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的綠色在慢慢褪去,此處仍是郊外,格外僻靜。莫岑偶然看到過?濛,然後展開尋找,想將她捏在手心裡。一路跟著,莫岑對?濛在幾百年前的一段奇緣還是有所了解。
可她看前麵兩人,眉目傳情,兩人說說笑笑,甚至還嬉戲打鬨。莫岑心想,我求之不得叫他們輕易得了,這樣平常的日子……莫岑拿起一支箭,拉弓對著?濛就是一箭,幸而躲閃及時,那箭隻劃破一點皮。
連發數箭,衝李沉而去。對著接二連三的箭,李沉躲閃不急,又無力抵擋,?濛一擊,擊落一箭,紫扇施法對拉弓的手就是一擊。
鳳狐琪娘落在兩人麵前,紫扇握在她的右手上,莫岑看見鳳狐琪娘,立即就撤,鳳狐琪娘確定兩人沒事,也追上去。
莫岑見她真敢追上來,便將她往鳳狐倩所在引,她一落地便看見鳳狐倩,頓時喜出望外,趕忙道:“我方才遇到鳳狐琪娘,她追過來了。”“你說什麼?”鳳狐倩跟密婁的幾個手下還沒說笑就被她嚇著,但也見過大場麵得表現得鎮定。
她嗬退手下,跟莫岑一起應對鳳狐琪娘,鳳狐倩和鳳狐琪娘熟人相逢,上回沒說上話就走了,如今倒是有許多話要說。
三人一上來就過了幾招,鳳狐倩發現她一直用右手,覺著古怪,須臾後她便明了鳳狐琪娘不過強撐罷了。
“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對鳳狐弈筠假稱師父之名,不行為師之道,不成想如今過得還不如我這個修煉禁術的。”鳳狐倩有意激怒她,句句錐心
鳳狐琪娘一連幾個凶招,但對麵實力不容小覷,兩人互為矛盾,把握攻防之度。薔薇花扇步步緊逼,粉色光束打亂鳳狐琪娘的攻擊節奏。
“姐姐,我明明告訴過你我喜歡鳳狐弈筠,為什麼要奪人所好呢?”鳳狐倩眼裡的恨要溢出來,若不是手裡拿著薔薇扇可以直接打,她得氣得跺腳。
“我從不喜歡他,我支持你的念頭,有意撮合你們,你懶下功夫,練習法術之事我教了你多少,比教鳳狐弈筠都勤,你這把薔薇扇還是我所製……”鳳狐琪娘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卻被鳳狐倩打斷,她似乎根本不在乎鳳狐琪娘說話的內容,莫岑也是如此,她就在一旁聽,對鳳狐琪娘越發恨了。
“夠了,可鳳狐弈筠的心還不是在你身上!”鳳狐琪娘是不會想通,兩個都是千歲數的妖,一點辨彆是非的能力都無。
紫扇在鳳狐琪娘手中轉動,一張一合,不落下風。“你們兩人是我救回棄憂穀,可卻無心靜修,一心想離棄憂穀,而你還修煉禁術。未曾分說,兩人偷偷潛逃,我一路追去被你鼓動的狼族險些殺害。”
“好啊,你真可憐,那我臉上掛著的三道兩寸長的疤,是從那來的!我有什麼能力鼓動狼族維。”鳳狐倩有意嘲諷,無意作戰,莫岑看著心裡直搖頭。
正因兩人想法不同,攻防變得毫無默契,鳳狐琪娘和鳳狐倩的對話也變得斷斷續續。
李沉右上臂受箭傷,此時變成紫青色,?濛簡單包紮,也給去去瘀血,有所緩解,卻未起大用。她覺著今日的琪娘有些古怪,而且已過了兩刻鐘,她也不曾發信號,難道是跟丟了?
?濛滿心的疑慮,隻得先帶李沉到垚縣家去找俞苧夜和歐陽雨澤,共商對策。
紫扇一擊一打,鳳狐琪娘使足了力氣,往兩人身上襲去,她有一翻身躲過莫岑一擊,鳳狐倩直奔而來,她瞬間左手凝起紫流,往她臂上一記重拳。
“你有意害我,受了苧夜報複,便是如此簡單,”鳳狐琪娘臉上掛著譏笑,她今天實在任性過頭,不過她也想探探她們的底,也探探自己的底。“你為何能夠知道北漠狼族,連名字都曉得,你真當我那麵鏡子是吃乾飯的嗎?至於鳳狐弈筠,你真覺著他喜歡我嗎?那為何同你一起潛逃,他如今不正在你身邊嗎?為何呢?自他離開棄憂穀,我便沒見過他幾麵……”
鳳狐琪娘一大段話,鳳狐倩是沒有一句半句聽進去,隻有自己做的醜事被揭露的羞憤,她撇了一眼莫岑,驚覺她並無異樣,也放下心來。
莫岑從她們的對話中也能聽出,鳳狐倩不占理,可她並不要求盟友是個十成十的善人,反而是腦力一般又手段惡毒更合她心意。
對打這麼久她也看出鳳狐倩猶猶豫豫,但看她屢出狠招,她也就不說什麼。至於鳳狐琪娘,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她並不關心,隻要站在俞苧夜那邊,那就是她的死敵,她還恨鳳狐琪娘這張嘴太能說才讓鳳狐倩嘴上說不過,出招也猶豫。
三人撕打起來,好似不惜代價,掙個你死我活,莫岑從來不是這樣的打架思路,因為鳳狐琪娘不值得自己搭上許多,但已經到這一步了,也不能拋下盟友。
紫扇張開,在鳳狐琪娘手中流轉,一陣強大法術攻擊襲去,可她的身子越發虛弱。
鳳狐倩吸引攻擊,莫岑一拳擊中她的右臂,又是一腳踢過去,將鳳狐琪娘踢到樹上,一口鮮血不受控地噴出來,她的神情也有些恍惚。兩人都覺著她再無招架之力,忽然一陣紫煙過後,鳳狐琪娘竟然逃了。
看見她逃了,鳳狐倩悲憤之餘,也麵露慘色,莫岑趕緊扶住她,這便是禁術的弊端,短時之強勁又有反噬。
她此時也明了,莫岑是未到絕境不使全力,可到最後又積極找時機搶功的盟友。
?濛已向俞苧夜說明一起,她不管許多,循?濛所說到那片郊外,可卻再無頭緒,幸運的是,她遇上奔逃回來的鳳狐琪娘,鳳狐琪娘隻是聽到她的一聲呼喚,便一頭栽在她懷裡。
鳳狐琪娘再次醒來是在一處客棧,因李沉身上有傷到此處好尋醫順便管顧蓉城的生意,歐陽雨澤也想著趕緊把邱笗?和蕭壬的事辦了,不管是不是,總得說個明白,好過放任自流,他還想著拿剩下的報酬。
臥榻上,鳳狐琪娘緩緩醒來,隻是十分奇怪,毒症竟沒有複發,莫非是時候未到,還是自己配的藥起了效果……不由她多想,俞苧夜在幾聲敲門聲後進來,“身子好些了嗎?”
鳳狐琪娘勉強一笑,還是十分虛弱,“好多了。”
“是莫岑和鳳狐倩?”俞苧夜還給鳳狐琪娘端了盤雞肉,放圓桌上,肉香早已傳到鳳狐琪娘鼻子裡,頓時神清氣爽,“是。”
此時?濛也過來了,她還未說什麼,鳳狐琪娘便想起箭傷的事,“那位公子如何了?她那箭我先前有過研究,此為前些時候新配的藥,你快拿去試試。”
“是了李沉那傷一直不好,倒也不十分嚴重,”?濛接過藥膏,“多謝琪娘。”她拿了道完謝便急匆匆地走了。
俞苧夜將她扶起來,坐直,疑惑道:“琪娘這也算未卜先知了?”鳳狐琪娘乾笑幾下,沒有聲響:“好久前,你曾帶回莫岑的箭予我研究,隻是這箭不算厲害,苧夜也鮮少碰上莫岑,這藥便沒有用上……”
剛醒來,腦子不靈活,喉嚨也乾,她把腳垂在床沿接著說:“前些時候一直待在南疆,找到許多此種箭的說法,以備萬一,便新配了藥,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準備去吃雞肉。
俞苧夜沒看出她的意圖,忽地又問:“我還有你,與那鳳狐倩莫岑有什麼仇怨嗎?”鳳狐琪娘思索一番答道:“你我與她都有仇,苧夜應當沒見過那鳳狐倩那三道兩寸長傷疤……”
“那是我所為?”俞苧夜猜想道,“正是。”她道。“因鳳狐倩心裡不純,嫉妒我與鳳狐弈筠之間,又修煉禁術,有違妖性,受我譴責便暗下狠手,有意置我於死地,未果,後來便遭到你的報複。”
“原是如此,那是她罪有應得,”俞苧夜手握拳,往床板上捶。“不過,我隻劃三畫?”鳳狐琪娘樂了,“自然不是,這些事三言兩語說不明白,今後再敘。隻是琪娘有一求。”
“琪娘請講。”俞苧夜看著鳳狐琪娘怒意全消,“鳳狐倩畢竟是小孩心性,入棄憂穀前常受狐族欺淩,她為孤女,如今養成這般模樣,我亦有責。苧夜若不到萬不得已,還求留她性命。”
俞苧夜隻是靜思,鳳狐琪娘頓了頓又提起另一個人,“莫岑是蛇神之妹,我等若與她有仇怨也早已化解,如今隻為私利,假借情名,而且禍害他族。但此時還未到除她之時,介於南疆,其中利害關係,還請苧夜莫下死手。不過虎族與蛇神的仇不能忘,此時卻不能提起。”
俞苧夜思索一番,點了點頭,“既是卿之所言,我無不應答之理。”
鳳狐琪娘心想:鳳狐弈筠應該不會主動招惹,應該沒什麼好多言的。
她便欣欣然,下床去吃雞肉,入口一塊雞肉,這肉質,這味汁,兩人都不愛吃辣,正好合口味。
她吃了幾塊,俞苧夜也跟過來坐下,“苧夜要吃否?”“不必了。”俞苧夜擺擺手,不過看到她愛吃,心中悅然。“不過,方才提到這兩位,以及蠍子精等妖,心思多,苧夜彆輕信。”鳳狐琪娘又叮囑幾句,她點點頭。
鳳狐琪娘東西都快吃完,俞苧夜反應慢才道:“我記得這雞肉你愛吃的。”
“姐姐,你究竟記起多少?”鳳狐琪娘停下筷子,“不多不多。”俞苧夜心中慚愧,忙說,
她聽這話也沒心思吃了,兩人出了房門。
之後,事情忙完,幾人湊到一塊共商怎麼安排魏蔻蛾和蕭壬。
鳳狐琪娘全程隻是讚同,並無過多主意,反而是對李沉的膽量稱許,李沉沒放心上。
後來,?濛有問李沉將來的事:“廬陵,不怕妖嗎?”“怕你嗎??姑娘心善,你待我好,我待你好,人妖之間,大家相安無事又有何不可呢?”李沉說道。“你不怕累及家人?”?濛鼓起勇氣,在情之未濃時鬥膽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