次去明國能找到他們如此強大的答案!”
多田榮則在一邊走的途中,一邊對武藤正宗說了起來。
武藤正宗道:“希望吧!但可惜的是,明國隻招收文史專業的留學生,不然,我們可以更清楚地知道,他們為什麼能讓這鐵製的戰船航行起來,他們為什麼能讓鐵製的機車在鐵軌上奔跑。”
“是啊!這些還得靠我們自己。”
多田榮回道。
“說實話,一到長崎,我想到了老人們流傳的數十年前發生的長崎十日之事,而現在看見長崎這地方全是漢人服飾和隻說漢話的居民,與漢字為唯一符號的商店,我是真的很痛心!”
“還有這滿眼望去儘是明國戰艦的海域,與江戶一樣,我大和帝國的朱印船在這些明國巨艦的對比下就像是漁船一樣!還有,長崎,一個被明國統治的我大和故土,作為被殖民地,其富裕程度竟遠超江戶!柏油馬路四通八達,高樓磚房鱗次櫛比,一想到此,我就更加痛心,我大和怎麼比明國落後到如此地步!”
武藤正宗滿臉不甘地說了起來。
“是啊,這到底是為什麼?被殖民的長崎竟比我大和的江戶還好。”
多田榮也不理解地回了一句。
兩人說著的時候,雖然注意到了長崎島上漢人移民和漢化倭人的富足,但都忽視了正在碼頭衣衫襤褸且辛苦搬運貨物的普通倭奴。
“武藤君,到了,我們上去吧。”
不多時,兩人就到了上郵輪的地方,且多田榮還提醒了武藤正宗一句。
大明的這艘郵輪有五個等級的船艙。
最低的是第五等,就跟牢房一樣,隻鋪了些稻草。
其次是第四等,為大通鋪。
第三等是雙人間。
第二等是單人間。
第一等則是套房,甚至是彆苑。
第五等基本上堆放貨物或供普通倭奴待的地方。
因為經常有牙商會采買許多生活艱苦的倭奴去大明一些殖民區充作勞工使用,而這些基本上是被倭國本地商賈販賣出來的人,在牙商和船舶運輸商眼裡自然和貨物也沒區彆。
第四等則是以去大明留學的倭國留學生為主。
第三等則是持有大明若乾時間居留權的漢化倭人。
第二等則是普通漢人。
第一等則是漢人中舍得花高價買船票的富貴者。
當然,不少倭人權貴其實是買得起第一等和第二等船艙的票的。
但第一等和第二等船艙的原則要求就是外夷與狗不得入內。
除非是有漢人中的權貴主動邀約一些漢化倭人中的朋友一起,否則,任何倭人都是沒有機會進入第一和第二等艙的。
此時,武藤正宗和多田榮進入的就是第四等艙。
兩人剛好被分在一個靠窗的位置。
“個人認為,我大和要想徹底崛起,就需要徹底摒棄本國文字,全盤漢化!”
“胡說!如此我大和還是大和嗎?”
“可事實證明,我們如果不全盤漢化,向明國徹底看齊,就無法擺脫落後!因為這個世界上隻有漢字才能進行邏輯表達!你們看李氏朝鮮,人家現在就徹底摒棄了本國文字,全盤漢化,人家的漢城可比我們江戶繁榮得多!其國民也比我們富裕!我跟隨家父奉薩摩藩主之令去過!”
而在兩人來到四等艙時,就看見與他們同樣年輕有朝氣的倭國留學生在激情地辯論起來。
多田榮一想到從離開京都到與大明通商的江戶,以及到現在的長崎,一路上看到與大明有關的,使他震撼的一幕幕,也不由得問起了武藤正宗:“武藤君,你覺得我們真的有必要全盤漢化嗎?”
“我不知道!我現在還沒有答案!”
武藤正宗苦笑著回了一句。
然後,武藤正宗問著旁邊一去過朝鮮的倭國留學生:“這位兄台,請問,這船怎麼還沒開始啟航,不是已經到時間了嗎?”
“這你都不知道?”
這個名喚伊室的倭國留學生很驚訝地問了一句,然後說道:“這艘船有貴人要乘坐,所以得等貴人上船了,才可以啟航。”
“貴人,哪位貴人?”
多田榮問道。
“皇長子和五皇子!”
伊室回道。
多田榮繼續問道:“明國的皇長子和五皇子?”
伊室聽後笑了起來:“真是好笑!不是天朝聖皇陛下的皇子,能尊貴到讓全船的人等著?倭國的皇嗣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尊貴,就算在倭國,也是幕府的貴人要比他們尊貴些。”
“可悲呀!我大和的皇室還沒自己的臣子尊貴,如此大和,焉能不落後?其根本就在於君權未正也!”
武藤正宗因此感歎了起來。
“這裡能看到明國的皇長子和五皇子嗎?”
多田榮又問了起來。
“看不到,他們有專門的登船梯,估計隻能看到他們的衛兵。”
伊室回道。
而多田榮還是趴到窗邊,瞅了一眼:“他們的衛兵好高大!這些明人說實話,的確要比我們倭人壯實高大許多!”
“我薩摩藩已經設了天朝慰問所,會定期派一批年輕少女去慰問所,向天朝的人借種,將來我薩摩藩的人會高大一些的。”
伊室很是覺得光彩地炫耀起來。
這也很正常。
畢竟大明在這個時代很強大,漢人自帶光環。
而人天生是慕強的。
伊室會覺得這很光榮,也是一種很合理的心理反應。
“嗬嗬!你們薩摩藩還不是向我們柳川藩學的!若論漢化,還是我們柳川藩走在最前麵,如今已通鐵路,我表弟身上就有漢人血統!”
甚至,此時,一來自柳川城,漢名叫宗純郎的倭國留學生還與伊室比了起來。
民族觀念比較深的武藤正宗聽後,臉色更加難看,腹誹道:“更悲哀的是,自己大和帝國還處於四分五裂的狀態,各處大名互不統屬,甚至不少以為大明藩屬和漢化程度高為榮,如此下去,不用明國興兵,隻怕我大和也亡族不遠吧。”
“來了!皇長子殿下和五皇子殿下來了!”
一時,整個船艙內的倭人留學生們興奮起來,越來越多的倭人趴到了窗口開始往外看。
隻有武藤正宗這種非倭國上層或買辦階級出身的留學生淡定一些,甚至有些痛心。
……
朱慈煒和朱慈灼這時候的確已結伴從蒸汽汽車上下來,在侍衛官的帶領下,往船艙這邊走來。
這艘輪船的負責人和高管,以及漢人與為大明做高級買辦而因此在大明較有地位的漢化倭人都出了船艙迎接。
“殿下!”
這些人在見到朱慈煒和朱慈灼後就行起了拱手禮。
朱慈煒和朱慈灼都隻是點首致意。
然後,穿著大明親王服的二人就頗為高冷地在上了船。
雖然,二人在上船的全程沒有搭理所有人。
但對於這些人而言,尤其是跟著出來的漢化倭人中的高級買辦們而言,都覺得臉上特彆有光,心道:“果然是天朝皇嗣,都這麼俊逸非凡!”
朱慈煒和朱慈灼上船後直接去了第一等船艙,然後瞅了一眼船艙門處醒目的一排大字“外夷與狗不得入內”。
這艘大明輪船屬於豪華型的郵輪。
第一等船艙不但有套房,也有彆苑,還有泳池,茶室、圖書室、以及有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且品貌才情一流的倭女組成的青樓等。
朱慈煒和朱慈灼在這裡有自己的專用彆苑。
不過,朱慈灼沒有住自己的彆苑,而是來了朱慈煒這裡,且聊起天來:“大哥,你聽說父皇設皇家文學藝術獎的事嗎,而且李漁和蒲鬆齡得了頭獎,獎金足足十萬銀元!”
“這個李漁,我在江南任巡撫時見過,是個怪才!父皇突然這樣做,這是在鼓勵文人遊於市井百姓之間,而不是遊權貴官宦之門!要他們多為百姓創作,而非為某些勢力的喉舌。”
朱慈煒說道。
“雖然弟弟我對什麼政論和社論文章不感興趣,我對詩詞和詞話戲劇什麼的,可是喜歡得要命!這個李漁,我將來定要見見。”
朱慈灼說著就提議道:“大哥,誰都知道,來往於長崎與江南之間的漢人,多是風流文人,為的是好背著賢妻偷腥的,想必我們這船上也有不少,要不,我們也去這船上青樓認識幾個?”
朱慈灼說乾就乾,立即站起身來,道:“走吧!”
“我看你也想去風流,彆忘了你是皇子!”
朱慈煒笑著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