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不對呀!”
突然!
“唏律律!”
黃武和身旁的親信連忙調轉馬頭,但見身後百步遠的軍隊尾巴,人群像是浪花一樣卷湧了過來,仿佛後麵有隻野獸的巨掌在推著他們倒來。
“敵襲!背後有敵襲!”
隊伍後邊聲音大的兵卒高聲大喊。
這麼一聲喊!亂的可不就不知是尾巴了,於是乎像是炮彈炸魚般,這個池塘都沸騰了起來。
偌大的隊伍瞬間炸開了花。
前麵堵著牆,後麵被人捅,大家夥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互相推搡踩踏。
求救聲、慘叫聲驚天動地!
唯有向兩邊山岸爬去,而後跑進樹林,可著急之下,一人高的山岸也爬得十分艱辛,前頭的人被踩踏成墊腳石,後麵的人這才順著肉墊爬上岸,而後驚恐地鑽進樹林各處。
真如驚濤拍岸,場麵激烈悲慘!
行軍最怕被人捅身後,更糟糕的還是自己軍隊人數很多的時候,根本不用彆人怎麼衝擊,光是引起小小騷動就足以讓軍隊亂做一團,不戰而潰。
“穩住!掉頭!”
黃武麵露慘色,他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誰襲擊了他。
還沒等他想明白,擁擠散亂的人群就快席卷至他的身前,像是人肉浪花卷嘯而來。
“快跑!”
穩不住也掉不了頭,黃武隻能招呼著身旁的親信朝著前路跑去,此時的他已經顧不上回去白馬會有什麼結果。
能不能回去才是眼下最擔心的問題,命都沒了遑論有什麼處置?
身後的軍隊眾人的慘相自然也是顧不上的,唯有策馬狂逃。
軍隊眾人死傷無數,擁擠堆將在道路兩旁,有幸逃跑的也如受驚的鳥兒瘋狂逃竄。
“呼呼!”
一隊騎兵呼嘯而至,揮舞著長彎刀興高采烈,像是驅趕著羊群一般。
他們從道路中間疾馳而來,逃跑的人都是往兩邊逃竄,此時就像兩排整齊的韭菜,被中間一把鐮刀左收右割。
一場屠殺的持續上演,慘絕人寰的呼叫聲夾雜著興奮的叫喊,令人毛骨悚然。
喊殺聲和慘叫聲漸漸平息。
山坡兩岸躺著密密麻麻的人,血水摻雜著雪水流成了河。
“這些人弱得跟草一樣,馬蹄踐踏之!”
騎馬屹立於屍山血海之上的匈奴首領,不屑地說道。
身後的幾十騎也都哈哈大笑。
隻見他們都是頭大肩寬,眼窩深陷,上唇胡須濃密,身著胡服,頭頂尖頂帽。
原來這些匈奴人正是南下的於扶羅部,他們作為前鋒斥候探查白馬城附近的敵情。
卻不巧探查到這一隻黃武的軍伍,又見隊伍毫無行軍章法,於是便引騎兵從背後襲擊。
沒想到這隻軍伍比想象中的還弱,根本就是毫無反手之力。
“架架架!”
那策馬狂逃的黃武不敢回頭再看,死死的勒住馬脖子,雙腳使勁地夾住馬腹,恨不得和馬融為一體,身旁的十幾騎亦是如此。
等確定身後沒人追上來,他這才引道向西,打算從燕縣邊界繞回白馬縣。
隻是卻絲毫沒有逃命後的慶幸,反而一臉苦澀,連死的心都有了。
回去怎麼跟楊俊交待?怎麼跟白馬縣交待?
若是白馬因我而陷落,我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呀!
此時他早已沒有什麼奪回陳盛塢堡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