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少年聽雨歌樓上(1 / 2)

這些日子侯府裡的姑娘們心情都不大好,芝蘭終日懨懨的,慕歡思念家中,日夜盼著明州快來家書,而汪崇華更是心中煩悶,這會子正在自己屋子裡頭生悶氣。

“你到底有沒有打聽清楚啊!”

婢女香盒哄道:“奴婢從二公子身邊的小廝濮陽口裡打聽的,錯不了!說是這幾日二公子忙於應酬,陛下有心年前去虎賁營犒勞將士,知道二公子文武全才,便召見陪駕,這才沒工夫來府上拜見。”

汪崇華將手裡的帕子一甩丟在地上,努著嘴兒不快,“陛下去虎賁營都是好幾天前的事情了,他既回來又不來府上,每每都是我打聽了他,再央著母親帶我去見,他怎麼都不愛來找我。”

“姑娘,哪有未婚男女終日見麵的,二公子也許是害羞呢”,粉盒撿了帕子哄道,與香盒遞了個眼神。

“就是就是,二公子定是乏了在家窩幾日,過些時日就來府上了,到時候姑娘不就見著了。”

汪崇華雙手托著臉還是不開心,“千盞樓辦詩會,我哥哥昨兒湊熱鬨還見了他,你們少哄我!”

她仰身躺在床上,鞋子也沒脫,“你們倆去請母親來,就說我憋悶病了。”

香盒粉盒從鐘翠苑出來往興安堂去請馬夫人,崇華姑娘鬨脾氣,也就馬夫人製得住她。

“你哄她做什麼,還不如就告訴她實話!”

香盒斜了眼粉盒,“站著說話不腰疼,我敢那麼說還逃得過一頓嘴巴,二公子本來就不愛來府上,都是咱們姑娘巴巴的去找人家。”

粉盒謹慎回頭瞧了眼身後,耳語與香盒說:“我可聽說二公子與長寧王妃鬨了好幾起兒了,從科考前鬨到現在,就是不願意娶咱家姑娘,前段日子二公子出京也是為了躲清淨。”

“婚姻無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況有著太後的麵子,長寧王府也不敢不認這門親”,香盒撇了下嘴,“我現在倒是怕跟著姑娘一起嫁過去。”

聽她這樣講,粉盒倒是笑了,“二公子是京城最出眾的哥兒,今科探花郎,文武雙全,給他做通房還不樂開了花,有幸得了個名分那就是燒高香!”

“死丫頭想得

美”,香盒伸手掐她,將她拉的更近了,說:“咱家姑娘才不不會讓呢,當寶貝似的捂著,倒是王府裡的大公子,可是跟咱家大少爺一樣的人,我可怕被他盯上,倒不如年紀到了出去,落得乾淨自在。”

粉盒聽她這麼一說,連連點頭,臉上還有驚懼之色,“那日我去名芳園辦差,小徑上碰見大少爺了,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嚇得我後背都出汗了,就怕像金墜姐姐那樣被他瞧上。”

“所以啊,我也快到年紀了,等到姑娘出嫁前,我就跟夫人說要出去,她也不會強留我。”

兩人嘰嘰咕咕一路到了興安堂,馬夫人正在內室休息,聽說是二姑娘的事情,婢女紅袖忙進去請示。

“夫人,姑娘身子不爽,像是憋悶出病了,要不請夫人過去瞧瞧?”

這招數使了多少回了,從小使到大,就這麼一個沒心機的孩子可怎麼辦,馬夫人坐起來,紅袖忙過去穿鞋,“前幾日雅敘應酬多些她神采奕奕的,這幾日在家裡學規矩讀書她就又犯病。”

嘴上叨咕,可還是寵愛非常,披了青狐內著素綢的鬥篷要往鐘翠苑去,星兒忙喚了門外的小丫頭趕緊備步輦。

馬夫人一進內屋,見桌上扔了本書,書案上筆墨未動,人正在裡麵仰麵躺著,瞄了眼歎氣,“要是被你父親知道了,又要說你不乖,禁足你一兩個月習閨學,到時候可去不上元宵燈會。”

“母親,若是您今日應了我,我保證一直都乖乖的,直到元宵燈會都不惹您生氣,可好?”

汪崇華坐起來抱住馬夫人的手臂哀求道。

“你又要做什麼?”

“我想去千盞樓吃席,不愛吃府上的飯菜,怪膩歪的。”

馬夫人一捋帕子,拿眼睛瞧她,“那我叫小廝去請千盞樓的廚子來府上,給你解饞。”

“母親,千盞樓有詩會,我想去湊熱鬨,保證要香盒定了雅閣絕不亂跑”,汪崇華撒嬌的臉孔,“珩哥哥也去呢。”

馬夫人實在是不願讓她去,可她磨的自己又狠不下心,便冷著臉道:“叫你哥哥帶你去千盞樓,隻能坐在雅閣裡不許出去,再帶上芝蘭和慕歡,多帶兩個婆子,若是有人問起來了,就說那兩個姑娘沒去過千盞樓,想見識見識

……”

“知道了母親!”得了應允的汪崇華跳下地,讓銀簪給她打扮。

丫鬟去請芝蘭和慕歡,聽說汪崇安也去,芝蘭倚了床上推脫說身子不適不想出門,慕歡也不想去,被芝蘭推了把,說:“你去罷,若是都不去怪不好的,讓她們起疑我倆。”

慕歡換了身衣裳,也沒穿那身惹眼的鉛朱色鬥篷,而是家裡帶來的半新不舊灰兔毛的,隨丫鬟去了。

慕歡看得出來汪崇華今日高興,大概是又能見著俞珩,可她提不起半點興致,來這侯府有些日子了,今日是臘月二十三,侯府娘子說年節來回走動不便,非留她們在府中過年,家書多日未至,自然是惦記家裡。

“每年千盞樓都要在今天舉行詩會,為的就是迎新,他們起的社就叫‘迎歲開筆’說是‘宴英才以瓊漿玉液,千盞不醉乘興且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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