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紅櫻見過束僉都察史。”
接著餘紅櫻方才朝束行雲拱了拱手,她的聲音帶著一種沙啞感,但是並不難聽,反倒是帶著某種難言的誘惑力。
然後餘紅櫻接著又說了一句:
“正好,今日我探聽到了一些消息,想向束大人稟報一下。”
“餘都察郎,這些事情很緊急嗎?”
“急倒是不急。”
“那麼,明天再跟我說吧!”
“咦。”
餘紅櫻一臉錯愕地看著束行雲。
“餘都察郎,現在已經是散值時間了,所以……明天見。”
“你也早些回家。”
束行雲朝餘紅櫻揮了揮手,乾脆利落地離開了南探事房。
……
束行雲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駿馬馳過了長景大街,經過徐記火鍋鋪門口的時候,他朝裡麵張望了一眼。
此時正是黃昏時分,徐記火鍋鋪內的生意不錯,櫃台處的王佳芝正忙著招呼客人,並沒有注意到門外馳馬而過的束行雲。
束行雲沒有停馬,直直馳到自己現在住的小樓之前,將馬栓在門外的柱子上,然後走進了小樓。
庭院中依然是風蕭蕭和安華兩人在閒坐聊天,不過邊上多了一名仆婦在清理打掃。
這是昨日束行雲讓風蕭蕭去找來照顧李翠翠的。
束行雲看了一眼那名仆婦,長的還算清爽乾淨,眉眼間的氣質頗為和順,於是就有些滿意。
“呦,我們都察院的大人回來了。”
風蕭蕭打笑了一句。
安華則是迫不及待地起身,匆匆跟束行雲打了聲招呼,兔子般躥出了小樓。
“那晁景給了你一個什麼官當?”
“僉都察史,主領南探事房。”
束行雲在他的身邊做了下來。
“嘖嘖,都察院這是真的沒人用了啊!讓你這毛頭小子去主持一個探事房,你自己要長點心眼,彆被人當了刀使。”
束行雲笑了笑,晁景當初問他願不願意去去都察院時,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他就是要將自己用之為刀。
如果不是晁景如此坦誠,束行雲恐怕也不會答應他。
然後束行雲將今天在都察院中發生的事情,跟風蕭蕭提了一下。
對於風蕭蕭這個老江湖的眼光,見識,經驗,他還是很信賴的,也想聽聽風蕭蕭的意見。
“你認識那個餘紅櫻嗎?”
講完之後,束行雲這麼問了風蕭蕭一句,他是想著那餘紅櫻也是出身明城市井江湖,說不定風蕭蕭會知道這個人。
“沒聽說過,我離開明城已經很多年了,那些後起之秀老子可都不怎麼認識。”
“……不過,那個富文傑啊,嘖嘖,可是個厲害人物。”
“有多厲害?”
束行雲好奇地揚了揚眉問道。
他知道那位掌書令大人是皓月境的強者,但是身上的“勢”卻並不如何顯目,所以束行雲認為富文傑也就是普通的月境強者而已。
“也就是月榜第二而已,比你那鳳家小妞差那麼一點點。”
風蕭蕭笑眯眯地道。
束行雲一下張大了嘴巴。
“另外,那富文傑以前還有一個外號,叫做血手冷心人屠,號稱殺人從來不用第二刀。”
束行雲的嘴巴頓時張的更大了一些,如果風蕭蕭沒有騙他的話,那真的隻能說人不可貌相了。
……
第二天一早,束行雲踩著點卯鐘聲走進了都察院的大門,沒有早一刻,沒有晚半分。
在快要走到南探事房那個小院時,在一條走廊上,遇到了自己的屬下都察郎餘紅櫻。
“束大人,早上好。”
“餘都察郎,早上好。”
“聽說束大人昨天下的第一個命令,就是以後以後散值鐘聲一響,大家都可以即刻散值回家。”
“不錯,餘都察郎覺得這不好嗎?”
“我隻是一個來賺安穩俸祿的江湖人,好不好,是你們大人說了算的,你們大人說好就好。”
餘紅櫻笑了一下說道。
笑容成熟嫵媚地一塌糊塗。
隻是她的這種嫵媚不是特意為束行雲綻放,而是一個經曆了許多事情之後的女子,綻放給自己的笑容。
兩人並肩走進了南探事房的院子。
一道淩厲的目光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那道目光是宛如實質一般,夾雜著目光主人的情緒,落在身上之時,甚至能讓人感覺得真實的灼熱感。
束行雲抬目望去,就看見了一名五十來歲的男子站在院子中。
男子身形魁梧壯碩至極,標準的燕頷虎須,豹頭環眼,穿著黑色的都察院袍,院袍下隆起的橫肉,就似快要掙破夜色烏雲的月光一般,一股氣勢就逼了過來。
“歐陽僉副都察史,早。”
身邊的餘紅櫻,朝那男子打了一聲招呼。
束行雲看著那男子,眯了眯眼。
心想著自己最後一位南探事房的同僚,也算是終於見到了。
同時,昨日富文傑給他的紙條上記載的關於這個男子的資料,也在束行雲的腦中飛速閃過。
歐陽海,眉月境,曾任騰龍軍龍角營都尉,戰功彪炳,但是因為多次頂撞辱罵上司,最終被逐出了騰龍軍。
性格:霸道,極其霸道。
“娃兒,你就是那個新來的僉都察史?”
一道亮如洪鐘般的聲音在院子內響了起來。
那魁梧如獅的男子,盯著束行雲這麼問了一句。
娃兒?
束行雲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然後朝那男子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