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階上的青苔長滿一寸,石頭亂七八糟,有的地方被砸出幾個坑。鳥骨架光禿禿地擺在地上,前兩天都還是一具血肉豐滿的屍體。君仙、夙平被陸簡帶過來,觀看骨架。
“陸簡,你把肉吃了?”夙平道。
“滾!”陸簡道。
“那這鳥賊一身的肉去哪了?”夙平問。
陸簡白眼翻過去,視線落在君仙身上。
“是食魂。”君仙道。
陸簡默默地點個頭。
“什麼玩意兒?”夙平道。
“小平兒,你還記不記得,五年前,我們在清規城的下陽莊遇到的那樁命案。”君仙嚴肅道。
“記得,那一家十口人,全部死於非命,可是後來,案子不是破了嗎?是仇家找上門,這跟你說的食魂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們離開清規城的前三天,我收到官府的內函,那一家死者,屍體的肉身全部變成了人骨架,就像這大春鳥一樣。後來我將這事告知掌門,他告訴我,這種妖法,叫食魂。”
“所以,這鳥賊的屍體被食魂妖吃了?”夙平驚訝道。
“君仙什麼時候說是食魂妖了?”陸簡把白眼往上頂。
“會食魂的妖法,不是食魂妖,那是什麼?”夙平振振有詞道。
“這世上,有食魂妖嗎?”陸簡問。
“有啊!”夙平道。
“你見過?”陸簡道。
“沒有。”夙平坦率地說。
陸簡第三次把白眼獻出來。
君仙看他倆氛圍不對,插嘴道:“陸簡,你覺得是什麼?”陸簡將他二人叫來,心裡想必是有了答案。
“有三個可能,其中一個你知道。”陸簡看著君仙說。
“應該不會是地鬼王,她已經在三界消失了幾萬年。”君仙道。
“難保她不會出來,不過確實可能性不大。”陸簡道。
“那另外兩個可能是什麼?”君仙道。
“黑風妖和蠱靈。”
“黑風妖我聽過,蠱靈是什麼來頭?”君仙道。
“你聽過禁忌之淵嗎?”
“我聽過。”夙平道。
君仙噗哼地笑出來,陸簡問的是他嗎?不是。果不其然,陸簡翻了個白眼過去:“你閉嘴。”
“我真的聽過,而且,我以前小時候還經常去那裡玩。”夙平強調說。
君仙和陸簡往回倒吸一口氣,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他。
“你們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夙平抓著腦袋問。
二人轉過頭去。
“怎麼辦?”君仙道。
“要不殺了他。”陸簡提議。
“不太好吧。”
“留著遲早是個禍害啊!”
“等他禍禍的時候再殺吧,現在,為時尚早。”
“那到時候,出了啥事,你擔著,畢竟,人是你帶回來的。”陸簡道。
“陸簡,真有你的。”君仙斜著眼睛說。
二人轉過身來,君仙先道:“小平兒,我突然想到一個好地方,下次帶你去玩玩。”
“好啊,什麼時候去?”夙平對君仙的話從不懷疑。
“過兩天,先把這事解決了。”君仙指了指地上的骨架子,“陸簡,剛才我們說到哪了,你繼續說。”
“禁忌之淵,神魔難近,寸草不生,但有一種植物,卻可以存活下來,而且這植物有一個神奇之處,它不開花,不結果,更奇怪的是,它有心臟。”
君仙和夙平驚訝地睜大眼睛。
“它的心臟,就是專門養育蠱靈的。相傳,凡人吃了蠱靈,可以長生不老,甚至可以得道升仙,許多權貴為了得到蠱靈,不惜花重金購買。在這樣的誘惑下,聽說,還真有人弄到了蠱靈,不過過了不久,那些人就都死於非命,被人發現時,就隻剩下一副骨架。”
這種事情,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夙平驚大了嘴巴:“這種稀奇古怪的事,你怎麼知道的?”
“你覺得我是怎麼知道的呢?”陸簡不懷好意地笑道。
“君仙,你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嗎?”
君仙嘴角一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那我也不要知道好了。”夙平道。
陸簡挑了挑眉毛,彎下身去,從鳥架子上掰斷一根骨頭,裝進雲坤袋。回去後,他動手做了一個棺材,將骨頭放進去。
屋外熄燈了,男子前麵的蠟燭剩了小半截搖搖欲墜。他跪在燭火前,看著這唯一的亮火。忽然,一陣風刮來,僅有的燭火也熄了。男子驚悚地抖起身子,身後的門被人打開,一個長長的影子照進來,突然,門被關上,影子不見了。
“誰?”男子驚叫一聲,然後,脖子上被人來了一下,暈了過去,等到他再醒來時,眼睛被人蒙上,倒掛在樹上。
羅衡沒想到,他關個禁閉,也能被劫。此時,他感覺到有兩到三個人向他走近。
“你們是誰?我告訴你們,我是離塵仙的弟子,你們要是敢對我動手,我師父一定不會饒過你們的。”
“你師父是誰啊?”男人戲謔地笑道。
“我師父是離塵仙的瀟寧長老,識相的就趕緊放了我。”
“哎喲,我可太怕了,什麼瀟長老,我可不認識,我隻認識離塵仙的鳳長老。”男人道。
“那個花瓶長老,她——恩——”羅衡身上被重重地捶了一拳。
“你聽著,鳳長老是我們的人,以後,你們誰再敢欺負她,說她一句不是,就不僅僅是吃這麼點苦頭了。”
羅衡聽得出來,這句話,是另外一個男人說的。
“你們——到底是誰?”羅衡忍著痛道。
兩個男人正比劃著手勢,一個比劃了一個十,另外一個比劃了一個五十,比劃十的男人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