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還有那個帆布的大郵包,每天塞鼓囊囊的,足有幾十斤重。
陸恒找屋主楊叔帶著他每天背著包上山下山,教他經驗。
“彆看你比我高,還比我壯,但我能挑一百斤的草垛,你估計連一半都不行。”
陸恒默然,沒乾過活的人挑擔,哪怕再輕也會讓他走路不自在,走一段路就會發現,手上磨了幾個水泡。
“晴天和雨天,走路用力方式也不一樣。”
“尤其是雨天,上山走石板路的時候,腳掌踏實慢慢走,佝著腰彎著腿,否則摔了可不好受。”
即使有楊叔教,陸恒也摔了不少跟頭,但也慢慢熟練了。
除此之外,陸恒也在每天夜晚睡前跟藤汝俊對詞。
雖然電影的詞不多,但很多都有特彆的含義,稍微一點語氣的變化,味道就不對了,所以陸恒也得多說多揣摩,找出一個合適的說話節奏。
電影說詞聲音不能虛,一虛就得重來,所以陸恒力求精益求精。
就連對拍戲極度認真的藤汝俊,也佩服起陸恒的這種態度,不止一次的在眾人麵前誇讚,喜歡的不得了。
“要是我兒子能像你這樣,我這輩子就知足了。”
陸恒笑道:“現在不就是你兒子嗎?”
“哈哈,不錯!”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將近十天,5月8號的清晨,電影才正式開拍。
因為時間和光線的關係,今天的拍攝計劃先拍室外。
背著大郵包的陸恒,在晨曦中走出門,走到門外的田埂間。
正在這時,穿著藍布白花斜襟褂的母親從屋裡追出來:
“兒子,你等一下,你爸要跟你走一趟。”
在她說話的時候,頭戴鬥笠,手拿竹杖,穿著白汗衫,外麵披著粗布褂的父親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從她身邊經過。
一言不發,一如他平日沉默寡言的樣子。
而下一個鏡頭,陸恒轉身回首,喊道:
“媽,你有事就找許萬昌,我托過他了。”
就像每一個出門的孩子,母親叮嚀,孩子不以為意的心裡歡騰。
在這個時候,陸恒的表現就是他揣摩並實驗過多次的結果,也演給藤汝俊看過。
興奮又含蓄,聲音微微揚起,並沒有像劉葉當年收著來,反而效果更恰當。
說完後,陸恒轉身再走,而母親依然翹首喊道:
“路上小心,彆喝臟水。”
陸恒再次回頭,揮了揮手:“媽,你回去吧!”
簡單的幾句話,就把母子倆此時的心境刻畫出來。
一個憂慮的擔心,一個思想的放飛,碰撞出當下每個家庭常見的父母和子女的日常。
而這時,已經追上陸恒的父親也開始入鏡。
非常巧的是,一聲公雞打鳴,夾雜在他們快走的聲音中,在霍健起的監視器裡,畫麵、景象就像是更有生活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