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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日本是安全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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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以為安室透自稱跟我們同一家酒店隻是接近我的借口, 沒想到他真的在這裡訂過房間,好像還要等什麼人,不知道是哪個勢力的小夥伴。

我對此毫無興趣, 揣著房卡愉快地向他告彆, 我這邊訂的是個套間, 和甚爾一起,東方仗助在隔壁, 行李已經送去房間,在回去倒時差之前我們要先去酒店的餐廳吃點東西。

“明天要在東京逛逛嗎?芙拉你想去哪裡?天空樹、明治神宮、淺草寺, 或是澀穀秋葉原之類的地方?”東方仗助問, “甚爾先生怎麼說?”

甚爾向我的方向挑了挑眉:“我的任務是保護這位公主的安全。”

意思是全聽我的。

要我說的話, 我覺得還是先去仙台比較好, 一方麵避開安室透, 另一方麵——

“露伴老師真的住在杜王町嗎?就是那位超有名的漫畫家, 天使你見過他嗎?”

——還想儘快去瞻仰一下我超級喜歡的漫畫家岸邊露伴老師。

啊我不是說不想儘快去海邊展開研究寫論文, 隻是稍微分一下輕重緩急。

……也不是說寫論文不著急。

不對寫論文好像確實不著急,我才剛讀完大一,雖然我計劃提前畢業儘早成為空條老師的研究生, 但畢業論文還有很長時間可以寫。

東方仗助點了點頭:“露伴老師確實住在杜王町,我們不止見過,而且從十二年前起就是好朋友了,芙拉喜歡他的漫畫的話, 我帶你去他家。”

“好耶!”

興奮完我愣了一下, 他說認識露伴老師是十二年前,也就是1999年, 同樣也是遊戲裡的我從仙台市杜王町出發前往機場的年份。

我好像逐漸理解一切, 這破遊戲是不是知道我要來杜王町拜訪露伴老師, 才那樣設置了遊戲背景?

既然如此,那遊戲的上部一定能從杜王町開啟——

“芙拉,你要不要玩玩看露伴老師的同人遊戲?”

誒?

我驚訝地望著提出這個建議的東方仗助,雖然內心雀躍不已想要一口應下,但還是故作為難地稍微矜持了一下:“可以嗎?露伴老師會同意嗎?”

“你使用能力需要得到本人的同意嗎?”

我撓了撓頭:“倒是不用,但我覺得他不知情的話可能有點失禮。”

“那剛才的安室君也知道你在玩他的同人遊戲嗎?”

你為什麼要一臉天然地問我這麼尷尬的問題啊!

“他不一樣啦!他是敵對組織勢力,我乾嘛要去征求一個拿槍威脅我的壞家夥的同意啊!”

而且遊戲已經BE了……為什麼他們要笑!我氣鼓鼓的樣子很好笑嗎!我又沒有在萌混過關啦!

笑完之後他抬起手摸了摸我的頭,溫柔和溫暖瞬間驅散了我的所有不滿:“授權就交給我,作為交換,我想看芙拉的遊戲實況全流程。”

我立刻比了個OK的手勢給他:“成交!”

太好了!今晚的夢裡一定都是露伴老師的成名作《紅黑少年》!女孩子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純粹!

回房間以後洗個舒適的熱水澡,旅途的疲憊瞬間湧了上來,我擦著頭發慢吞吞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眼睛已經幾乎睜不開。

甚爾正在和什麼人打電話,語氣聽起來相當不耐煩,我強撐著在沙發上坐下等了一會兒,到他終於掛斷電話的時候,已經短暫地失去過幾次意識。

注意到這一點,黑發男人輕笑了一聲走到我身前,居高臨下威懾感十足,將我整個人圈進他的陰影裡:“想和我說什麼?”

我揉了揉眼睛,聲音滿是困倦:“甚爾你今天是不是打架了啊。”

他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對,有些討厭的家夥找事,怎麼了?”

“我是想說,雖然我沒有戰鬥力,但如果你需要幫忙的話,我可以幫你挖對方的黑料或是盜他的號,在網絡的領域裡我還是挺強的。”

困得快要不能思考了,我費力地眨了眨眼睛,眼前蒙上一層水霧。

“沒那個必要。”甚爾突然彎下腰把我抱起,輕鬆地像是拿起一個抱枕,完全不尊重我的體重,幾秒後他將全身都軟綿綿的我放在了柔軟的床鋪上,開口,“我是拿錢辦事,你不需要做多餘的事。”

“雖然這麼說,畢竟還要一起生活一個月,你心情不好也會影響到我……甚爾,你認識五條悟嗎?”

剛要離開房間的男人停下腳步,轉向我的方向:“咒術界沒人不知道他。”

我的精神一振,試探著、帶著些許期待、其實自己也不知道是在期待什麼地問道:“那他有沒有什麼關係很好的朋友?”

比如一個喜歡穿燈籠褲、紮丸子頭的咒靈操使。

“不知道。”甚爾重新邁開腳步,“我隻見過他一次,在他還是個小鬼的時候。”

也對,畢竟他們的家族關係很差,甚爾又一直在意大利為老板工作……應該有超過六年吧?

“那甚爾你也早點休息——”

過了好幾秒,我才聽到他的回應。

“晚安。”

夜裡突然下雨了,我意識到這一點是因為有雨點落在了臉上,我花了足有一分鐘才完全清醒過來,腦袋因為還沒睡夠而昏昏沉沉,起床氣讓我整個人都焦躁不安地想要錘床。但很快,我聽到了天使能夠緩解我起床氣的清澈嗓音。

“芙拉還在睡嗎?要不要叫醒她?”

其實我已經醒了,隻是還不想睜開眼睛。

“她已經醒了。”是甚爾的聲音,“著火的房間在我們房間下麵三層,滅火之後就能回去,不用打擾她休息。”

……著火?

我全身一顫,猛地睜開了眼睛。

“甚爾……還有天使,怎麼了?”

我這才注意到自己正裹著毛毯被甚爾抱在懷裡,和酒店的一部分客人們一起在對麵建築物的屋簷下躲雨。大概是他的臂膀實在太讓我安心,我甚至完全沒察覺到自己早已離開了床,還被移動了那麼長一段距離。

“十四層有個房間著火了,煙霧警報器出了故障沒有響,火勢蔓延到了旁邊的房間,在火被完全撲滅之前,我們還要在這裡等一會兒。”東方仗助說,“我想應該用不了多久。”

又有細細的雨絲落在我的臉上,我往毛毯裡縮了縮,抬起眼想去看著火的樓層時,甚爾卻側身擋住了我的視線:“不睡了嗎?”

“等回去再睡,我記得我有穿睡衣,你可以把我放下來。”

雖然被他抱著很輕鬆,但現在這種狀態,總覺得像是我被他綁架了,又或者是霸道總裁終於找到了逃家的妻子,不顧她的掙紮硬把她卷進被子裡帶走,後續發展應該是拎回家丟上床然後做成年人該做的事。

……這個比喻好奇怪哦,我腦子裡都是什麼黃色廢料。

“你的鞋還留在房間裡。”

“……那就麻煩你了。”

雨漸漸停了。

不經意間,我看見安室透的車開過我身側的馬路,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是個戴著眼鏡的男人,不知道和火災有沒有關係。而幾乎是在火被撲滅的同時,幾輛警車也出現在酒店樓下,深夜出勤的幾名警察神色匆匆,像是發生了大案。

酒店的工作人員說已經可以回到各自的房間,還說會對今晚的情況予以補償。甚爾和仗助沒有排隊等電梯,直接從樓梯一路爬上我們居住的十七樓,這腳力讓我羨慕不已。

要是我有這個體力,阿帕基絕對會少損我幾句……也不一定。

再次醒來已經是正午,我去洗漱的時間裡,仗助帶著從餐廳打包的午餐過來,笑嘻嘻地向我揮手:“早啊芙拉,現在酒店的人手不足,客房服務忙不過來,我就自己去餐廳買了。”

他絕對是個天使!這治愈的力量一口就把我的精神條奶滿了。

我向他道了聲謝,毫不客氣地在沙發上坐下,拆起餐盒,順口問道:“昨夜的火災是怎麼回事?意外還是蓄意縱火?”

甚爾的聲音懶洋洋的:“應該是殺人後處理現場吧。”

誒——他怎麼好像很懂的樣子?他在熱情裡難道是暗殺組所屬?

“我剛才去問了,著火的房間裡發現兩具屍體,身上沒有明顯外傷,死因暫時不能確定。煙霧警報器被外力損壞,如果這是殺人案,那放火就是湮滅痕跡的手段。”東方仗助說,“可惜調查凶殺案是搜查一課的工作,我也沒目擊到什麼可疑的人,幫不上忙。”

我動作一頓,思緒飄了出去——

身上沒有明顯外傷,煙霧報警器被破壞,再加上放火,這個描述怎麼這麼熟悉呢?

“那走廊的攝像頭呢?什麼也沒拍到嗎?”我問。

“聽說著火那段時間電路出了一些問題,超過十二個小時的視頻數據全部丟失。”仗助聳了聳肩,“所以現在隻能靠客人和工作人員的目擊證詞來尋找線索。”

嗚哇這不會也是琴酒乾的吧?感覺很像他的手筆啊。

不,我沒有興趣,我隻想過平靜的生活,沒有案件也沒有戰鬥、樸實無華的科研生活。

餐後我收拾了一下行李去退房,其實現在早已超出了退房的時間,今晚的房費應該也已經從卡裡扣掉,但我實在不想在這家酒店繼續住下去,昨夜的案件總讓我回想起我在遊戲裡的悲慘結局。而且要去拜訪露伴老師,能早一天是一天。

甚爾先拎著我的箱子從酒店門口出去,我在前台排隊交還了房卡,聽說這兩天的房費都會半數返還,合計一下算是白嫖了今天超時的幾小時。

仗助排在我之後,我先行向大門口走去的時候,被一個突然跑進來的男孩撞了一下,我被撞了一個踉蹌,男孩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遠處的甚爾向我的方向望了一眼,大概覺得一個孩子沒什麼危險,又把目光移到了彆處。

“你沒事吧?”我彎下腰扶起了那個戴著眼鏡的男孩,他長得和小時候的工藤新一實在有點像,讓我不自覺多說了幾句,“這裡不可以跑步,你沒有和家長在一起嗎?”

“我沒事,對不起大姐姐。”男孩很乖巧地低頭認錯,“我就是要去找我叔叔的。”

但當他抬起頭和我對上視線時,臉上卻露出了不像小孩子的異樣神色:“大姐姐,我以前在哪裡見過你嗎?”

我疑惑歪頭:“應該沒有吧,這是我第一次來日本,雖然我對自己的日語水平還挺有自信的……我要先走了,我朋友該等著急了。再見啦小朋友,快去找你叔叔吧。”

奇怪的小孩子,這年頭六七歲的小孩子就會搭訕了嗎,用的還是已經過時的套路。

但是,他長得和工藤新一還真像啊……遊戲裡見過的那孩子,竟然沒有在現實中活到成年。

果然我要儘快向老板控訴琴酒的罪行,那個組織之前在美國暗殺我們的成員,已經等同於向我們宣戰,還毫無底線地奪取無辜青少年的未來——這並非為工藤新一報仇,隻是這種令人作嘔的邪惡不應該存在於世上。

打開手機時,我才注意到老板的回信已經躺在了郵箱裡。

「是的,他的名字是迪亞波羅,我已經從阿帕基那裡聽說了你的新能力,好好享受這些遊戲,祝你旅途愉快。」——

·現在已知的情報:

1.芙拉是幸運E

2.茸總暫時不會出手搞酒廠

3.爹咪的懷抱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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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人才濟濟杜王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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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疑老板已經參透了我新能力的秘密, 畢竟他總是無所不能,除了平安夜外我都把他比作神明——平安夜當天則是聖誕老人,但我自己其實還沒完全弄明白。

但也沒關係, 反正那是自己的替身, 肯定有足夠長的時間去了解。

我們沒在東京多做停留, 直接前往仙台市杜王町,酒店早就預定好了。這裡是仗助的故鄉, 一路上他都在向我們虛空介紹杜王町的風景名勝,包括安傑羅岩、跳跳崖還有住著人的鐵塔, 他說每個地點都有一段故事, 之後帶我參觀時他會講給我聽。

不過我更在意的, 果然還是明天就可以見到露伴老師——

“我記得以前承太郎先生來杜王町時, 也是住在這家酒店。”到酒店門口的時候仗助突然說, “住了有三個多月, 那個時候也發生了很多事呢。”

我的精神一震:“這是空條老師以前住過的酒店?”

嗚哇, 心裡蔓延開的幸福感是怎麼回事?

明明剛才還在為明天就能見到超級憧憬的露伴老師而雀躍,現在卻因為跨越時間和空條老師有了空間上的交集而心跳不已,而且身邊還有甚爾這樣一位臉和身材都極為高質量的男性, 不僅戰鬥力高還僅會對我展露溫柔——

我真是罪惡深重的女人啊。

如果非要我從其中選一個,我一定會困擾到抑鬱的吧,大家不能都成為我的翅膀嗎?無論是誰我都不願放棄——

……我又在腦補什麼奇怪的東西啊。

最大的矛盾可是露伴老師根本不認識我、空條老師喜歡的是我的論文、而甚爾喜歡的是我的錢誒。

“明天上午十點我過來找你,在去露伴老師家之前, 要不要先去海邊逛一逛?”仗助問。

我當然不會拒絕:“非常樂意, 然後明晚你就可以看遊戲實況了。”

他就高興地點點頭:“我很期待!”興奮得完全不像是可靠的成年人,而是正計劃著整蠱朋友的活潑高中生。

這樣的人, 初戀會是什麼類型的女孩呢?根據我看漫畫多年的經驗, 如果他少年時期也和現在一樣沒有傲嬌屬性, 直爽又天然,那初戀說不定會是個習慣口是心非的傲嬌鬼,然後在兩情相悅的前提下始終保持著單身。

我不由得望向沙發上正亂換著電視頻道的甚爾,察覺到視線,他立刻抬眼看我:“怎麼了?”

“我有一個問題,”我一本正經地問道,“你覺得我傲嬌嗎?”

他愣了一下,隨即搖頭:“我不覺得。”

“果然是這樣吧,我也不覺得自己——”

他隨意地解釋:“該道歉的時候道歉,該道謝的時候道謝,做到這一點,就不算是傲嬌了吧。”

有點道理,我總覺得道謝和道歉都是禮貌問題,雖然在動漫和遊戲裡是萌屬性,但在實際中該說的話如果不在當時說,說不定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就算是作為老板的養妹,我也沒被養歪成什麼高傲不可一世的黑|幫大小姐,隻能說老板的教育非常成功,讓我成為了這樣懂禮貌高情商的美少女。

甚爾挑眉:“你突然笑什麼?”

“嗯?我想起了高興的事。”

還有有點想念老板了。

隔天仗助來接我的時候,我以為會全程陪同的甚爾向他打聽了一下最近賭馬場的位置,就放心大膽乾脆利落地扭頭走了,看得我目瞪口呆——往好處說他這是信任仗助,實際上這就是上班摸魚啊!拿著高額工資上班時間去賭馬,真有你的啊甚爾!你在我心裡的形象一落千丈你知道嗎!

杜王町是個不大的城鎮,從酒店去海邊走路不過二十分鐘。我帶著寬簷的米色遮陽帽,穿著昨晚在酒店旁的服裝店買的白色連衣裙和綁帶涼鞋,吹著逐漸變強烈的海風,裙擺和頭發一起揚起弧度,非常有度假的感覺。

仗助隨口問起來:“我一直很好奇來著,甚爾先生和芙拉是什麼關係?雖然看起來像是戀人——”

開什麼玩笑,我才不會和上班摸魚白嫖老板工資的壞男人做戀人呢!

不僅不會,還要向老板告狀扣他的錢!

“當然不是戀人啊!”我快走兩步到他麵前,雙手在胸前大大地比了個叉,“哪會有人把這麼可愛的女朋友交給其他男人,讓他們去海邊踩水,然後自己心安理得地去賭馬場啊!”

“嘛哈哈哈可能是覺得我沒有威脅——”

“拿出自信來啊天使,”我好笑地望著他,“顏值來說你們不相上下,但年紀肯定是你占優勢啊,甚爾可是兒子都有了。”

“誒?是這樣嗎?”仗助可愛地眨了眨眼睛。

“是啊,孩子他媽當然不是我。他不是說過嗎,他的任務是保護我,是拿錢辦事的那種保護……哇,這就是杜王町的海嗎?”

前方已經能看到金燦燦的沙灘和深藍的海水,我快跑幾步到沙灘上,脫下鞋又往前走了幾步,踩進了冰涼的海水裡。

仗助停在我身後大約半米的距離,恰好在海浪湧起的邊緣。

如果能給我換個上帝視角,現在這一幕肯定是會讓我少女心爆棚的完美CG,可惜作為當事人的我隻能看到遠處不斷湧起又落下的海浪,海麵泛著粼粼的波光。

“我說啊,我和天使你的初戀真有那麼像嗎?”我回過頭,認真地問道。

關於我究竟是不是大眾臉的問題,我實在想要弄清楚——五條悟那邊我準備見麵以後再問,安室透就算了,能不聯係儘量不跟他聯係,克莉絲更不可能去問,那麼現在我能獲取信息的對象,就隻有身邊這位治愈係的天使了。

仗助毫不猶豫地點頭表示肯定:“雖然這麼說對芙拉很失禮,但芙拉確實跟我記憶裡的初戀一模一樣。”

我心裡在瘋狂腹誹,臉上卻還保持著微笑,試圖再掙紮一下:“但是過去這麼久,你的記憶不能保證完全真實吧?總有些大腦虛構出來補足的部分。如果你對我的第一印象是和她很像,那你隻會越來越覺得像,但究竟是不是真的像,你可能也無法保證……我是這麼理解的。”

因為記憶是會騙人的,人腦又不是計算機,就算是我,也隻能保證使用替身找到的內容是真實的。不用替身直接去想的話,就算是我記憶中本應最深刻的、老板把我撿到那天的場景,我也無法完整地回憶起來——那天是晴天還是雨天,是初春還是秋末,我第一次正式和老板對話是在安全屋還是醫院,這些全都模模糊糊的,唯一記得真切的隻有他落在我頭頂的手,和被人溫柔以待的極致幸福感。

突然又是一陣海風吹了過來,我忙抬手按住帽頂,再抬起眼時卻隻看到男人落寞的眼神。

“這麼說也對,畢竟我們認識沒有多久。她就像是這陣海風一樣,突然吹過來,帶走了炎炎夏日的些許熱度,卻什麼痕跡也沒有留下。”說完他又笑嘻嘻地撓起後腦勺,“這種話好像不太適合我,不好意思啊哈哈哈——”

“沒有這回事啦,天使你作為少女漫男主角說這種台詞正合適。”

兩個人同時陷入沉默,一時間耳邊隻能聽見海浪翻湧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繼續開口問道:“她是暑假來這裡旅行的遊客嗎?”

根據他的話推斷,這應該是最有可能的答案,如果是這樣說不定也能和其他人的初戀聯係起來,比如這位“初戀”的主要活動範圍在東京,是安室透好友的青梅竹馬,偶然來仙台旅行認識了仗助,偶然目擊了克莉絲組織的犯罪現場被盯上,委曲求全做了她朋友的女友,後來認識了五條悟的好友,再後來被咒靈或犯罪組織殺害……這經曆真是有夠豐富的。

“也算是遊客吧,她說自己是來找人的,但到最後我也不知道她要找的人是誰。”他說,“她離開的時候沒有和我們告彆,就像是突然人間蒸發了——露伴老師似乎是她離開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他卻始終不肯告訴我們她去了哪裡。我想,如果露伴老師見到你,一定也會很激動吧。”

等等,這種說法有點奇怪啊朋友,就像是在說是露伴老師把她偷偷藏在了哪裡,就他這幾句話的描述,我感覺自己可以腦補出整個故事,違法犯罪喪心病狂的那種,犯人就是桀桀怪笑的露伴老師。

但露伴老師怎麼可能是那種人設呢?我心目中的露伴老師,是位超脫世俗的藝術家,隻有藝術家才能創作出宛若藝術品的《紅黑少年》。而且看他上雜誌時極其奪人眼球的衣著搭配,儼然還引領著時尚潮流,徐倫也曾在看過圖片後買過他的同款,還成功酸到了安娜蘇。

午餐後我和仗助在前往露伴老師家的路上遇到了甚爾,後者一臉無所謂地說剛把身上所有的錢都輸掉了,因為他的工資是日結的,所以回到我身邊繼續執行保護我的任務,順便晚些時候蹭個晚飯。

賭馬輸光全部財產,這人認真的嗎?該說他運氣太差還是揮金如土?而且喜歡賭就不能留著錢回意大利賭嗎,那邊幾乎所有的賭場都是熱情控股,前腳給他發了工資,後腳就能在賭場裡回收,循環利用資金簡直血賺。

但是我也不想對彆人的生活方式品頭論足,所以在表達同情後接受他加入拜訪露伴老師的隊伍。

嗯……露伴老師是超脫世俗的藝術家。

我要收回這句評論,並對初次見麵的露伴老師扣掉全部印象分。

事情發生在一瞬間。

我的眼睛勉強可以跟上突然出現在露伴老師身旁的少年形態的替身,他以極快的速度向我衝過來,卻被仗助的替身出手攔住。與此同時我的眼前一花,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甚爾單手攔腰扣住,直退到了幾米開外。

在這裡先讓我誇一句又一次保護了我的甚爾,雖然他上班摸魚且揮金如土,但他業務能力是真的強,明明看不見替身,卻能敏感地察覺到危險並拉開足夠遠的距離,怪不得老板會讓他來保護我。

一分鐘後仗助才滿臉不好意思地向我們小跑過來,背景板是滿臉不高興的露伴老師。

“抱歉抱歉,露伴老師就是這個性格,不過我們已經好好談過,他不會再使用替身了,芙拉你可以放心,我也會時刻盯著他的。”

露伴老師的性格……是指對初次見麵的人使用替身能力嗎?

話說回來露伴老師竟然是替身使者?那個替身的樣子和《紅黑少年》的主角不能說是相似,隻能說是一模一樣,難道說……露伴老師其實是用替身來畫漫畫的?替身竟是代筆……這算不算代筆啊?

我心情複雜地隔過仗助望向露伴老師,雖然他露出的腰線非常美好且吸睛,但我還是感覺對他的熱情已經消減大半。

“那個,果然我還是下次再來拜訪吧……”我咽了下口水,壓低了聲音,“約定好的遊戲沒問題,見過正臉就可以生成了。”

還有一點。

“甚爾,你可以把我放下來了。”

這樣被單手環著腰懸空,真的很像被綁架的小孩子啊……——

·對爹咪的好感:降降升

對露伴老師的好感:一落千丈

對小舅舅的好感:MAX(對比另外兩個男人簡直太可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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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初夏波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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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海風中, 少年和少女在杜王町波光閃爍的海濱相遇了。

這是新遊戲開始時的場景,一看就是清新治愈的少女漫風格,隻不過這裡的少年不是作為核心角色的露伴老師, 而是正在我身邊興致勃勃地盯著電腦屏幕的東方仗助。

怎麼說呢……還挺羞恥的, 特彆是在我查看好感度發現是七十之後。

果然有美少女的顏值加成, 就算是牛排頭的不良少年也會一見鐘情吧——

這應該叫什麼?青春牛排頭少年不會夢到黑|幫大小姐?

“這個是我嗎?”仗助的眼中閃爍著比屏幕裡還要明亮的波光,“遊戲裡的芙拉和現實中一樣可愛!”

“謝謝, 不過我要事先提醒,隻有核心角色可以攻略哦, 之前對核心角色告白失敗都是立刻進入BE, 就算其他帥氣的NPC好感度刷滿也沒用。”

HE的難度真的太高了, 竟然讓我這個資深乙遊愛好者三場全敗。不過這次本來我就不是奔著HE去的, 一是我對下午差點被露伴老師用替身攻擊還心有餘悸沒緩過來, 二是這次的遊戲說不定是上一場遊戲的前作, 能提取到有用的關鍵信息。

比起和露伴老師戀愛的結局, 我更想確認自己先前的推論是否正確,特彆是出賣我的屑老板是不是迪亞波羅。

……有一種追尋前世今生的感覺,雖然我不信這個。

“嗯嗯嗯!啊對了、芙拉不用在意我, 當我不存在自由發揮,我會保持安靜噠。”

說著他用食指和拇指做了個在嘴前拉拉鏈的動作,我向他比了個OK的手勢,重新把目光放到屏幕上。

不過雖然他這麼說, 但真要適應遊戲角色的原型就在身邊旁觀這種情況還需要時間, 我不僅沒開語音輸入,甚至還難得使用了遊戲的自動功能。

現在還沒有能夠判斷具體時間的東西出現, 隻能憑借我身上的連衣裙姑且推測是夏天, 我雙手離開鍵盤, 看著屏幕裡的自己被高中生模樣的東方仗助紅著臉搭話,感覺這樣自動進行的劇情才更像是乙遊。

「你是遊客嗎?」少年不好意思地撓著臉頰,這是和降穀零害羞時相似的小動作,「那個,其實是我和朋友們打賭,猜你是哪個國家來的遊客……」

朋友們?我調整視角望向他身後,果然不遠處有兩名少年正在竊竊私語著,一高一矮,矮的那個看起來有點眼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也是替身使者。

「我猜是美國,他們一個猜是英國,一個猜是澳大利亞——實際上是哪裡?」

「如果說是來日本之前所在的國家,那你猜對了。」金發少女的眉眼彎起迷人的弧度,「如果是說國籍的話,你們都猜錯了。」

「誒?」

「我是意大利人。」少女說著,向少年伸出了手,「你好,我是芙拉格拉,很高興認識你。」

這種甜美的開場,天呐,這不就是我一直期待著的治愈係戀愛嗎!在這個平靜的小鎮,和看似凶惡本質上卻非常溫柔的少年邂逅,在相處中漸漸拉近距離提升好感——隻可惜他不是男主角多半不能攻略。

為什麼我一開始沒有直接選定仗助為核心角色呢!他本人一定不會介意!可惡!

……這大概就是我單身至今的原因吧。

「芙拉小姐是留學生嗎?感覺你的日語很好的樣子……」

「不是,嘛,不過嚴格意義上說我也不是遊客,我是來這裡找人的,隻是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去見他。」

到此我已經幾乎習慣身邊仗助的存在,取消自動模式並打開語音輸入,開始自行操縱角色。

「找人……該不會是露伴老師?住在這裡的名人應該隻有露伴老師……啊!意大利人的話,我正好認識一個!他叫東尼歐,他在墓地那邊開了一家餐廳,你要找的人是他嗎?」

我愣了一下,搖了搖頭:「不是。」

叫作東尼歐的廚師我確實認識一個,但應該和他口中這個在墓地開餐廳的人沒關係,誰會閒著沒事在墓地開餐廳啊,不嫌咒靈多怨氣重嗎?

話說回來,鬼知道我要找什麼人啊!身上背著的挎包裡隻有錢包和鑰匙,沒有護照和在留卡,錢包裡也隻有幾張紙幣,一張卡都沒有,如果居住的地方沒有更多的錢,可能我很快就不得不再次過上派遣女仆的生活。

等等,不是旅行者,而是來杜王町找人——這個「我」的人設難道代入了仗助初戀的設定?!

那最後該不會是被邪惡的露伴老師囚|禁或殘忍殺害這種致鬱的結局吧?

現實中的他一言不發就直接用替身攻過來,原因絕對和仗助的初戀有關,他一定知道那女孩人間蒸發的理由,卻不告訴任何人……細思恐極。

說到底,露伴老師的替身能力究竟是什麼?雖然看起來是人形替身,但是比起老板或承太郎先生他們的替身就顯得相當單薄,說不定不是直接攻擊係,而是有什麼特殊能力……比如類似鏡花水月的完全催眠?或者類似盜賊的極意的能力偷取?

「不是嗎?我是東方仗助,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不用客氣直接告訴我。」

和現實中一樣,少年燦爛的笑容輕易驅散了我內心的不安,讓我瞬間把露伴老師的危險性全都拋在腦後。

「那個,其實……」

提什麼問題或請求會比較好呢?

此時突然有聲音傳了過來,是不遠處兩人中個子高的那個:「仗助,你問出來沒有啊?」

「問到了,全員失敗,她是意大利人。」仗助回身揮了揮手招呼他們過來,「她好像遇到了什麼困擾的事,我們一起幫忙吧!」

啊不是,我其實沒什麼困擾的事,我會露出困擾的表情,隻是在為他問我哪裡困擾的問題而困擾。

……想到了!

「其實我不記得自己住在哪裡了,」我從口袋裡掏出鑰匙,尷尬地在少年們的麵前晃了晃,「你們有沒有辦法幫幫我?」

旅館房間的鑰匙一般都掛著帶有房間號和酒店名稱的鑰匙圈,而我的包裡隻有一枚單獨的鑰匙,這說不定是安全屋的鑰匙,如果我是正被克莉絲的組織追殺的設定的話。

還有就是,這個矮個子的銀發少年,看起來和老板一個朋友真像啊,我記得是叫康一之類的……

「我是廣瀨康一,你好。」

啊?

我飛快地暫停遊戲,疑惑地問向身旁的仗助:“康一君是天使的朋友嗎?我在老板桌子上的照片裡見過他。”

“是呀,康一是我剛上高中時認識的,就在開學那天。對了,承太郎先生也是那一天到杜王町來的。”!!!!!

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可能在遊戲裡見到空條老師?這麼幸福真的可以嗎!

康一是替身使者,另一名少年叫虹村億泰,不用說肯定也是替身使者,畢竟替身使者是會相互吸引的。

「仗助君,你可不可以用能力幫她?」康一問。

我猜他說的是替身能力,可能覺得我是普通人所以不明說。

如果沒有遇見他們,我應該會用老辦法,先查一查附近的攝像頭有沒有拍到自己的行進軌跡,或者乾脆讓角色自動尋路。

仗助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問道:「芙拉,那一雙是不是你的鞋?」

他說的是兩米開外的地上擺著的一雙綁帶涼鞋,和我今天穿的款很像。

考慮到周圍沒見過彆人,我又赤著腳踩在沙灘上,於是表達了肯定。

「我上周陪老媽逛街的時候見到過同款,好像是一個連鎖店出售的。」他說。

康一沉思了一會兒也恍然大悟:「我姐姐也買過一雙一樣的!我知道哪裡有賣。」

這還真是未曾設想的道路。

我穿好鞋跟著三名少年出發,去賣鞋的店鋪尋找線索,目的地並不遠,想來我還不熟悉杜王町的路不會也跑太遠——

「這不是早上搬來的小莓嗎?沒遇上麻煩吧?」一般遇見的陌生大媽向我揮了揮手,打量了我身旁的幾人一遍,小跑了過來,「是不是被不良少年纏住了?」

野生的尋路NPC出現了!

「不是的,他們並不是不良少年。」我連忙解釋道,「隻是我忘記了我家在哪裡,所以拜托他們幫我一起找找看。」

「你家?就在拐角那裡,看見了嗎?」

順著熱心大媽的手指方向,我看見了好幾棟房子,雖然無法確認具體是哪一棟,但我還是點了點頭,對她表達了感謝。

走過去之後倒是一眼就能看出哪裡是我家,因為房子的名牌上畫著一顆草莓,正好對應了我的名字。

院落的大門沒有鎖,這大概是我沒有第二把鑰匙的理由,而在我成功打開家門時,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太好了……謝謝你們!」

我進入玄關,把門口的位置讓了出來。

「要進來坐坐嗎?」

沒有綁架案沒有人販子也沒有炸|彈,隻有熱心的高中生和鄰居大媽,這樣民風淳樸的小鎮我可太喜歡了!

玄關的鞋櫃上放著一台1999年的日曆,翻到的月份是6月,這麼算起來,如果前後的故事真有關聯,那我應該正在被追殺中。不久之後老板會出賣我,又不想暴露這間安全屋,才把我引去東京的機場。

「我們不進去了吧,你今天才搬過來,應該還有很多需要收拾的東西,現在就不打擾了。」仗助說道,「等明天下午放學後我們帶你認識一下杜王町怎麼樣?」

「好呀,那就麻煩你們了。」

正好我可以趁機在家裡翻一翻尋找線索——

廚房水池下的櫥櫃裡有一個鋁合金箱子,密碼鎖已經解鎖了,裡麵是一疊日元和一台筆記本電腦,應該算是安全屋的應急物資,但沒有動過的痕跡。

再來就是放在臥室床邊的背包,這是我僅有的行李。

嗯……我開始覺得自己有點厲害了。

雖然不是窮到必須打工維生這種悲慘的設定,但背包裡塞著一千萬日元的連號紙幣,怎麼想也不太正常吧?我難道在逃難的路上還順便打劫了銀行嗎?——

·一千萬日元是十疊,占地麵積不大,就是正常人不會帶這麼多(沒錯這其實是從酒廠薅的羊毛

·提前一說,私設阿強此時(1999年6月)已經離婚,實際上原著設定似乎是08或09年(即jo6的兩三年前)離婚

·以及這回遊戲流程會比較短,露伴老師全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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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初夏波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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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我是不是搶了銀行這件事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傍晚時分我出門去附近的商場裡買生活必需品的時候,遇見一個又帥又溫柔的金發NPC,讓我的背景幾乎飄起了粉紅的花瓣。

杜王町真是個好地方, 就連普通的商場打工人NPC也這麼帥氣有型!

金發男人看起來三十歲左右, 穿著不怎麼便宜的西裝, 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雖然他的身高並不出眾, 但那種禁欲的氣質著實吸引了我,讓我實在沒忍住上去搭了個訕。

「你好, 請問這家商場哪裡有賣指甲油嗎?」

男人愣了一下, 目光從我的臉逐漸挪到我的手上, 瞳孔微微放大。

「真是美麗的手……失禮了, 我這就給您帶路。」

哇!這不是火影四代目的聲音嗎!還是和四代目同款的金發藍眼!一看就是可靠的好男人!

不過他的手指上空無一物, 似乎是未婚的設定, 說不定可以攻略。

讓我來看一下好感度……這是什麼情況, 在五十和一百之間反複橫跳,是係統繼克莉絲十二年前麵容不變之後又出新bug了?或者這人是和迪亞波羅一樣的人格分裂設定,一個特彆喜歡我, 一個不怎麼喜歡我?

我偏頭看了仗助一眼,他正聚精會神比我還認真地盯著屏幕,表情卻意外地嚴肅,像是在看犯罪紀錄片而不是輕鬆愉快的戀愛遊戲。我疑惑地歪了歪頭, 猶豫了幾秒沒有選擇跟他搭話, 打起精神繼續遊戲。

金發帥哥把我領到一處賣指甲油的櫃台前,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負責這個櫃台的人正好不在, 於是這位職位明顯比櫃員高的先生往櫃台後一站, 接替了櫃員的工作,對我露出禮貌的笑容。

「有您喜歡的顏色嗎?這些展示的都是最新款,可以隨意嘗試。」

「嗯……果然是粉色或紅色吧,有什麼推薦嗎?」

雖然牌子我沒聽說過,但看這價格可不便宜啊,怪不得會有專櫃。

「推薦的話……」男人在玻璃展示櫃中挑選一陣,最終選中了一瓶水紅色的指甲油,用兩根手指把那瓶試用品捏住拿了出來,「介於正紅色和粉紅之間,在你的手上一定非常漂亮。」

我點點頭:「那我——」看一下。

我的話還沒說完,他已經從櫃台裡拿出一套修指甲的工具,抬手對我做了個請的動作。

「請坐。」

等、等等,我有點受寵若驚,他這個意思該不會是——

靈王在上,這絕對是一副世界名畫。

我坐在指甲油專櫃的軟椅上,身旁的矮桌攤著修指甲的全套工具,一位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優雅和魅力的金發帥哥正在我麵前單膝跪地,小心翼翼地捧著我的手,專注地為我修著指甲。

那樣細致又輕柔的動作,仿佛被他捧在手中的不是我的手,而是什麼珍貴易碎的寶物。

日本的商場職員,竟然能敬業到這種程度嗎?如果他手中拿著的不是指甲銼刀而是戒指,完全就是在求婚了啊!看他眼中的認真和深情,絕對不會輸給任何求婚的男人!

「您的手保養的很好呢。」

「是、是這樣嗎?謝謝誇獎,可能是因為我不怎麼做家務的關係……」

雖然是遊戲裡的劇情,但被這樣直白地誇獎,我的臉頰不自覺升起熱度,心臟抑製不住地狂跳著,手臂微微發抖,然後懷著憧憬的心情為這一幕截下了第一張CG,用來留念這名輕易在我心裡留下痕跡、又讓我產生幸福感的帥氣紙片人。

不知道能不能約他一起吃晚餐啊……

「那麼接下來開始為您塗指甲油,這瓶水紅色的可以嗎?如果您想嘗試更多顏色,我可以試著為您搭配一下。」

太溫柔了!如果這是演技,那絕對是影帝級彆!即便他是專業欺詐師,也絕對能讓人心甘情願上當交錢——

「那就拜托你了。」

於是可靠又敬業的帥氣打工人又去挑了一瓶深藍色和一瓶銀色帶閃粉的過來,然後重新半跪在我麵前開始為我塗指甲。明明是這樣重複枯燥的畫麵,我卻絲毫沒有按快進的想法,隻覺得自己像是在欣賞製作精細工藝品的流程。

在他即將完工的時刻,我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好感度麵板,並訝異地發現現在好感度穩定在滿格,像是隨時都能告白成功。

這是什麼原因……bug修複了?還是說……

原來如此——我懂了!他愛的一定是工作!他對作為女性的我沒有興趣,但對作為客人的我好感度拉滿——那我一定要幫他提升業績!

「非常感謝你的服務,」我說,「這三個顏色的指甲油請幫我各拿一瓶,你還有什麼推薦的產品嗎?」

這指甲塗的也太漂亮了!他還真是擅長這種精細的工作,業務額一定很高吧。

……不對,這麼說得他像牛郎似的。

男人迅速收拾好試用的指甲油和工具,從櫃台裡拿出了我要的東西:「您還需要些什麼?」

半小時後我拎著幾個紙袋從商場裡出來,天色已然昏暗,我在路邊的餐廳隨便吃了點東西,每每看到自己漂亮的指甲時都覺得心情愉悅。

「結果他竟然給我推薦了護手霜……」

是橙花味道的護手霜,屏幕外的我能想象到那種味道——短時間內可能我聞到那個味道,就會想起這個迷人的男人。

心情非常好的我決定在回家之前再去海邊逛一逛,說不定還能撿到什麼好看的海星,或是可以串成項鏈的貝殼。雖然我對貝殼項鏈這種太過童稚的裝飾品沒什麼興趣,但難保青澀少年仗助不喜歡。

而且這麼可愛的我,無論帶什麼樣的裝飾品一定都很可愛啦。

我單手拎著涼鞋,沿著海岸線,踩著濕軟的沙子蹦跳著向前走,挎包裡已經塞了好幾個漂亮的貝殼。海灘上沒什麼人,天邊僅剩的那天紅霞也黯淡下來,光線太暗視線受到影響,我調低了視角隻看地麵,過了幾秒決定放棄繼續尋找的動作。

緊接著我就看見了一隻飽滿對稱非常漂亮的海星。

「誒——」

我一步邁過去,彎下腰就想去撿那枚海星,然而一隻手卻比我更快碰到它。不止如此,我的頭還狠狠撞在了某個頗有硬度的東西上,沉浸式體驗讓屏幕裡的圖像晃了好幾秒才回複正常。

我調了下視角,才注意到自己正坐在沙灘上,身前一名高大的白衣男性正拿著我剛才想要撿起的海星,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這樣極有代表性的構圖,總感覺他下一刻就會說出「你就是我的master嗎」這樣經典的話。

「抱歉,剛才沒有注意到你。」

逐漸升起的淡淡月色下,他的臉半數被帽簷的陰影籠罩,從我的角度卻能清楚地看見他明亮的碧色眼睛。以那種身高帶來的壓迫感,再有夜幕的效果加成,本應帶給我大腦一片空白的恐懼,但實際上,我的大腦確實無法思考,填滿腦海的卻全都是瘋狂刷屏的「lucky」。

幸運,實在是太幸運了!這是什麼樣的運氣,才能讓我在剛入夜的海濱,和我最憧憬的空條老師,擁有這麼浪漫的邂逅啊。

而且是二十八歲、和我所認識的那位風格不同的白帽子空條老師!

無法用語言或文字表達的幸福感將我托向空中,飄飄然像是浮在雲端,又像是少量酒精帶來的微醺,總之就是非常幸福!

杜王町真是個好地方!我永遠喜歡杜王町!

見我沒有反應,高大的白衣男人半跪下來,向我伸出了手:「你沒事吧,剛才你的頭撞到了我的肩膀。」

屏幕外的我艱難地咽了下口水,雙手因緊張而止不住地顫抖著,像極了即將刮開最後一張保底的獎券,明明已經知道結果是什麼,卻還是因夢想近在咫尺而興奮不已。

去他的岸邊露伴!有空條老師就夠了!二十八歲的空條老師簡直太帥氣太有魅力了!如果不是怕他好感度降低討厭我,嫌棄地罵我煩人的話,我可能已經喜極而泣了——

其實隻要不降低好感度,就算他罵我也好啊,我願意全盤接收下來!

啊……不過今年二十八歲的空條老師好像已經不罵人了,我記得在藝術學院做客座教授的花京院老師說過,他剛認識空條老師的時候,空條老師的脾氣還很差,總會對嘰嘰喳喳的女孩子喊「吵死了」,遇到女性敵人也會毫不客氣地打碎對方的牙——雖然聽說是從口腔內部動手的。而現在的空條老師,已經是個有六歲女兒的單身父親了。

「我沒事。」我握住他的手,借力站起來,「我才是要說抱歉,我剛才隻顧著看星星了。」——海灘上的星星。

我現在也在看星星,喬斯達家族的每個人肩上都有一顆星星,所以有時候我會親昵地喊徐倫“我的星星”,作為徐倫父親的空條老師當然也是星星,還是全宇宙第二亮的那一顆——最亮的是他的替身白金之星。

空條老師……真好啊。

男人微微點頭,將撿起那隻海星攤在手心裡遞到我麵前:「你喜歡海星嗎?」

這問題就像是運動番裡常出現的“你喜歡打網球嗎”“你喜歡爬坡嗎”“你喜歡跑步嗎”,我微笑著對他點了點頭,感覺自己像是被藍染蠱惑的雛森桃。

——我喜歡的不是星星。

——我喜歡你——

·核心角色露伴老師:?

·最後一句是憧憬的意思,妹妹畢竟拿雛森來類比了,當然妹妹不是傻白甜(甜應該還是挺甜的?),阿強也不會捅妹妹刀【發刀的隻會是作者(bushi)

·誰能對白承說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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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初夏波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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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空條老師擺了擺手, 婉拒了他手裡的海星,轉而輕輕拍起沾滿沙粒的裙子。

如果放在現實中,我肯定是會收下那枚海星, 然後帶回寢室裝裱起來掛在牆上, 說不定還會每天對著它祈禱。可惜這裡是遊戲, 這枚海星又不會出現在下一局遊戲裡,與其收下它, 還不如以此為話題多和空條老師說幾句話,合幾張影。

啊……我這個笨蛋, 剛才竟然忘記截圖了。

身上還粘著一些沙粒, 但自己處理沒那麼容易完全弄乾淨, 我又原地蹦了兩下想把沙子抖下去, 再抬起頭時, 不經意捕捉到空條老師臉上一閃而過的笑意。

空條老師要是能多笑笑就好了, 雖然我知道他本質上非常溫柔, 但就連他帶的研究生也會因為他總是不苟言笑而在他麵前提心吊膽,還有人偷偷來問我要如何才能和他混熟——其實隻要好好做人,空條老師不會主動找任何人麻煩。

……除了安娜蘇, 誰讓他追到了徐倫呢。

說起來,這一次我的人設什麼樣比較好?天真單純不諳世事文靜嬌弱的那種行嗎?仗助那邊我覺得沒問題,露伴老師的意見不作參考反正我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如果之前那位金發的店員也算在主要NPC名單裡, 我覺得他應該也會喜歡這種類型——或者說應該沒有男人會討厭那種類型。

至於空條老師……其實嚴格來講, 我對空條老師是懷著一種不敢褻瀆的心情的。如果我現在是獨自一人躲在房間的狀態,可能會暗戳戳地偷笑一陣, 然後滾上床蒙著被子偷偷說點膽大妄為的話, 仗著是遊戲為所欲為做點什麼的。

但是現在顯然不是好時機, 旁邊有一名好像對這個遊戲非常感興趣的觀眾,我在這顆星球還有在乎的人,我不想把這個在遊戲裡偶遇空條老師的幸福夜晚變成社死現場,然後悲憤欲絕連夜扛著飛機逃出杜王町。

在這短暫走神的間隙裡,我突然聽見空條老師開口:「你的名字是什麼?」

這不太像空條老師,就我所知道的信息,他對海洋生物和徐倫以外的任何事都沒太大興趣,更彆說是主動問女孩子名字。然而他不僅問了,似乎還非常期待我的回答。

嗯……怎麼說呢,雖然在遊戲裡還沒有遇到過,但這個年輕的空條老師,總不會說出我和他或他的朋友初戀很像這種離譜的話吧?

但我肯定也不會拒絕回答:「芙拉格拉,我是意大利人。」

好感度……也有七十嗎?

他的臉上閃過愕然的神色,但就和剛才的淺淡笑容一樣一閃而逝,隨後他再次向我伸出手,頗有些鄭重地說道:「空條承太郎。」

雖然有些驚訝,但我還是友好地和他握手,並截下了第二張CG。

「很高興認識你。」

接下來的進展更加出乎我的意料——雖然空條老師什麼都沒說,但他自然地走在了我身邊,開始像是約會一樣的海灘散步,甚至主動挑起了話題,問我現在是學生還是已經開始工作。

我暫停遊戲,用手機拍了一下屏幕,把兩個人在月下肩並肩漫步的圖片發給了徐倫,附上的文字是「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是空條老師主動的」,以及一個害羞的表情。

大概是這個中斷時間稍有些長,仗助將視線移向我的臉,語氣非常認真:“芙拉很喜歡承太郎先生嗎?”

我點點頭,矜持地回答:“我們係裡沒有人不喜歡空條老師。”

他也點了點頭,又問:“那KI、剛才那位金發的先生呢?他是你喜歡的類型嗎?”

“是啊,”這次我乾脆地應下,“我是金發控。”

“原來是這樣。”

仗助不再說話,低頭在手機上敲了些什麼然後發了出去,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隨口問道:“天使認識那個人嗎?”

這句話真的是隨口一問,仗助的反應卻相當出乎我的意料,他把手機放到一邊,沉重地點了下頭:“算是吧,他已經死了。”

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為什麼?”

在這樣和諧平靜的小鎮裡,總不會有謀殺之類的事件吧——

“算是車禍吧,”他苦著臉撓了撓頭,“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就說嘛,這個小鎮不會有謀殺案出現,車禍這種程度的意外我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有些奇怪,這局遊戲裡出現的主要角色——仗助的同學、空條老師、還有那個金發打工人全都有角色原型,那我可不可以認為以前的遊戲裡,那些和我搭過話的NPC也都實際存在?比如說諸伏景光,比如說夏油傑。

等五條悟回來,我想立刻和他確認一下……可是就算確認了又能怎麼樣,我所認識的畢竟隻是遊戲中的他們。就像阿帕基總是嘲諷我的那樣,不要把遊戲和現實混淆。

心好累。

我應了一聲,繼續遊戲,先回答空條老師之前問我的問題。

「其實已經開始工作啦……不過之前的工作辭掉了,現在是無業狀態。」我回答。

「來杜王町旅行嗎?」

「那是一方麵,我是來找人的。」

雖然我也不知道要找的是誰,找出我要找的人應該就是最核心的主線任務吧。

好在空條老師沒再細問,我跟他並肩在海邊走了一會兒,截下了很多張圖,然後他主動提出送我回家。

這麼幸福真的可以嗎!該不會是拿什麼重要的東西做的等價交換吧?

……我不是不想換,我是想看看能不能多換幾次。

我去投幣儲物櫃取回了之前買的東西,再次和空條老師一同走進月色裡。

幸福的像是做夢一樣。

「就是這裡,謝謝你送我回來。」我對白衣男人微笑,「要進來坐坐嗎?」

而他不出我所料地表示拒絕:「已經很晚了,早點休息。」

我望著他的背影漸漸隱匿於夜色,感覺自己的夢也漸漸醒來了。

回到家後我就按了快進,直接到第二天白天。在仗助他們來找我之前,我準備先自己在杜王町逛一下尋找線索,有些特殊事件說不定要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才能觸發。

嗯……比如偶遇了一張會動的照片。

雖然我相信過霍格沃茨和魔法存在,但是我更相信這是種特彆的替身能力。

照片裡的是個老頭子,我沒有和他交流的興趣,而他的照片也很快乘著風飛向遠方。

再然後,下午我買了點零食點心小蛋糕,準備回家等仗助的時候,終於遇見了這個遊戲的核心角色露伴老師。

我本來是懷著不滿的情緒看向他的,但當他目不斜視嫋嫋婷婷地從我身前走過,那被束緊的細腰落入我眼中,我對他的壞印象在頃刻間全都煙消雲散,隻剩下滿腦子的「不愧是引領時尚潮流的露伴老師」。

白天突然被他攻擊時看得沒有這麼清楚,但現在我們之間的距離不超過半米,我隻要往前一步,我被吹起的裙角就能觸碰到他。

看那雖然不及甚爾但絕對也很不錯的身材,那時尚的襯衣和極顯腿長的褲子,那蘸水筆尖形狀的精致耳墜,還有那「斷更拖稿的漫畫家都給本大爺靠邊站」的不羈表情——

他!好!辣!果然我還是喜歡他的!

除了一點,他頭上那個像是止汗帶的波浪形裝飾品,跟阿帕基以前頂在腦袋上的蛋殼,總感覺邊緣形狀高度吻合,難道這就是世紀末的流行風尚?

我要不要跟他搭話?搭話要說什麼比較好?漫畫嗎?確實《紅黑少年》這個時候也在連載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就在1999年5月露伴老師有一次罕見的斷更,後來聽說是去了意大利取材,可漫畫明明沒有與意大利有關的劇情,粉絲圈就推測他是壓力太大去旅行散心了。

眼看他漸漸走遠,我正想開口以讀者的身份喊他的尊稱,身側卻突然圍上來幾個少年,看年紀是高中生,發型比仗助還要奇形怪狀。

「哦哦哦,外國美女!小姐姐是第一次來我們杜王町吧,要不要我們陪你逛逛啊?」

啊……野生的不良少年出現了。

「抱歉,我和他是一起的。」我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露伴老師,稍微加快腳步。

「什麼啊,我們可是看見了,你跟他根本沒說過話,可彆隨便指個路人來騙我們。」

嘖,真麻煩。

好在路邊有不少店鋪,我正要提高聲音向店家求助,就見前麵的露伴老師突然回過頭,皺了皺眉,向我伸出了手:「你在做什麼,還不快點過來。」

呼吸一滯。

是和夏油傑極為相似的聲音。

我的眼睛驚喜地瞪大,下一秒便邁開腿向他跑了過去,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就算前路是無光的深淵地獄,我也義無反顧——

原來露伴老師是這麼溫柔的人,和傑一樣的聲音已經證明了一切,他一定也是正義的夥伴!

我握住了露伴老師的手。

聲音放軟,隨口撒嬌道:「抱歉,剛才在走神,你不會生我的氣了吧?」

身後的不良少年們「切」了一聲,說著「真不走遠」之類的話,卻沒有追上來。我立刻放開露伴老師的手,停下腳步認真地向他鞠了一躬:「謝謝您。」

露伴老師也停了下來,他上下打量著我,沒有禮貌性地回應我的感謝,而是篤定地開口:「意大利人?」

誒——不愧是露伴老師!一次就猜中了!

「是的,我叫芙拉格拉。」我愉快地點了點頭,「請問您是不是岸邊露伴老師?我有拜讀過您的漫畫。」

他當即皺眉反問:「我的漫畫在意大利出版了嗎?」

這誰知道啊?他的關注點還能再跑遠一點嗎?

「我在日本生活了一段時間。」隱晦地避開了他的問題。

他點了下頭,再次邁開腳步,我愣了一下,一時間沒弄懂他這是結束對話就此走人還是讓我跟上去,結果就見他又回頭皺著眉看我:「你還愣著做什麼?」

看來是讓我跟上去的意思。

「好~」我好脾氣地應聲,小跑著跟了過去。

不過有一說一,在經曆過這麼多年阿帕基對我的毒舌教育之後,我感覺露伴老師這種程度的不好好說話和沒禮貌都是小意思,完全不會影響我現在對他的高額好感。

「作為取材,希望你能回答我幾個問題。」露伴老師說。

他前進的方向顯然是他家,因為不久前我才去過。

「請儘管問。」

「你了解你國家的黑|幫嗎?」

靈王在上,這是多麼直白的取材問題,露伴老師還真是一針見血。

「要說了解……也不算特彆了解吧。」我斟酌著詞句回答,「即便說地下王國的勢力很大,但畢竟是陰暗麵的。」

1999年的情況我是真不知道,即便套用最初遊戲裡2001年的情況,我能說得出來的也隻有毒|品泛濫這一條,前任老板不考慮可持續發展,隻顧一時利益肆意摧殘國民,還壓榨實力相當可觀的暗殺組,運營策略本身就有問題,能堅持到2001年才倒台全靠替身好用還有躲躲藏藏找不見人。

「露伴老師對黑|幫有興趣嗎?難道計劃創作有黑|幫元素的新作?」

他並沒有回答,而是突然換了個話題:「你是一個人來杜王町的嗎?」

嗯……這個問題好像有深層含義,不太對勁。

「雖然是一個人,但我昨天認識了幾個本地的朋友,晚些時候他們會去我家找我。」

意思是說如果我不按時回家會有人起疑——有這個前提條件在,就算露伴老師想對我做什麼,應該也不會輕舉妄動……吧?

……我錯了。

我還是高估了露伴老師,不,應該說是低估才對。

這個看似平靜的小鎮裡竟然隱藏著露伴老師這樣的——我該用什麼詞來形容他比較好?就是那種看起來很正常、在公開場合都能正常交流、偶爾還會幫助遇到麻煩的人、但一進家門就用替身攻擊客人的類型。

他也是人格分裂嗎?一回家就換成不正常的人格?還是他的替身能力隻能在家裡用?

與我白天見到時的情況不同,這一次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的手在空中塗抹的痕跡,像是憑空作畫一樣畫出了替身少年的輪廓。而這次也不再有救我於水火的仗助和甚爾,替身的手觸碰到了我的臉,我隨即在玄關倒了下去,失去了操縱身體的力氣。

很快我發現,畫麵的視角也被固定成了「我」的視角,因為是平躺著所以隻能看到雪白的天花板,和露伴老師逐漸靠近我的、帥氣卻散發著陰暗氣場的臉。

他、他要做什麼?!難道是裡|番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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