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一張紅紙上,字跡秀美挺拔。
佛祖在上,信女顧氏誠心祈願,一願夫君能青雲直上,二願夫妻和美,平安喜樂。
三願......
三願後麵隻有一連串的點點,仿佛有不可言說的心願,無法訴之於筆下。
蕭彥撚了撚紅紙,手背上青筋微凸。
所以即使謝恒冷落她,她心裡還是滿心都是謝恒麼?
他手指微微用力,紅紙在他指尖化成碎屑,隨風散去。
罷了,如果這是她要的,給她又何妨。
當年她救他一命,他護她一世平安也是應該的。
蕭彥閉了閉眼,緩緩吐出心頭的悶氣,轉身走出了報國寺。
自那以後,他便將所有精力都集中在朝政上,不再詢問甚至是刻意忽略顧楠的消息。
但卻將謝恒提拔入了吏部,沒過幾年,又將謝恒提為吏部侍郎。
謝恒還不到三十歲,已經成為手握實權的吏部要員。
文昌侯府門庭若市,繁花似錦。
他想,夫君位極人臣,心願達成,顧楠應該是高興的。
就這樣又過兩年,忽然一日夜裡,謝恒前來找他。
偌大的攝政王府裡,滿室孤寂,一燈如豆,照得對麵坐著的謝恒神色晦暗不明。
許久,謝恒忽然一撩衣擺跪在地上,神色愧疚。
“臣有罪,當初顧氏腹中所懷的孩子並不是臣的,而是攝政王的。”
一句話掀起驚濤駭浪。
他倏然站起,因為動作幅度太大,直接帶翻了身後的太師椅。
砰。
太師椅轟然倒地的聲音格外響亮,聽得人心驚膽戰,卻比不上他心頭的觸動。
他一把揪住謝恒的衣襟,力道之大,直接扯爛了謝恒半邊衣裳。
隨手將衣裳摔在地上,他一把遏住了謝恒的脖子,神色冷冽。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謝恒臉色漲得通紅,呼吸急促,卻還是露出一抹苦笑,纏著手指了指被扯爛的衣襟。
襟口處放著一封信。
蕭彥雙眸微眯,伸手將信拿了出來。
信封上寫著五個字,攝政王親啟,字跡娟秀挺拔。
他一眼便認出,那是顧楠的筆跡。
捏著信的手有些輕顫,他莫名有些不敢打開信封。
抬頭看向謝恒,聲音沙啞,“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謝恒舉起手,“臣願以自身性命發誓,剛才所說絕沒有一句虛假之言。
顧氏腹中的孩子確實是王爺您的,隻是顧氏她對王爺多有恨意,害怕這件事傳出去。
臣既憐惜她,又不願事情傳出去影響自己的名聲,所以當初和她一起欺瞞了王爺。”
頓了頓,謝恒臉上浮起一抹愧疚之色。
“其實顧氏心中一直不願意要那個孩子,她.....她小產根本不是受了驚嚇,而是自己暗中服用了打胎藥。
所以才導致大出血,險些有性命之憂,王爺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問為她治療的太醫。”
蕭彥攥緊了手裡的信,瞳孔微縮,眸底泛起一抹苦澀。
“她....恨我是嗎?為什麼呢?”
他想不明白,明明給她下藥,算計她的是謝恒,他為救她才碰了她,為什麼顧楠要反過來恨她?
謝恒點頭。
“我已經解釋過了,下藥的事是家裡下人暗算,也是我失察,可王爺想過嗎?那日是我們的圓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