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恐地望向身旁的仗助,而一副“果然如此”表情的仗助無語地搖了搖頭,向我解釋道:“露伴老師的‘天堂之門’可以將碰到的人變成書,皮膚會變成可讀可翻頁的書頁,上麵記錄著這個人的記憶和經曆。”
原來如此,取材新方法啊,有點意思,也就是說這能力對我沒有實質上的傷害——
“他也可以在這些書頁上寫字,寫上的內容都會實現,是種挺麻煩的能力。”
……危。
這豈止是麻煩!這是非常恐怖好嗎!如果他在我身上寫了「對岸邊露伴言聽計從」,我不就變成他的所有物了嗎!接著無論他命令我做什麼我都會照做,無論是做飯洗衣暖床還是代筆,如果他有什麼奇怪的XP我也會咬著嘴唇哭泣身體卻完全配合——這果然還是裡|番進展啊!
「你先前說對本國黑|幫‘不算特彆了解’,如果是普通人,應該會多解釋一句來否定自己和那種犯罪組織有關,這可以理解為你和黑|幫有些關係,且你並不想說謊否認。」露伴老師幽幽地說,「而且,你剛才看見天堂之門了吧,你也是替身使者。」
他的聲音還是很好聽,但讓現在受製於他的我聽起來,總覺得自己像是在夏油傑麵前瑟瑟發抖的小咒靈,想要哭唧唧地懇求“能不能不要吃我”。
「你……想要做什麼?」我聲音顫抖地問。
「隻是取材而已,上個月去了趟意大利,快要離開時我才注意到那個熱情的存在,可惜時間緊急沒能找到合適的取材對象。放心好了,你離開的時候不會記得任何事。」
根本放心不下來啊!最後一句話完全不是安慰吧!
露伴老師沒再理我,他的臉湊的離我很近,睫毛幾乎可以碰到屏幕,說是貼臉美顏暴擊也不為過。我聽見了書頁被翻動的聲響,但那並不來自什麼書,而是我的臉。
很快,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內容,突然就變了表情。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發生過這樣的事,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
……為什麼不能調視角!我也想看看啊!
「你簡直太棒了!」
那樣狂熱的眼神,就和我看到富堅義博突然加更時一模一樣。
雖然現在說這種話可能不合時宜,但我想要重新把“超脫世俗的藝術家”這個稱號放回露伴老師身上,他確實是在創造藝術,雖然手段不太合理,且我也不想變成這種動彈不得被侵犯隱私的素材。
當我點開麵板的時候,一點也不意外地看到進度條到頭的好感度。
漫畫家對素材的愛純粹無垢,雖然和戀愛無關。
我沉痛地歎了口氣,決定先把告白放一放,等我逃出去以後,先委托仗助或空條老師把他打一頓再說——
·妹妹對露伴老師:好屑哦見麵就攻擊我-好辣哦果然我還是喜歡他-好氣哦好想找人打他
由此可見,不要隨便跟陌生人回家,特彆是陌生漫畫家
·所以好感度的條並不代表戀愛成功率,分很多方向,親情友情愛情還有愛好(愛好指露伴老師眼裡的素材和吉吉眼中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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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初夏波光(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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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對露伴老師怒目而視。
他已經侵犯完我的所有隱私, 心滿意足地解開了替身能力,還好心地幫我泡了紅茶,茶點是我下午買的小蛋糕。
彆問我為什麼不打他, 用仗助的頭發想都知道是因為打不過。
雖然已經把我讀了個徹底, 但看著我的時候, 他的眼中還是閃爍著狂熱的光芒,如果他之前沒有對我這樣那樣的話, 我可能還會意思意思害羞一下,但現在我已經完全對他這個人免疫了。
「你的替身能力很有趣, 再過十年——不、最多再過五年, 電子產品再普及一些, 你就會成為最棒的情報員。」說著他遺憾地搖了搖頭, 「可惜讓你忘記今天的事也沒用, 你的替身並不受‘天堂之門’影響。」
這點我自己也知道, 腦中的記憶和替身記錄的記憶就像是本地和雲端的關係, 本地記錄會自動同步到雲端永久存檔,之後無論本地的記錄被損壞還是被覆蓋,雲端資料都不會受影響, 隨時可以調取。
「所以,既然你的取材已經結束,就來說說觀後感吧。我的人生、過往十八年的人生,你覺得怎麼樣?除了有趣, 應該還有更詳細恰當的語句來形容吧。」
我其實更想問問他到底都看到了什麼, 這個「我」以前經曆過什麼,有什麼無法拒絕的理由才會為迪亞波羅那個垃圾老板工作。
露伴老師的動作幾不可聞地一僵, 過了好一會兒才乾巴巴地說道:「那個以酒名為代號的組織找到杜王町的話, 我也不是不能大發慈悲地讓你在這裡躲一陣。」
字裡行間的傲嬌感讓我忍不住咂舌:「你該不會是在說, 你要保護我吧。」
被戳中心思的傲嬌鬼當即嘲諷地冷哼一聲:「那個空條承太郎不會保護你嗎?」
……他這不是在酸我吧?怎麼覺得這話聽著這麼微妙呢?
我點開麵板,他的好感度已經從滿格降下來了,但並沒降下多少,還在九十上下波動,還算穩定。
「空條先生為什麼會保護我?」我反問道。
結果他又沒有回答。
我憤恨地咬了口小蛋糕。
又過了一會兒,我才聽見他再次開口:「既然你為了見那個人刻意選擇了這附近的安全屋,還是儘快和他相認比較好。」
一頓,「畢竟,你那位老板隨時都可能安排好逃離日本的路線讓你執行。」
「雖然那完全沒有意義。」
我的嘴角抽了抽:「……你說的沒意義,是指哪一點?」
說我逃不出那個酒廠的手掌心?雖然是事實來著。
「兩者都是。」他輕哼了一聲,「無論是和根本認不出你的家夥敘舊,還是回到你討厭的意大利,都沒有意義。」
所以你說清楚啊!認不出我的家夥是誰,我又為什麼會討厭意大利啊?
但遊戲裡的我卻露出了沮喪的表情,像是被他的話打擊到了。
不要輕易對壞人低頭啊芙拉格拉!你可是擁有豐富經驗的黑|幫啊!就算打不過,氣勢上也絕對不能輸!
「隨隨便便說彆人的決定沒有意義可是很失禮的,那就是我的人生,你又不需要負責。」
而且我問的明明是他對我過去的評價吧……果然隻有「有趣」這一點嗎?
談話不歡而散——實際上我能平靜的和他喝完一杯茶、而不是直接潑他一臉,已經足以說明我的自製力很強,當然隻限於遊戲,放在現實中我早就找人告狀了。被欺負到這種程度,無論是老板他們還是徐倫,就算是總和我不對頭的安娜蘇也會主動幫我打抱不平吧。
啊……我好像明白了。
遊戲裡的「我」,並沒有可以依靠的人啊。
拿著沒有打開的其他小點心回家的路上,我遇到了正要去我家的仗助。
「芙拉小姐,這是去購物了嗎?」
少年的笑容還是那麼燦爛,我本來有點想問他這種氣溫下穿長袖校服會不會覺得熱,但回想了一下空條老師好像也是大夏天穿長袖厚外套,可能他們喬斯達家族男性的體感溫度普遍偏低吧。
「本來是去購物的。」我晃了晃手裡的提袋,「準備回家的時候被不良纏上然後被人救了,結果救我的反而是更糟糕的家夥……不說這個了,總之沒出什麼事。」
少年點點頭:「你沒事就好。」
嘖,和仗助小天使對比起來,露伴老師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嗎?
「怎麼隻有你一個?億泰君和康一君呢?」
「康一要約會,他是我們中唯一有女朋友的那個,雖然那位女朋友比較……嗯、特彆。億泰一放學就衝去超市了,今天超市有十倍積分。」說著他可愛地眨了眨眼睛,「我一個人不行嗎?」
我笑著搖頭:「怎麼會?」
和他相處非常舒服,我看了一眼我身邊的角色原型,操縱角色停下了腳步。馬路對麵是一家超市,由此我立刻想到了一個提高好感度的方法。
「晚餐,要去我家吃嗎?雖然我隻會簡單的意式料理。」
少年欣然答應:「芙拉小姐親手做的料理嗎?當然好啊!」
然後我們就一起去逛了超市。
這是我玩了這麼久遊戲以來最像是正經戀愛的一幕,我推著購物車,仗助抬手取下放在最高層架子上的調味料,再獻寶似的展示給我看,問我要的是不是這個。
每次和他對視的時候,我都仿佛墜入了星海。如果能再加上一個粉紅色的濾鏡,那說是新婚夫婦也不為過。
這才是我想要的遊戲體驗啊!
我迅速截下第三張CG,身邊的二十八歲仗助輕輕地笑了一聲,我偷瞄了他一眼,也不自覺彎了唇角。
「話說明天是周末,芙拉你有安排嗎?」
「沒有哦。」
「那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神社?同學的姐姐明天結婚,芙拉還沒見過日本的婚禮吧?」
婚禮?剛才還在想新婚夫婦,現在竟然就要參加婚禮了嗎!這個進展會不會太快了一點——不過日式婚禮好像不會扔捧花,這點有些遺憾。
「可以嗎?」
「沒事沒事,我本來是想叫老媽一起的,但她臨時有事去不了。等到婚禮結束以後,我介紹一位美國來的朋友給你、該說是朋友嗎……總之,芙拉不也是從美國過來的嗎?你們說不定會有什麼共同語言。」
美國來的朋友……空條老師嗎?!
「那好呀,不過我是不是還要準備什麼禮物、禮金之類的?還有穿什麼比較好?」
「衣服的話,應該避開白色就可以,具體我還要去問問我老媽。」他又高興地笑起來,像是獲得了什麼非常重要的承諾,「那明天八點我來找你,把需要注意的地方告訴你,之後你可以再慢慢準備。」
「好噠!」
晚餐我做了肉醬千層麵,這算是我最擅長的意大利料理,難度不大但有點麻煩,我省略了一點步驟,沒有做白醬。不過效果看起來不錯,仗助一直在誇我的廚藝,誇得我相當不好意思,還說這是第一次在女孩子家裡吃飯,體驗超級棒超級開心什麼的。
耿直boy真好啊,如果換成是露伴老師……不,我是絕對不會給露伴老師做料理的。
仗助幫我洗過碗離開後,我暫停遊戲抽空看了一眼手機,徐倫回複給我一個無語的表情,還說把那張圖片轉發給空條老師看了,我默默望了幾秒天花板,決定選擇性無視後邊這句話。
……希望她是在開玩笑。
“突然有點餓了,天使,要吃點夜宵嗎?客房服務的菜單還挺豐富的,甚爾說十點回來,也可以拜托他去便利店帶點東西。”
仗助應了一聲,便起身去拿了菜單過來:“芙拉想吃什麼?”
我挪了挪位置,在菜單上尋找起來:“唔,通心粉吧,普通的番茄肉醬口味……找到了,天使呢?”
“肉醬千層麵。”他隨後翻到飲料的頁麵,“不知道和芙拉做的比起來哪個更好吃。”
我的臉頰一燙,沒想到他會突然說到這個:“肯定是專業廚師做出來的更好吃啦。”
“要對自己有信心啊芙拉,你做的可完全不比專業廚師差。”
他篤定的語氣就像是真的吃過一樣,我下意識回了一句“有機會的話讓你嘗嘗看”,得到他驚喜的點頭,就連他之後打電話叫客房服務時也難掩語氣中的高興。
真難想象這個人竟然已經二十八歲,跟承太郎先生二十八歲的感覺完全不同,但是兩個人都很可靠,都是和今年已經超過三十歲的露伴老師截然相反的可靠。
等待夜宵送過來的時間裡,我伸了個懶腰正準備繼續遊戲,卻被仗助出聲打斷:“話說遊戲的背景是芙拉你正在被什麼組織追殺嗎?原因是什麼?”
“似乎是在邪惡組織臥底偷資料的時候身份暴露了,也不知道任務有沒有成功。”我撇了撇嘴,“還有我要找的人究竟是誰,露伴老師就不能明說嗎?”
說起來……
“呐,天使,之前那位金發的店員,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
·話說仗助的發型夏天是不是可以遮陽【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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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初夏波光(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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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能得到答案, 提前回來的甚爾打斷了我們的對話,等我想起來仗助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時,已經在邊吃夜宵邊開著自動看劇情了。
跳過夜晚, 以及仗助過來以後幫我選定衣服、我去換上的過程, 現在我正在仗助的幫助下盤著頭發, 因為據說散著頭發參加會有點失禮。
「我自己隻會紮馬尾,多虧有仗助在。」
仗助有些羞澀地笑起來:「我還是第一次給女孩子紮頭發……疼的話一定要告訴我。」
「也是第一次有男孩子幫我紮頭發。」話音脫口而出後, 我第一反應就是幫我紮過雙馬尾的夏油傑,不過算算年份, 夏油傑確實排在仗助後邊, 我也沒說錯。
話說現在我也不會盤頭發, 有需要的時候都是拜托布加拉提先生, 到美國上學以後是拜托徐倫。這樣總有朋友幫忙的話, 可能我永遠也學不會——但是沒關係, 因為我總有可以信賴的朋友, 和遊戲裡的「我」不一樣。
仗助真不愧是心靈手巧每天給自己抹一頭發膠的精致男孩,雖說是第一次盤頭發,卻打理得相當精致, 我驚喜地誇了他好一陣,調了各種角度仔細觀察,然後才畫了個淡妝跟他一起出門。
舉辦婚禮的神社離我居住的地方不遠,不如說杜王町就這麼大, 走路過去不過半小時。我們先去和他的同學打了個招呼, 便混在人群裡等待新娘的到來。
「白無垢真漂亮啊——」身邊有同為參加者的女性這樣感慨道。
不隻是白無垢,還有精致的妝容和發型, 都非常驚豔。
我轉向仗助壓低了聲音:「雖然對婚姻沒什麼期待, 但我果然也很向往婚禮, 真想穿穿看那身和服。」
不僅是女方的婚服好看,還有男方身上那種超正式的黑色和服,如果穿在淺色頭發的人身上——比如說五條悟,一定會更讓人驚豔吧。
……我不是在說我想和五條悟結婚啦。
仗助眨了眨眼睛,也低下頭湊近我的耳邊,呼吸的風微微帶動我鬢角的發絲:「芙拉如果穿上白無垢,一定也會很好看!」
我聳了聳肩,對他誇我的話表示認同:「話是這麼說,我根本連男朋友都沒有。」甚至在戀愛遊戲裡屢戰屢敗。
「芙拉喜歡哪種類型?」
我的呼吸一滯。
這好像是個直球,我也有點想接,但是接不接得住是個問題。
「我喜歡的類型啊……」
這種時候肯定不能說我喜歡金發帥哥,畢竟對象不是金發的降穀零,綜合之前幾個我選中的核心角色來看,果然還是——
「可以給我的人生帶來巨大變化的人。」
老板自不必說,五條悟帶我見識了嶄新的世界觀,降穀零帶我體驗了普通人的冒險,仗助的話,應該是真正的「平靜」吧。
……讓露伴老師靠邊站,他不算。
仗助對我的回答有些驚訝:「芙拉不喜歡以前的生活嗎?」
我自然是喜歡的,但「我」應該不會喜歡。在那樣的老板手下做事,一個弱小的文職被委派獨自做臥底任務,最後還被出賣拋棄,怎麼想都不覺得幸福。
「與其說不喜歡,不如說是沒有選擇吧……儀式好像開始了,我們也跟上去吧。」
在巫女的帶領下,我們跟在新人的後麵向神社的前殿緩緩前進,在嚴肅的神前式上幾乎沒人說話,我點了自動,把最後的幾口夜宵吃完。提前回來的甚爾跟我們打了個招呼,看了幾眼屏幕上的婚禮儀式便興趣缺缺地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開了電視調低音量,看的還是賽馬的頻道。
儀式結束後還有餐會,新娘換了件豔色的和服,更襯得她的臉嬌豔如花。
是「平靜」,在這個平靜的小鎮上舉辦的溫馨而幸福的婚禮,即便隻是看著屏幕,我也完全沉浸其中。
「芙拉,你想不想參加暑假的花火大會?七月初在海邊就有一場,雖然規模不大,但是非常漂亮,也很熱鬨。」
我愣了一下:「怎麼突然說這個?」
七月……那個時候我應該已經在東京和降穀零他們一起,跟違法犯罪作鬥爭了吧。
少年興高采烈地解釋道:「因為芙拉說想穿白無垢,如果去花火大會的話,就可以穿浴衣了!當然現在也能穿,老媽說龜友百貨已經上了今年的新款,芙拉有時間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去看看。」
浴衣!我感覺可以!
「那我們等餐會結束後就去看看吧!」我比他更興奮地說。
龜友百貨就是我遇到金發打工人的那個商場,運氣好的話大概率可以遇見他,加上晚些時候還能見到空條老師——又是幸福的一天!
然後我們就像是約會一樣,從婚禮宴會離開後一起去逛了商場。
我選了一件淡藍色有煙花圖案的浴衣,從試衣間裡出來的時候,仗助的眼中滿是驚豔的神色,我便沒再把衣服換回來,付款後就直接穿著這件浴衣離開。隻是可惜在之前買指甲油的櫃台逛了一圈,也沒再幸運地見到那位金發的打工人。
之後和仗助一起前往和空條老師約定好的餐廳時,我打開麵板看了一眼,仗助對我的好感度已經自然地升到九十,達成戀愛HE仿佛近在咫尺。
「芙拉穿著浴衣的樣子真的超——可愛的!糟了、有點不想讓承太郎先生看到。」
我單純無辜地歪著頭,臉頰因為之前的妝容,看不出真實的顏色,但我想一定已經紅透了。
讓青少年動心的,是我的料理還是我的臉呢?
「承太郎先生?」
「啊、就是我想介紹給你的朋友,算是我的親戚,是個非常可靠的人。其實還有其他的人在啦,但是各種原因……總之今天一起吃飯的就隻有承太郎先生。」
他說的其他人難道是指喬斯達先生?如果能和那位先生在遊戲裡見麵,倒也很榮幸。
「這樣啊,之前我在海邊也遇到了一位名叫承太郎的先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
仗助驚訝地瞪圓了眼睛:「真的嗎?」
「是啊,是位非常高大的先生,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堵牆。」
「誒——那說不定就是他,等到花火大會的時候,我和承太郎先生一起,一定可以搶到最好的位置。」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無法和他約定之後的花火大會,我已經打定主意遵從命運,隻有按照既定劇情發展,我才能在去往東京的車上遇到降穀零。雖然之後的經曆非常緊張刺激,但我並不後悔與那兩名少年相遇,隻是希望如果他們認為我死在那場酒店的大火裡,彆想著去追查凶手,更彆去做什麼臥底。
畢竟現實中的降穀零已經那樣做了。
那麼危險的工作,一不小心就會重蹈我的覆轍,被滿日本追殺不死不休。
……為什麼我麵對著小天使一樣的仗助,還要去想那個拿槍威脅我的壞家夥啊?他是警察我是黑|幫,我們的立場本來就是對立的,隻是現在恰好有同樣的敵人而已。
那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好像也說得通?
「芙拉格拉……你認識仗助嗎?」再次見麵的空條老師意味深長地扶了下帽簷,又轉向仗助,「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語氣像極了他第一次見到自稱徐倫男友的安娜蘇時的樣子,當然在這裡安娜蘇是我。
我本來還不太抱希望地幻想著他會誇一誇我穿浴衣的樣子好看……不過反正本來就不抱希望,也就不會覺得失望。
「誒?就是普通地遇到了,我跟億泰和康一他們打賭猜芙拉的國籍,結果都猜錯了……承太郎先生呢?」
哇這個反問宛如為了保護安娜蘇不被歐拉、挺身而出質問空條老師怎麼這麼不顧家的徐倫。
空條老師緩緩搖了下頭,再看向我時,濃重的無奈感讓我忍不住皺眉。
他的聲音很低,但我聽得一清二楚:「……果然替身使者是會相互吸引的。」
「——!」
不對啊,他怎麼會知道我是替身使者?我進入這個遊戲以後,還沒有用過替身能力吧?難道白金之星還有替身探測器的技能?這有點離譜……但也不是不可能。
無敵的白金之星有點奇奇怪怪的能力不是很正常嗎?無敵的空條老師肯定是除了生孩子以外什麼都會的!這才不是遊戲bug!
大概是我的驚訝表現得太過明顯,仗助比我更驚訝地提高了聲音:「芙拉真的是替身使者?」
「不行嗎?」我撇了撇嘴,有些不滿地說道,「我也聽說過替身使者會相互吸引,但沒想到偶遇的你們都是替身使者,那億泰和康一也是嗎?」
瞬間接受我是替身使者這個設定的仗助興高采烈地回答:「是啊,康一的女朋友也是,除了他們還有四五人也是替身使者,之後我把他們都介紹給你認識。」
已知的替身使者還有四五人?這個平靜的小鎮未免有太多替身使者了吧,簡直要趕上那不勒斯了……我感覺事情變得不對勁起來,放這麼多替身使者在這裡,總不會隻是讓我認識一下、見識一下他們的能力就算了吧?怎麼說都應該有個替身能力很厲害的反派大BOSS要打,比如說露伴老師。
仗助接著說道:「對了,之前跟你提過的露伴老師也是替身使者,你千萬不要單獨去拜訪他,那家夥超危險的,一不留神就會被他做奇怪的事。」
你說晚了啊!我已經被露伴老師這樣那樣過了!
我抬頭望向空條老師,卻和他對上了視線。他的目光看起來太過複雜,像極了在「勉強與安娜蘇和平共處」和「時停歐拉安娜蘇一百拳」中搖擺不定,選前者委屈自己,選後者可能失去女兒,總之就是非常難受。
……總不可能是他認識我吧?去意大利的時候見過?還是在我未來才會玩的其他遊戲裡?這次的遊戲看起來確實不像開頭,我有預感以後還要玩到更前作的故事,完善「我」的整個人生,說不定還會再見到屑老板迪亞波羅——
話說回來,既然我在杜王町遇見的都是替身使者,那商場裡那位金發的先生,難道也會是——不可能吧,我今天都沒遇到他,這麼看來他應該不是這局遊戲的主要角色。
雖然有點可惜,但我大概隻能用指甲油和護手霜來紀念與他的一麵之緣了——
·安娜蘇:為什麼cue我?
·露伴老師:為什麼cue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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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初夏波光(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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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為生活實在太過平靜, 在我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一周時間已經轉瞬而逝,我沒有再見到大魔王露伴老師, 也沒再見到那位帥氣的金發打工人, 甚至幾乎沒見到空條老師, 日常就隻是和仗助、億泰一起快樂玩耍感悟青春而已。
因為總是三個人在一起的場景,沒有我期待的戀愛氣氛, 所以我不斷地快進和二倍速,直到在便利店門口遇到憑空出現的露伴老師和康一, 我才重新把手放在了鍵盤上。
好了, 現在事件來了。
「芙拉格拉, 正好你在這裡。」露伴老師非常自來熟地拉住了準備掉頭就走的我的手腕, 仿佛我們是什麼推心置腹的好朋友, 「剛才我和康一君遇到一個非常靈異的事件。」
我知道, 能在街上遇到你, 這事情本身就很靈異。以及康一竟然和你、而不是和女朋友由花子在一起,這件事更靈異。
「芙拉小姐認識露伴老師嗎?啊看你的表情我已經明白了,一定是露伴老師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吧——露伴老師, 請放開芙拉小姐,再這樣下去,路人可能就要報警了。」
嗚嗚嗚康一你真不愧是小天使仗助的朋友,簡直就是救我於水火之中的迷你天使。
沒想到露伴老師還挺聽康一的話, 真的放開了我, 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遇見了幽靈。」
我的額角一跳,忍住了沒問出口「是不是能被死神魂葬去屍魂界的那種」。
「女孩子?你也是小露伴的朋友嗎?」
是女性的聲音, 我轉了下視角, 隨即被映入眼簾的粉發少女驚得倒抽一口冷氣:「女孩子的幽靈?」
難道她是露伴老師的前女友?被露伴老師害死以後不願成佛, 留在杜王町裡伺機報複?那我非常願意和她結盟——
「她是被這個小鎮上潛藏的連環殺手殺害的。」露伴老師斜瞥了我一眼,「你為什麼要露出那麼驚訝的表情,你難道以為是我做的嗎?」
對啊!沒想到你這麼有自知之明!
但是連環殺手啊……這就是反派大BOSS吧,可惜不是露伴老師,有點遺憾。
「你在遺憾什麼?」
嗚哇露伴老師察言觀色有一手誒。
「咳、沒什麼,隻是覺得竟然會有人對這麼可愛的女孩子下手。」我抿了抿唇,問道,「既然說是連環殺手,他應該殺了超過三人,是這樣的吧?」
發布任務的重要NPC出現了!能從她口中獲得的線索我可要儘量問清楚。
女孩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具體人數我不清楚,但我死去的十五年來,總會有被他殺死的靈魂從天邊飛走……我想,應該有超過三十人死在他的手上。」
超過三十人?這也太可怕了,又不是職業殺手算業績——等等,十五年?
「你已經死去十五年了?這個犯人在這裡生活了十五年都沒有被發現?」我皺起眉頭,「這些年他的殺人頻率一致嗎?每年穩定殺兩個?」
「不,不是這樣……」
康一瞪圓了眼睛滿臉敬佩地盯著我看:「芙拉小姐好專業的樣子。」
我不禁失笑:「我隻是看這類的電視劇和電影多一點。」以及見過的各類人多一點。
露伴老師傲嬌地輕哼了一聲,沒有揭穿我。
粉色的少女在短暫的思考後,開口向我說明道:「我剛死後的幾年裡,幾乎沒有見過被那個凶手殺死的靈魂,他可能一度離開過這裡。」
「然後呢?」
「大約六七年前,被害者才開始逐漸增加。」少女說著自顧自地點了點頭,「沒錯,那個時候我意識到他回來了,而且到現在為止,再也沒有離開。」
這段空白的時間很能說明問題——要麼犯人經曆了一段婚姻暫時收手,要麼就是像女孩推斷的這樣因為某種原因離開了杜王町,比如說工作調動。
而且殺了這麼多人也沒有被發現,說明他有特彆的處理屍體的技巧,比如說本身就是殯葬行業的工作者,或者家裡有一塊地挖挖埋埋很方便,又或者他是個替身使者,擁有某種輕鬆毀屍滅跡的能力。
我把推論告訴對麵幾人之後,露伴老師也發表了看法:「不一定是工作調動,也可能是去外地讀大學,然後讀完碩士、或是工作一段時間後才回到故鄉。」
說的也對,這樣的話犯人可能的年齡範圍就更大了。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鈴美小姐。」我說,杉本鈴美是粉發少女的名字,「你確定犯人是男性,對吧?」
女孩重重地點頭:「我確定,我聽到過他的聲音。」
線索收集完畢,我們和鈴美小姐告彆後離開,露伴老師本來想再拉著我們去什麼地方,結果被康一堅定拒絕。我也趁機溜走,去便利店買了點東西就回家,等晚些時候再出門,在超市門口跟仗助他們會合,我們之前約好了要在我家吃晚餐。
結果進超市之前我們先在自動販賣機各自買了飲料,討論起先前遇到幽靈小姐的事。
「大概就是這樣……本來我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從哪裡下手,但是聽芙拉小姐的分析,現在算是有了些頭緒。」康一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芙拉小姐真的很厲害,聽說有連環殺手存在立刻就能冷靜地分析,還分析得很準確。」
「雖然很高興你這麼誇我,但是準確與否要抓到凶手之後才能確認。」說著我又想到一件事,「杜王町一共有多少人?」
本地人仗助和康一對視一眼,最後康一給了我答案:「好像五六萬人的樣子……」
「唔,如果是十五年前開始作案,這個人現在至少三十歲,而且大概率因為心理疾病無法與人長期維持家庭,即便結過婚也多半已經分開。這五六萬人中先去掉女性,再去掉三十歲以下的年輕人、有著完整家庭的丈夫、以及年邁到無法作案的老人,剩下的估計最多隻有幾千人。」我搓著下巴,提出我認為非常合理的建議,「把他們全都找出來打一頓怎麼樣?」
億泰讚同地點頭:「有道理,仗助打完人還能立刻治好,不會有什麼影響。」
仗助和康一就無語地望著我們。
過了半晌仗助才開口:「芙拉你不是認真的吧?」
「其實我是認真的,這種方法不怎麼需要思考,就是費時比較長。」我吐了吐舌頭,對剛才讚同我意見的億泰抱歉地笑笑,「如果走分析推理路線的話,還是應該先調查附近的失蹤案件,那樣的連續殺人犯應該會有某種殺人的理由,無論是寄情、報複還是單純的喜歡吃,總會有偏愛的受害者類型,我覺得先從這裡入手比較好。」
「吃、是說吃人肉?」仗助皺起了臉,「這麼可怕嗎?」
「你沒看過《沉默的羔羊》嗎?嘛,我是不想和那種變態打交道啦……總之,我們因為身為替身使者,才能從鈴美小姐那裡獲得額外的信息,我想試著調查看看,你們願意幫忙嗎?」
拿著鈴美小姐的照片、臉頰浮著可疑紅暈的億泰立刻舉起手:「我願意!芙拉小姐簡直就是正義的使者——」
「不是啦,我不是什麼正義的使者,隻是單純喜歡這個小鎮而已。」
仗助卻露出了苦惱的表情:「我是願意幫忙,但如果對方隻是普通人,追查他就是警察的工作,總不能拜托承太郎先生或SPW財團幫我們追查普通的殺人犯吧?」[1]
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露出安撫的笑容:「拜托財團確實不合適,但是拜托承太郎先生應該沒有問題,對手是那種令人作嘔的惡人的話,無論是不是替身使者,他一定都會願意幫忙。」
康一也表示會幫忙查找資料,談話暫且告一段落——緊接著他忘記了我們還要去超市,轉頭就往馬路對麵邁出一步,然後在差點出車禍之時被仗助一把拎了回來。
一輛左駕的進口車在斑馬線上堪堪停住,半開的車窗後,是司機沒什麼表情的臉。
「對、對不起!」康一連聲道歉。
我也走過去想看看情況,想著如果司機發火的話,有我這個美少女在場,說不定能讓他冷靜一點,但在看見司機的臉時,我不由得驚訝地「啊」了一聲:「是那天的店員先生。」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
金發男人不像上次我見到他時那樣穿著筆挺的西裝,而是換了搭配得當的休閒裝,有些像是和女性約會的清爽裝束。在和我對上視線時,他原本冷峻的表情稍微鬆動了一些,目光移下去似乎到了我的手上,一秒之後他向我微微點頭,隨後升起車窗開車駛離了這裡。
誒——他還記得我?
但是看麵板的數值……這不還是尷尬的五十嗎?
進入超市之前,仗助對我們之前的討論結果做最後總結:「總之,那樣躲藏了十五年的犯人,又不會像招出租車一樣,隨便就在路上遇到——」[2]
我則是搖著一根手指打斷他的話:「說不定犯人真的是出租車司機哦,郵差或者出租車司機這種不起眼的角色很容易被忽略,如果案件發生在商場裡,那麼不止是與死者同行的客人,店員其實也有嫌疑。」
一頓,「就拿剛才那位先生來說,他的年紀約為三十歲,手上沒有結婚戒指,符合我們的初步推斷——不過我不覺得是他啦,我在他工作的商場購物時體驗非常好,感覺他對工作業績的興趣遠比對我的大。」
仗助向那輛車駛離的方向望了一眼,聳了聳肩沒有說話——
[1][2]出自JO4第17集,原話類似,有修改
·關於幾人會合的超市,動畫的場景像是另一個便利店,這裡為了劇情合理性設定為超市
·關於吉吉車上有「女友」卻還看妹妹的手的操作,他的「女友」會不會生氣啊(
第39章 初夏波光(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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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有了調查的方向, 但向前推進一步沒那麼容易,在這個幾乎沒有攝像頭的小鎮上,我的替身幾乎派不上用場——我買了電腦拉了網線, 暗戳戳地黑進附近的警局, 卻毫不意外網絡留存的記錄少得可憐, 現在還是更重視紙質記錄的年代。
好在翻遍了舊報紙的康一找到了一些線索,是近些年杜王町的失蹤信息, 我把名單和這些人找得到的基本信息列了張表格,情況便逐漸明朗起來。
近些年杜王町被推定為離家出走的年輕人很多, 似乎比其他城鎮要多上幾倍, 而其中以年輕女性居多——無論是有固定職業還是做兼職工作的女性、甚至女學生都包含在內, 其中大部分並沒有離家出走的理由, 但沒人索要贖金就不算綁架, 沒找到屍體就不算遇害, 最後全部被歸結為離家出走。
我挑出了三十五名感覺有疑點的失蹤女性照片, 拿去給鈴美一一核對,結果被她確認了其中三十二名。
仗助因這份過長的名單眉頭緊皺:「也就是說,這家夥喜歡年輕女性啊……」
這點其實不太正常, 失蹤女性的年齡在十幾歲到三十歲出頭來回浮動,並沒有一個穩定的變化趨勢,這畢竟是持續十五年的犯罪,連環殺手選定目標的年齡理應隨著自己的年齡增長而有所變化, 一般不會這樣起起伏伏。
而且失蹤者的顏值也大相徑庭, 並不都是鈴美那樣的美女,發色不同臉型不同, 也就是說, 犯人並不是因為她們長得像某個人而移情, 也不是貪戀她們的美色,而是為了其他的、她們共有的某種特性。
……總感覺食人魔的可能性增加了。
康一點點頭:「而且確實像是鈴美小姐所說,他有一段時間的冷靜期,這段時間他可能離開了杜王町。」
是個周末,現在大部分參與調查的人都聚集在我家客廳,除了仗助、億泰和康一外,還有默默傾聽我們彙總信息的空條老師。
仗助說空條老師在聽到這個案件是我提出想要追查的時候,好像顯得很高興,是那種自家啃老多時的小孩終於找到工作時的高興——這是仗助的原話。
天知道這個比喻怎麼會成立,空條老師明明不是那種多管閒事的人設,當然連續殺人案並不算是閒事。
我長歎了一口氣:「這些報紙刊登的照片隻能看到死者的臉,而她們的麵部特征幾乎沒有共同點,如果有全身照就好了。說不定她們的身高相似,或是小腿都纖細好看。」
如果是這樣,說不定以後還會有我主動獻身釣魚來吸引凶手的劇情,然後在千鈞一發之際被空條老師救出,他溫柔地將我抱進懷裡,白金之星的歐拉聲有效安撫了我的驚恐情緒……快醒醒,彆做夢了。
我沒注意到仗助對我的好感是什麼時候滿格的,空條老師的好感也達到了驚人的八十五,唯一穩定不變的隻有那位金發打工人。
我昨天遇見他時,他正在珠寶櫃台挑戒指,顯然是有了女朋友——大概是因此,他對我的好感才會再次在五十和一百之間來回跳躍,估計是在情感和理智之間掙紮,一方麵控製不住地對作為客人的我抱有好感,一方麵卻因不再單身而儘力潔身自好……真是可靠的中年人啊。
聊了一會就進入娛樂環節,三名高中生湊在一起玩我之前購入的電腦遊戲,我打了個招呼去廚房準備晚餐,不參與遊戲的空條老師也走過來幫忙,讓我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和空條老師在狹小的廚房裡單獨相處——如果放在現實中,我恐怕已經驚喜到放棄思考了。
「你很擅長電腦?」空條老師開口,語氣感覺像是隨口一問。
我正忙著洗菜沒有抬頭,同樣隨口回答道:「還好吧,稍微學過一點。」麵對我最尊敬的空條老師,當然還是要謙虛一點。
他沉默了一會,又問:「你的生活……有什麼困難嗎?」
啊?
為什麼他會問這種問題?仿佛是離異父親對久不曾謀麵女兒的問候,轉眼間女兒已經長大,不再是能放在肩頭上的小姑娘,他們之間已然有了隔閡,那是時光鑄成的透明城牆,所以在問起她的需求時,他也小心翼翼唯恐驚擾到她敏感脆弱的少女心緒。
我糾結了一下措辭,儘量隨意地回答道:「沒什麼困難啊,我不缺錢。」
回答聽起來也挺像叛逆的女兒,不知道以前徐倫說沒說過類似的話。
「我是說……不、沒什麼。」
這個欲言又止就很靈性。
果然還是要和他談談,反正我本來就願意跟他說話,如果能夠和遊戲裡的空條老師更近一步,說不定也能跟現實中的空條老師更近一步——比如說他下學期帶研究生去海上實習的時候帶上我這個本科生,雖然我不會遊泳,但我至少不暈船啊。而且隻要有我在,一本參考書也不用帶,出發前讓我全部看一遍,之後想查什麼直接問我就行。
「承太郎先生是怎麼看待我的呢?」我關掉水龍頭,仰頭望向他,臉上沒什麼表情,「是女兒嗎?妹妹?還是單純的‘小舅舅的朋友’?」
綜合這段時間他對我的態度、對我和仗助朋友關係的態度、以及他早就知道我是替身使者這個前提,我幾乎可以肯定他以前見過我,這些都是為我的身世背景埋下的伏筆。他很高興我主動去追查惡人,應該是擔心我在他看不到的這些年裡變成壞小孩,但他似乎無法以長輩的身份說教,是認為自己沒有資格,還是沒有熟悉親近到這種程度……
等我做好心理準備,一定要去玩以空條老師為核心角色的遊戲,還要叫上空條老師本人來看!我就是這麼勇!
……反正放話的階段是這麼勇,實踐的時候再說。
「不……」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像是在認真思考應該如何形容我們之間的關係,而最後他得出了結論。
「是同伴。」
心臟好像被擊中了。
當然不是子彈,而是丘比特的金箭。
那是初春鴨川旁道的落櫻,是秋末嵐山深處的赤楓,是夏日伊豆的波光,是冬日劄幌的雪景,是無法抑製的心動,是沉醉夢中不願清醒,是永恒的愛情——雖然他說的隻是「同伴」,大概被劃分進了花京院老師的類彆裡,但我果然還是……
快進到安娜蘇管我叫媽可以嗎!讓我更幸福一點吧!
「同伴……嗎?」我歪了歪頭,露出一個有些迷惑的笑容,「為什麼?」
空條老師愣了一下,隨後開口:「你拒絕的話——」
「我當然不拒絕。」我打斷他的話,「但既然是同伴,就彆把我當成女兒,我已經十八歲了,在意大利和美國都是成年人。」
對話沒再繼續下去,可能是因為空條老師已經說完了自己想要表達的全部內容。我咬著嘴唇默默切起洋蔥,眼角因生理性刺激而泛起水光,空條老師在水池旁削著土豆皮,雖然場麵看起來還挺和諧,配合良好,但剛才出現過幾秒、稍顯特彆的氣氛已經蕩然無存。
好吧,我認了,這遊戲根本不是戀愛遊戲,隻是讓我用第一人稱視角,重現某個人的短暫一生的劇情遊戲……不、自暴自棄是不對的,如果核心角色是空條老師的話,我肯定還是會掙紮一下試著攻略他。
備餐時間無事結束,晚餐時間無事結束,最後仗助提出我們明天再去見一次鈴美小姐,空條老師有事情想向她確認,大家也可以再討論一下今後的調查方向。
我邊收盤子邊比了個OK的手勢:「好,那我明天上午先去找一趟露伴老師,十一點準時在奧森門口集合。」
其實跟露伴老師聯係這活,我本來想拜托看起來和露伴老師關係最好的康一來做,但康一十分堅決地拒絕了,沒流露出一絲日本人拒絕彆人的委婉感來,那就隻能由任務發起人的我親自去了。
我本來也有點破罐破摔的心態,想著反正自己已經被讀透了無所畏懼,大不了就是拜托空條老師幫我,再送給他一次休刊。但怎麼說呢,最近和露伴老師相處的時候,我好像也沒覺得多麼心理不適,反倒因為天氣變熱他穿起露腰上衣而大飽眼福——
美色誤人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他可太辣了!
「這是你做的千層麵?你最擅長的料理也隻有這種程度嗎?」
甚至我還專程早起給他做了早餐,感覺白瞎了我的心意。
不喜歡那你就給我吐出來啊!我就算剩著當作今天的晚餐都不給你吃!
真是的,氣死人了。
露伴老師悠哉悠哉地把我帶來的那份千層麵吃完,把飯盒放去水池,然後拿了一個信封過來。我打起精神,本以為那是和連續殺人犯有關的線索,卻見他從信封裡取出一張照片,意味深長地開口。
「芙拉格拉,我見到了你想找的那個人。」
我腦中空白了一瞬,過了半秒才意識到,自己期待已久的謎團終於要解開了。
「是這個家夥吧。」
他把那張照片推到我麵前,照片中的男人便映入眼簾,這個人穿著合身得體的西裝,頭發打理的一絲不苟,赫然是那名我見過好幾次的、熱愛工作的商場職員。
竟然會是他?
「雖然你的記憶已經模糊不清,但我去調查過了,他家曾在十二年前弄丟過一個六歲的女兒,似乎是在出國旅行期間。」
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這個男人是那家的長子,吉良吉影,而你,就是他失蹤的妹妹——」他的話音一頓,「吉良莓。」
兄妹什麼的,竟然會是這樣的設定——
「問題在於,我調查之後發現,吉良吉影的母親在很早以前就已經去世,是在你成為吉良家女兒之前的事,他的父親也沒有再婚。」
我張了張嘴,半晌才發出聲音:「就是說,我是被吉良家收養的嗎?那我的親生父母——」
「你不就是想確認這一點才想見他的嗎?」露伴老師皺起了眉頭,「想見就趁早去見,你失蹤的時候他應該已經上大學了,沒理由不記得你。」
有點意思,我並不懷疑那個金發的男人在現實中也叫作吉良吉影,在日本同姓並不罕見,吉良也不是什麼特彆稀有的姓氏,但這遊戲竟然能由此把我的日文名和遊戲中的NPC聯係在一起,著實有些新意。
「……我知道了,我會儘快找個合適的時間去見他——」
「今天是周日,他應該在家吧,地址在這裡。」說著他把寫在紙上的地址遞到我麵前來,急促地簡直像是太想抱孫子以至於每天催著兒子去女友家上門提親的老媽子。
該說是露伴老師人設崩了呢,還是我又發現了他溫柔近人的另一麵?
不,露伴老師隻是腰線好看一點而已,沒必要因此對他改觀,冷靜點,芙拉格拉,不可以輕易被迷惑,你可是見過世麵的人——
「主動幫杉本鈴美調查的事,謝謝你。」
說這句話時露伴老師沒有看我,而是偏著頭看著不知何處的虛空,臉頰浮著淡淡的紅色。很明顯他不常說謝謝,最後的聲音很輕,帶著點傲嬌感,配上他此時故作若無其事的表情,就……有點可愛。
我好像又被什麼擊中了,說不定還是丘比特的金箭。
這不能怪我,隻能怪丘比特閒著沒事亂放箭。
但我還是不由自主地彎了唇角,看了一眼麵板的滿好感,就自然而然地說出了告白的話。
「你好像也沒那麼糟糕,我開始有點喜歡你了。」
當然,這是並不期待後續的告白,隻是單純的表達自己的心情而已。我也不知道這滿格的好感對應的是對「素材」的愛,還是對同伴的信賴。
「哈?這是誰想出來的惡作劇嗎?」露伴老師表情嫌棄地看向我,在和我對上視線、看見我真誠的笑容後愣了一下,臉頰又紅了一點,接著他卻掏出筆,作勢要在空中勾勒出替身的輪廓,「我要親自看看這是誰的主意——」
「我說真的,露伴老師也該對自己有點自信嘛,明明臉很好看來著。」
現在的氣氛非常不錯,我調整視角截下了第四張CG,將露伴老師傲嬌又嬌羞表情完全收入其中。
可我看向仗助的時候,男人的表情卻並不怎麼好看,凝重的像是嗅到了風雨欲來的氣息。我在猶豫幾秒之後按下自動,解放了雙手,然後放鬆地靠在沙發背上,想要看看默認的劇情走向。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芙拉格拉。」露伴老師再度開口,我本以為他還是要勸我儘快去見吉良吉影,卻突然聽他說道,「你非要回意大利不可嗎?」
這是什麼意思?話題怎麼就跳到這裡來了?
「當然了,我的家在意大利,不回去的話,我就沒有地方可去了。我隻是在杜王町暫時落腳躲避追殺,你應該從我的身上看到了我的想法吧。」
誒——原來「我」一直是這麼認為的嗎?
金發少女露出乾淨純粹的笑容,起身走到還想再說什麼的漫畫家身前,緩緩搖頭阻止了他。
「我必須要回到老板身邊,即便……我不太喜歡那樣的生活。」
不喜歡的話,為什麼還要回去?留在杜王町不是很好嗎?
「所以,露伴老師,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嗎?」
我艱難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幾乎屏住了呼吸。
而露伴老師也收斂了表情,相當認真地反問道:「什麼事?」
「很簡單的事,希望露伴老師可以在我身上寫下一句話。」少女可愛地眨了眨眼睛。
「——讓我遺忘掉所有的‘恐懼’。」
這又是什麼意思?她為什麼會感到恐懼?如果露伴老師在她身上寫下那句話,她會遺忘掉什麼?會變成什麼樣?不、應該說「我」會變成什麼樣?
可沒人能給我答案,我甚至不知道露伴老師是否答應了「我」的請求,畫麵一轉,下一秒便是「我」在露伴老師家門口向他揮手告彆的場景,手裡還拿著那張寫有吉良家地址的紙條。
「那我去咯,我會儘快跟他聊完的,十一點再見。」
杜王町真的很小,真的、即便是體力不怎麼樣的我,認真去跑的話,也隻需要一點時間就能從露伴老師家跑到吉良家。隻需要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就能按響吉良家的門鈴,與我的「義兄」相認,從他口中問出我的過去。
但是,就是這麼猝不及防。
就在吉良吉影家門口,在我剛放緩腳步的時刻,一輛車突然停在我身旁,司機掛在胸口的熱情徽章閃閃發光。
怪不得我會覺得今天穿的這條裙子有些眼熟,原來這就是我去往機場的裝束,是我告彆杜王町時的裝束。
「芙拉格拉,老板親自為你安排好了回程,機票就在今晚,行李箱已經準備好了,你要嚴格按照時間表上的安排乘車,避免被那些家夥盯上。」
說著他打開一側的車門,對我揚了揚下巴,旁邊的車座上放著一張列有時間和車次的打印紙。
「坐進來,我送你去車站——這是老板的恩惠,成功完成任務的你應當心安理得地接受。」
老板的……恩惠?
是指將我出賣給酒廠嗎?
「現在還不行,我得先去跟朋友們告彆——」
「朋友?你在說什麼,芙拉格拉,你和熱情的其他人不一樣,你是老板的所有物,你必須遵從老板的決定。」
我現在很想抄起武器打爆這個司機的腦袋,但我不能,取消自動進展的按鍵已經消失,這已然是遊戲的尾聲,也就是將這場遊戲和上一場聯係起來的過渡章。
我看著自己沉默地上車,望著近在咫尺的吉良家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望著車窗外閃過的熟悉景物和道路,最終隻是麵無表情地對認識不久的朋友們低聲說了一句無法傳達到的「對不起」——
·屆不到啊屆不到(
·現在可以公開的情報:芙拉內心深處最恐懼的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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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根據真實事件改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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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拔下替身的線, 結束了這場留下極大懸念的遊戲。
我不知道結局是否唯一注定,如果我沒有早早放棄操作,是不是還能在杜王町多生活一陣, 不需要太久, 甚至不需要HE, 隻要能讓我找到那個連續殺人犯——現在的情況就像是追劇馬上追到大結局,結果最後一集沒過審, 我的所有期待和疑惑都消弭在了黎明到來之前,氣急敗壞卻毫無辦法。
我把抱枕摟進懷裡, 鬱悶地拖長了音:“我好想知道那個連續殺人犯的後續啊——”
近乎同時, 身旁的仗助也開口問道:“芙拉你回到意大利以後發生了什麼?”
“我根本沒回去, ”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沒有新的消息或郵件, 聲音也悶悶的, “去機場的路上遇到了綁架案, 然後遇到人販子,再然後遇到炸|彈犯,最後被追殺我的人找到, 被迫吃下毒藥死在火海裡。”
甚爾同情地望了我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嘴角勾了勾,有點色氣感溢了出來。
仗助驚訝地瞪圓眼睛, 令他驚訝的點卻很微妙:“你還記得嗎?”
“才幾天怎麼會不記得, 那就是我在飛機上玩的遊戲的劇情,本來以為會是上下兩部, 結果玩了上部還有上上部, 「我」的身世揭秘估計在更前麵的劇情裡, 也不知道選誰做核心角色比較合適……你還想知道什麼?”
“露伴老師說的是真的嗎?芙拉你的日文名是吉良莓?”
我撓了撓頭:“雖然確實是這樣,但我和那個吉良吉影沒關係。”
我今年十八歲,1999年就是六歲,除非我是吉良吉影的女兒,不然根本不可能把我們聯係起來……再怎麼說遊戲都隻是遊戲而已,即便再真實也不能和現實混為一談。
“我明白了……”仗助思考了一會兒,扭頭看了看甚爾,又轉回我身上,“芙拉你剛才說,想要知道連續殺人犯的後續嗎?”
“嗯?確實是想知道,但你不會告訴我杜王町真的出過一個連續殺人犯吧?”
仗助滿臉無辜地點了點頭:“剛才遊戲的劇情像是完全根據真實事件改編,跟我記憶中的1999年6月一模一樣。”
……難道我真的是在用遊戲複現某個人的人生?
“而且,組織我們去調查吉良吉影的意大利女孩就叫作芙拉格拉,和你長得非常像,隻可惜我沒見過她的替身。”
“那肯定是巧合啦,而且十二年前的事情……等等、你說調查吉良吉影?”我的思緒立刻被帶跑偏了,“你們調查他做什麼?”
仗助很快給了我答案:“吉良吉影就是那個潛藏在杜王町的連續殺人犯。”
“怎麼可能?”
那麼帥氣溫柔熱愛工作的人,為我塗了那麼漂亮指甲的人,我曾一度對他萌生好感,現在卻突然被告知他是衣冠禽獸,他在摸我的手的時候想的是如何將我的身體拆解——
我不能接受!
仗助露出無奈的笑容:“你失蹤的那天,康一和由花子在商場遇見了他,因為你曾說過他符合推測,就多注意了他一下。”
“……然後呢?”會在商場遇見他,就是說「我」即便按下門鈴也見不到他吧。
“康一發現他偶爾會自言自語,語氣像是在對女朋友說話,可他明明是孤身一人。”仗助說,“而且他自言自語的時候總會看向自己的提包,由花子就去試探了一下。由花子的替身能力可以自由操縱頭發,她把頭發伸進吉良的包裡,結果從裡麵摸出了一隻女人的手。”
“女人的手?”想象到實際的場景,我忍不住皺起了臉,“為什麼?”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我找到康一他們的時候吉良吉影已經死了。聽說那隻斷手掉到他的腳邊後,整個商場一度非常混亂,他趁亂逃出商場後抓了一位女性做人質,承太郎先生停止時間救下了那名女性,再然後……”
“然後?”
“然後他就被卷入了爆|炸身亡,引發爆|炸的是一輛停在路邊看熱鬨的車,爆|炸由一係列概率非常低的意外引起,更意外的是車主沒有受傷。”甚爾的聲音插了進來,他向我揚了一下手機,看樣子是剛在網上查過這起事件,“後來警方並沒有在吉良家中找到什麼特彆的東西,不過根據他提包中掉出的手查到了原主人的身份,是一名被報失蹤的女性,戴在她手上的戒指被證實是他買的。雖然最後也沒找到屍體,但還是很快被警方定性為情殺結案。”
我的心情一時間非常複雜。
“……就這?”
犯人意外死亡,動機不明作案方法不明,就這麼結束了?這還不如給我留著懸念呢,爛尾和不過審如果非要我選一個,我寧可選擇後者,還能給我留下點好印象。
“不隻是這樣,鈴美小姐後來確認了他就是我們在追查的犯人,也確實地給了他製裁,在不能回頭的小巷裡。”仗助釋然地笑起來,“那天因為太過刺激,誰也沒想起來應該向沒有到場的你轉達這件事,等到第二天我去找你的時候,才發現你家已經空空如也。”
“不是我,是遊戲裡的那個女孩子。”我終於想起來糾正他,“我才不會為那種屑老板做事,還說什麼‘老板的所有物’,惡不惡心啊。”
甚爾笑了一聲,起身關掉了電視。
“今天就到這裡吧。”他指了指掛鐘,時間已經臨近十一點,“看起來明天也不需要我,正好我準備接個私活,你跟著他彆亂跑。”
“我就跑!然後出點意外讓老板扣你的工資!”我不滿地鼓起臉頰,“甚爾你對我不負責,這讓我很難辦啊。”
每個人都有與表象不同的另一麵,這男人真奇怪,為什麼保護我時的可靠和翹班時的理直氣壯可以共存呢?
男人又輕笑了一聲,同時微微彎腰湊近了我的臉,翹起的嘴角和誘人的嗓音讓我不自覺全身僵住不敢動彈:“你希望我怎麼負責?”
語氣極具誘騙性,像極了在問我“你是不是想和我結婚”。
如果和甚爾結婚的話……雖然聽起來很幸福很安全每天都有顏值足夠的臉給我提供精神糧食的樣子,但他會不會把我僅存的家底掏空啊?然後我就不得不過上負債累累每天拚命打工還債的悲慘生活,黑|幫公主因遇人不淑自此墜入泥沼,說不定還要被迫踏入風月、不、應該是一邊賣身給五條悟那樣的大少爺,一邊把掙到的錢都拿來填補甚爾賭博為家庭帶來的缺口——
太可怕了,每天一個恐婚小腦補。
“……隨便你啦!”
反正日本肯定沒有美國危險,我在美國都一年平安過來了,在日本也不會出什麼問題,況且我又不是小孩子……真是的!
仗助和我約定好明天見麵的時間,接著道了聲晚安便離開。我去浴室快速衝了個澡,出來的時候甚爾已經幫我插上了吹風機,我也樂於有人服務,反正付過錢的,拒絕就是浪費。
大多時候我會覺得甚爾是閱女無數、同一人不睡第二遍的類型,但偶爾、比如說像現在這樣幫我吹頭發、離我很近的時候,我又會覺得他紳士得像是純愛係。
我向來對自己的臉和身材很有自信,加上拿得出手的背景——有錢雇主不諳世事的漂亮妹妹,多好的下手對象?他既然敢工作摸魚,跟老板的關係就必然不是絕對的上下級,不存在畏懼老板的情況,看他之前對我公主抱的時候沒見猶豫,現在拿起我頭發的時候卻小心地絲毫沒有碰到肩膀或後背……難道他對我的好感也是忽上忽下的?
“我有一點疑惑,”甚爾突然開口,“既然你老板把你當作所有物,他為什麼沒有派隨便哪個替身使者來接你?”
“因為他根本不想我回去啊。我的理解是,我多半知曉了某個對他不利的秘密。但正因為是老板的所有物,他才不能無緣無故地判我死刑,必須要讓外人動手,不然內部人員、特彆是暗殺組,可能會察覺到端倪,從我口中問出這個秘密。”說到這裡,我的眸光冷了下來,“他派我獨自去做任務,就是想要我死。”
看看「我」的老板再看看我的老板,差彆一目了然,既不社恐又紳士溫柔,連義妹出國度假都派了保鏢,雖然這個保鏢偶爾摸魚,但不摸魚的時候就絕對安全。
甚爾沒再多問什麼,得到了答案後就收拾起了桌上夜宵和飲料的殘骸,讓我隱約看到些居家好男人的影子,我向他道了聲晚安,而後回到房間撲向柔軟的大床。
意料之中的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和遊戲劇情太過相似的現實正困擾著我。仗助像是已經認定了我和他的初戀有什麼關聯,道理我都懂,但結論我不認可。
一般來說,遊戲劇情和真實事件相似,都會被認為是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就算我和曾經存在的女性很像,也隻會是正因為我們很像,所以遊戲劇情才成了這樣。
怎麼說我都根本不可能是她嘛。
而要確認這件事,要先確認杜王町的遊戲是不是個例,先去問問老板他們也未嘗不可……有郵件到了。
是五條悟發來的。
「我明天早上就到日本啦,給未來會到訪的小莓帶了超好吃的巧克力~」
看到句子就能想象到他可愛的表情。
沉吟片刻後我做出回複:「我正在仙台,明天就去找你。」
明早再和仗助說一聲我突然有事約定取消……明天可以去秋葉原誒,除了見五條悟,還要去女仆咖啡廳和各種動漫周邊店!
想想就好幸福啊……感覺更睡不著了……——
·妹啊明天爹咪不在你知道嗎
·下周六名柯動畫就要更警察學校篇了!!!期待!!!!
下周三還能看到12集JO6!!!多麼幸福的一周——
感謝在2021-11-24 23:55:42~2021-11-28 00:45: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胖魚 50瓶;禦然天黯 1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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