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客人,現在店裡沒有位置,還請在外麵稍等一下。”
王佳芝迎上去抱歉地說道。
“我找束行雲。”
漢子說了這麼一句話,言簡意賅。
看著那張沉默寡言的臉,王佳芝莫名有些畏懼,膽怯地指了指廚房門口道:
“他在裡麵。”
漢子大步走進了廚房中。
今天在廚房內忙的焦頭爛額的束行雲,回頭看了一眼,接著拿了塊布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暫時停下了忙碌。
他認識這個大漢,就是幾天前在仲老頭館前披麻戴孝之人。
“我是騰龍賢者的弟子,我叫石九如。”
漢子走到束行雲麵前,沉聲說了這麼一句,依然是開門見山,毫不拖泥帶水。
束行雲看著這漢子,莫名就想起了當初鳳小柔來蜀山時,跟在她身邊的那個木訥中年男子。
兩人在氣質上有些相似,看去都不是很喜歡說話的人。
當然最重要的是,兩人都是日境宗師。
“你好。”
束行雲對漢子微微笑了一下。
“我馬上要趕回軍中,來這裡是想要跟你說一聲謝謝。”
“謝謝你教會了師尊下那什麼圍棋,師尊說那是他這一生學會的最有意思的東西。”
“也謝謝你這兩個月來陪他下棋。”
“……不客氣。”
漢子的道謝太簡單直接,束行雲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最終隻好說了這麼三個字。
漢子深深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以後如果遇到什麼過不去的事,來騰龍軍找我。”
說完這句話之後,名叫石九如的漢子,轉身就走了。
走得乾脆利落。
這應該就是訥於言而敏於行吧!
束行雲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接著繼續在廚台上忙碌起來。
……
忙碌的一天終於結束了。
當打烊的時候,就連體壯如牛的曾阿牛都是一副快要累趴下的樣子,直呼著讓王佳芝再找幾個夥計來。
當然對於束行雲這樣的元力者來說,自然不會有什麼問題,所以他走到門邊,準備關上店門。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卻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
束行雲微微一怔,看著門口外的那道倩影。
卻正是仲老頭生前的侍女小秋,束行雲仔細看了一下對方,有些意外的是,並沒有多少他原先以為的憔悴之意。
“跟我來。”
侍女小秋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神情有些冷。
說完之後,轉身就走。
做派倒是跟白天的那位很可能是騰龍軍首的大漢如出一轍。
“稍等,我就來。”
束行雲連忙回廚房拿了前幾天就準備好的束香,然後跟在侍女小秋身後朝著仲老頭的小樓走去。
前方的倩影腰肢輕擺。
束行雲默然跟在後方。
他總覺得仲老頭去世那一天他找仲老頭下棋開始,這位平常對他態度還不錯的小秋姑娘,對他的態度好像就變得有些古怪。
小樓外依然守著幾名巡城衛,怕有人晚上會偷偷潛入騰龍賢者住過的小樓中。
這還真不是過分謹慎,因為這幾日來,在明城已經有了一個傳言,據說在這座小樓中,埋藏著騰龍賢者的絕世功法還有他曾經用過的神兵,已經有不少元力者躍躍欲試,想要偷入這座小樓尋寶了。
小秋姑娘跟那幾名巡城衛打了聲招呼,領著束行雲進了小樓,來到了庭院中。
隻見往日和仲老頭下棋的那張老槐樹的石桌上,放著那副玉棋盒還有檀木棋盤,另外還有一個黑鐵盒子。
睹物思人,玉棋猶在,但下棋人卻已天人永隔。
束行雲拿出自己帶了的束香,點上,然後朝著北方持香拜了三拜。
因為風蕭蕭說過,那醒元殿位於明城之北。
然後束行雲將束香插在了老槐樹下。
“小秋姑娘,節哀。”
起身之後,他對侍女小秋說了這麼一句。
這是很人之常情的一句安慰話。
前幾天束行雲就已經想跟這女子說這句話了,可惜侍女小秋卻是一直閉門不出,今日才終於有機會。
剛才侍女小秋不言不語地看著他做完這一切,此時聞言,神情變得有些古怪,然後指了指石桌上那副棋盒和棋盤道:
“那是他留給你的。”
束行雲沉默了一下,然後走過去拿起了棋盒和棋盤。
這副棋盒和棋盤價值極為不菲,如果仲老頭活著的時候說要贈送給自己,束行雲絕對不會接受。
但是現在……就當是留個紀念吧。
“那個鐵盒子裡的東西,也是他留給你的。”
然後侍女小秋又這麼說了一句。
“裡麵是什麼?”
剛拿起棋盒棋盤的束行雲隨口問了一句。
“他在這條街上所有房屋的房契,現在開始,你這就是這些房屋的主人了。”
侍女小秋淡淡地道。
束行雲一下子張大了嘴巴。
大的足以塞下起碼四個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