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繼續留在侯府,留意她的事,確保她的安全。”
後來暗衛來報,說謝恒對她多有冷落,說她並不開心,時常暗自垂淚,還說謝恒將她送到了莊子上。
他不放心,在夜裡悄悄去了莊子上。
顧楠的肚子已經高高隆起,半縮在外間的軟榻上,手裡還握著一本賬冊便睡了過去。
他輕手輕腳上前,盯著她的睡顏看了許久,然後彎腰將她抱起,放在了裡間的床上。
顧楠迷迷糊糊間,抓住他的手放在鬢邊,蹭了蹭,含含糊糊喊了一句。
“夫君。”
他渾身一僵,整個人猶如石化一般,保持著彎腰的姿勢一動也不敢動。
顧楠睫毛輕顫,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底帶著殘留的睡意,迷迷蒙蒙地看著他。
他的心跳明顯比平時快了很多,一時間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顧楠認出了他,一把甩開他的手,神色倉皇而又憤怒。<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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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在這裡?身為攝政王,夜闖臣婦臥房,你是想逼死我嗎?”
他攥了攥手,後退兩步,搖頭解釋。
“我隻是想來看看你,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謝恒為何要把你送到莊子上來?”
“我過得好與不好,與你有什麼關係?你是攝政王,我是臣子之婦,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顧楠望著他,臉色蒼白,聲音淒厲。
“我以為上次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牽扯,更不想見到你。”
“你已經毀了我一次,難道還要再毀我一次嗎?”
顧楠緊緊攥著被子,指尖發白,仍然抑製不住渾身顫抖。
蕭彥見她這樣,隻得退到門邊。
“你彆激動,我走,行嗎?”
顧楠抿著嘴不說話。
蕭彥退到門外,聲音低啞。
“我隻是想問問你好嗎?是不是謝恒欺負你了?為什麼要住到莊子上來?”
顧楠冷冷看著他,似乎在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半晌方才平靜下來。
聲音客套而又疏離,“我好得很,夫君怕我在府裡太過勞累,來莊子上隻是為了養胎,就不勞攝政王惦記了。
再說我好不好的,都與攝政王沒有關係,還請攝政王以後莫要再來打擾我。”
蕭彥深深看了她一眼,低聲道:“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來打擾你。”
他轉身離開了莊子。
誰知第二日剛下朝,就聽到平安稟報。
“文昌侯世子夫人小產了,生下一個已經成型的男胎。”
他麵色一變,下意識轉身就往外走,卻忽然想起自己答應過不再去找他。
邁出去的腳頓了頓,又緩緩收了回來。
“她現在怎麼樣?為什麼會小產?安排個太醫過去給她調理身體。”
平安道:“出了很多血,聽大夫說以後應該很難再有孕了。
至於小產原因,聽說是昨夜受了驚嚇,世子夫人又一直胎象不穩,所以才會小產。”
驚嚇?
蕭彥攥了攥手,心頭漫起一抹苦澀。
是他嚇到了她嗎?
她心裡就這麼恨他嗎?恨到見了他就情緒激動,甚至小產?
罷了。
以後便不去見她了吧。
他低聲吩咐平安,“以後護著她的安全即可,她的事,不用再事無巨細向我彙報。”
原以為自此兩人再沒了交集,誰知半年後他去報國寺,竟意外在報國寺看到了顧楠的身影。
她瘦了很多,清麗的麵容蒙著一層淡淡的哀傷,正跪在報國寺的許願樹下,虔誠祈禱。
然後起身將手裡的許願符拋起,掛在了許願樹上。
抬頭望著許願樹許久,方才轉身離開。
蕭彥從樹後轉出來,仰頭望著樹上密密麻麻的許願符。
這麼多願望,佛祖怎麼可能照顧得過來?
他腳尖一點,輕輕躍上樹,將顧楠的許願符取了下來。
她的願望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