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人那狗》的劇情其實很簡單。
八十年代初,兒子高中畢業落榜,接替父親這個鄉郵遞員的工作,第一天上崗,父親擔心兒子不熟悉工作,就帶他走了一趟。
來回二百多裡路,三天兩夜,就是在這條路的過程中,父子倆從以前父親工作忙導致的父子隔閡,慢慢敞開心扉,最終互相理解的一個過程。
雖然講的是山路,但實際上,說的是父子倆的心路。
一路上跋山涉水走田埂,父子倆從陌生到了解,從兒子對父親常年不著家的怨恨到理解,完成了關係的蛻變,讓兒子經曆了過去二十多年父親走過的路。
更重要的是父子倆終於有了共同語言,彼此有了更深切的親情。
最後,迎著朝陽,兒子走上了父親同樣的道路。
這是湘省作家彭建明83年發表在《萌芽》上的一篇小說,獲全國優秀小說獎後,被蘇曉衛看到了,然後買下版權做劇本改編。
前幾天,他也過來跟陸恒他們這些演員溝通。
陸恒忽然想起曾經霓虹國那邊的講談社花了三十多萬,差不多四萬人民幣,就把他在霓虹國的出版版權買走了。
因為《那山那人那狗》隻是一篇短篇小說,於是又挑了另外七八篇湊成文集出版。而那時候電影在霓虹國已經火了,但信息不對等彭建明並不知道,最後小說賣出去幾十萬本,寶島也是如此,相當於他被坑了兩道。
陸恒就跟他談了出版的事情。
最後的結果跟那次一樣出合集,陸恒一次性付四萬塊錢,再加上3%的銷售版稅。
因為就算陸恒運作,將來在霓虹國那邊,能拿8%的銷售版稅就不錯了,而這中間的運作,陸恒肯定也得花錢。
之所以這麼做,陸恒是想給創作者一個長期的“鐵飯碗”,也算是一種回報,免得他被講談社和寶島那邊的出版社薅太狠。
吃相不能太難看了。
而彭建明對於這個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則驚喜莫名,要不是陸恒給的是四萬,他都要懷疑陸恒是不是彆有用心。
這也是陸恒斟酌的價格,不算多也不算少,畢竟陸恒不能單買外地版權,否則就太明顯了。
清晨的那組鏡頭拍完後,霍健起看了好幾遍,覺得沒什麼問題了,經過短暫的休息,以及調整機位後,再次拍下一個鏡頭。
藤汝俊回頭望了望趙秀麗,又轉回來看了看陸恒前行的背影,沒好氣的嘀咕:
“媽,媽……叫得親!”
幾個字,父子倆的關係鮮活起來。
粗看是對娘倆你來我往的依依不舍感到不滿,而實際上,是父親吃醋了。
當然,這也是對生活仔細觀察的體現,父親看到兒子跟母親親近卻跟自己隔閡,自然就升起一種不爽。
片子裡,作為郵遞員的父親常年在外,孩子經常見不到父親,關係自然生疏,就算有時間在家,碰到孩子頑皮或者不好好寫作業,免不了教育,自然更引起孩子的敬畏或者疏遠。
不僅是這裡,在隨後走在路上,兩人一起送信的過程中,就能看出爺倆的溝通和交流比較差。
兒子一路走,一直聽著掛在郵包上的收音機,跟著唱歌,父親沒好氣道:“你看著點腳下道,當心點,這都是山路,挺危險!”
兒子嫌父親絮叨,也不理會。
可走了一段後,兒子猛然轉頭,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當時心裡就慌了。
這隻是個高中畢業生,不是陸恒這樣的老怪,能有多沉穩?
兒子往前走了一小段,一步一回頭,發現父親依然沒跟上來,當即放下郵包就往回跑!
鏡頭跟著他,左搖右晃的跑了一段,卻也隻看到老二這條狗,而父親依然毫沒蹤影。
狗不會說話,隻會朝他搖尾巴,這下兒子的心就更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