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事實如此。
大宋,絕不應該來攻打西夏。
這是最錯誤的決定。
李仁禮昂著頭,擲地有聲道:“第三,現如今雖說是六月時節,天氣炎熱。可是這些年,天氣轉冷很早,原本該秋季的時候,我西夏境內就有許多地方下雪了。”
“時間越往後,各地下雪,道路難走,大宋軍隊遠道而來,每天要消耗無數的糧食。”
“你的後勤會很難。”
“將士餓肚子,軍隊士氣跌落,無心戀戰。”
“這些都是存在的問題。”
“我們本土作戰,求戰的欲望強烈,都願意死戰。反觀大宋方麵,你們作戰的鬥誌不會旺盛。如今氣候也在我們,這是西夏的天時優勢。”
李仁禮洋洋灑灑說完,高聲道:“天時地利人和,都在西夏。雖然大宋天朝厲害,可是違背局勢,對大宋不利。就算大宋能取勝,恐怕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請陛下明鑒。”
趙桓卻在這時候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聲,很是不屑。
笑聲,更是嘲諷。
李仁禮臉上有些火辣辣的,問道:“陛下笑什麼呢?”
趙桓笑道:“朕之所以發笑,是因為你提及的天時地利人和,完全是狗屁不通。”
李仁禮一瞬間漲紅了臉,咬牙道:“陛下有辱斯文。”
趙桓說道:“你說西夏人心所向,可是據朕所知,李乾順橫征暴斂,已經讓西夏怨聲載道了。”
“西夏百姓,都反對李乾順。”
“現如今,西夏太子李仁義,都已經為大宋搖旗呐喊,何況是普通百姓呢?”…。。
“你說西夏占據地理優勢,在朕的震天雷麵前,甭管你什麼地理優勢,全都可以推平。”
“區區幾個城池,不足為懼。”
“沒有人心的城池,那是守不住的。”
“至於說後勤,那就更不必說了,拿下了洪州城,朕繳獲了李乾順的所有物資,所有糧食器械和甲胄,全部都收為己用。”
趙桓笑著道:“朕現在,不缺糧食,也不需要大宋補給。朕再告訴你一點,我大宋上下,都在鼓噪著拿下西夏。現如今,開疆拓土是人心所向。”
大宋的文官們很有意思。
打不贏的時候,大多數人都想著投降主和,希望能關起門來過小日子。
現在能打贏了,一個個反而不保守,全都是戰狼,一個個都希望開疆拓土,都希望能夠取得勝利。
李仁禮的神情一變再變。
他想要說服趙桓的。
經由趙桓一說,他反而也擔心起來,覺得西夏國要擋住大宋很難。
事情不好辦了。
怎麼辦呢?
李仁禮還想要勸說,趙桓卻大袖揮舞,吩咐道:“念在你是西夏國的使臣,兩軍交戰,朕就不和你計較了,回去吧。”
李仁禮無法勸說,心中很無奈,拱手行了一禮告退。
關勝看著李仁禮離去的背影,沉聲道:“官家,這個狗屁的西夏舒王,也沒什麼鳥用,乾脆殺了的。”
趙桓說道:“殺他無非是逞一時之氣,讓他回去稟報消息,反而能震懾和敲打西夏人,讓抵抗的人中,出現更多願意投降的人。”
關勝點了點頭,不再多說。
這些方麵,他不擅長。
……
李仁禮告彆了趙桓的大軍,就騎著馬一路急趕,在最短的時間內回到了興慶府。
他一路入宮,見到了李仁忠,行禮道:“陛下。”
李仁忠看到李仁禮回來了,眼中也浮現出期待神色,問道:“二弟,趙桓怎麼說?”
李仁禮搖頭道:“趙桓拒絕了。”
李仁忠一瞬間愣住,站起身後來回的走動著,臉上神情有些凝重。好半晌後,李仁忠開口道:“二弟,是不是你的條件太苛刻,趙桓才不願意呢?”
李仁禮說道:“陛下,趙桓一直不願意退讓,無奈下,我都已經說了,願意各地賠款,更接受大宋的軍隊在西夏駐軍。”
“這都讓渡了我們的主權。”
“這樣的條件下,我們都已經算不得真正的國家,還不行嗎?”
“不是臣的條件不合適,是趙桓一心一意要滅掉我西夏。”
李仁禮正色道:“陛下,趙桓的大軍即將來了。我們現在,一定要抓緊時間安排,儘快取得戰事的主動權。”
李仁忠眉頭深鎖。
戰事的主動權,哪裡是這麼容易能拿下的。
不好搞啊!
李仁忠沉默許久,歎息道:“哎……”
李仁禮說道:“陛下,現在當皇帝不容易啊。大宋的軍隊來勢洶洶,大勢碾壓下,肯定會有很多人要投降趙桓,我們一定要小心又小心。”…。。
李仁忠沉聲道:“朕知道要小心,已經把能抽調的力量,都調回了興慶府抵擋。隻不過,朝廷中也有人主張投降。”
“不行!”
李仁禮毫不猶豫拒絕了。
李仁忠問道:“為什麼?”
李仁禮回答道:“陛下,西夏國可以投降,西夏國的官員也可以投降。因為西夏國整體投降了,百姓成了宋人,趙桓不可能不管。”
“趙桓拿下了西夏,不可能全靠宋人,也需要我們本地的官員。”
“當官的投降了,仍是當官的,頂多是權勢有沒有受損。”
“臣也一樣,如果投降了大宋,也可以做官。”
“唯獨陛下不行。”
李仁禮咬牙道:“一旦陛下投降了,就不可能有半點的自由,會成為趙桓的階下囚,會沒有半點自由的。”
李仁忠原本是有些猶豫的。
官員勸說投降!
讓他很煩躁。
李仁忠也不是李乾順那樣乾綱獨斷的人,李乾順執政多年,影響力巨大。遇到不爽的事情,可以直接殺人。
誰不服,就殺誰!
李仁忠不能也不敢這麼做,因為這樣做的後果,那就是全部反對李仁忠。李仁忠開口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該怎麼辦?”
李仁禮表態道:“陛下,我覺得先抵擋吧。實在是擋不住,我們就放棄興慶府,去其他的地方生活。”
李仁忠說道:“你的意思是,留在興慶府暫時抵擋?”
“是!”
李仁禮點頭回答道:“一定要抵擋,如果沒有人上戰場,臣弟願意做先鋒。”
李仁忠感慨道:“關鍵時候,還得靠你啊。唯有你,最忠心。”
李仁禮正色道:“陛下過獎了。”
李仁忠吩咐道:“既然你有這樣的宏圖大誌,立刻去整頓兵馬,協助士兵在四方城門鎮守,穩定人心。”
“明白!”
李仁禮拱手躬身退下。
李仁忠一個人枯坐在大殿中,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寂。這一刻的李仁忠,忽然有些後悔當皇帝了。
西夏就是個爛攤子。
當皇帝看似是有無儘好處,實際上卻被架在火上烤,現在非常難。
走一步看一步,隻能堅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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