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散兵撩起薄薄的眼皮剛要開罵:“沒長眼——”聲音戛然而止。

“抱歉抱歉,我急著上廁所。”左枯暈得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小孩,出去的路怎麼走?”

散兵冷漠的表情要維持不住,“你再輕薄一句我就讓你說不了話!”

左枯低頭看著才到自己胸口的少年,他頭戴鬥笠,一身融入夜色的黑,似乎受傷了,肢體動作不太協調,但是他沒聞到什麼血腥味。

“你是……”

少年抿唇仰視他,沒說話,好像也在期待左枯能夠說出點什麼。

“嘶,腦子有點疼,沒時間閒聊了,你也趕緊回去睡覺吧,晚睡長不高。”

散兵:“!!”他被狠狠冒犯了!

左枯拍了下少年的肩就匆忙離去,他運氣不好,直接就走進了居民區。月光透不過雲層,夜色濃稠的隻有酒館燈火輝煌,路邊燈一盞兩盞都是壞掉的。

如果是在城市裡,不會這麼磕磣,可主城都是有錢人才能住的,普通人根本消費不起。

夜風吹在臉上舒服的很,左枯再次把麵具摘下了,享受風吹。這麼點大的地方走走就到頭了,當作飯後散步吧。

……

多托雷來參加什麼勾八的狂歡慶典可不是來給自己找樂子的,他平時做實驗都忙得很,哪有時間消遣。

他剛處決了兩個想要帶著情報叛逃的家夥,一把火直接毀屍滅跡,火光灼灼,照得他身後的影子張牙舞爪。

他脫下麵罩,擦拭上麵的血跡。

夜色太黑,還是不慎被肮臟的血給濺到了。血液在麵罩的白色部分變淺,怎麼擦拭都不乾淨,他心一煩,乾脆扔進火裡一同燒卻。

看著扭曲火光吞噬軀乾,他的心好似也扭曲起來。焚燒的聲音劈啪作響,他還是捕捉到了近乎不可聞的腳步聲,“誰!”

一名白衣男子猶豫著走進火光的範圍內,他看見多托雷的臉,眼睛明顯亮起來,醉醺醺的臉飄著紅暈,口齒不清道:“嗨,美人,你這小臉蛋挺漂亮啊。”

多托雷:“……”今天是他出門的方式不對嗎?好像遇到個披著左枯皮的流氓。

多托雷以往都是麵具示人,也對自己的臉沒什麼感覺,卻在左枯看來,男人被橘黃色火光映照的麵龐俊美無儔,淺綠頭發都鍍了層金色,一雙猩紅的眼眸蘊含憤怒,以及錯愕。

情緒明顯,融化了他自身的冷漠和倨傲。

“那什麼,你知道怎麼出去嗎?”左枯目光打量對方,又嗅到一股子烤肉的香味,他疑惑看向了火堆,看清焚燒為何物,隨之臉色猛的一變,“打擾了,告辭!”

多托雷沒讓他直接走掉,他步伐鬼魅般地貼近了左枯,攥住他的手腕,宛如背後靈陰測測說道:“你不認識我?”

左枯大驚,“我認識你?”

一陣天旋地轉,左枯的後背撞上地麵,紅眼男人穩穩壓著他,很是咬牙切齒:“你居然敢裝不認識我!”

左枯又氣又驚。

你誰啊,摩拉印著你的臉了說認識就認識?

目前的左枯雖然有火係神之眼,但他的邪眼遺落,並且失憶,幾乎把之前的招式都忘的一乾二淨,現在隻有些肌肉記憶,還有隊長指點的基礎中基礎的三腳貓功夫。

而他麵前的是個殺人狂!

而且神經兮兮的,一言不合就動手!

左枯居然掙不開他,被按得死死的,手臂傳來疑似脫臼的疼痛,疼得他呲牙咧嘴,好好一張俏臉扭曲得惹人憐。可是按住他的男人沒有憐憫心。

多托雷氣的不是寵物的不聽話,更多是氣他對待實驗的忽視之心,那可是他的心血,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子。

“唔!”狠狠吃了一嘴雪,左枯趕緊呸呸出來,且不說雪本身乾不乾淨,也不知道被幾個人踩過了。

左枯被翻過了身,衣領扯著他提起,男人的聲音又似四麵八方而來的悠遠,也如惡鬼低吟:“你的邪眼呢!”

“什麼……邪眼?”依稀記得是愚人眾常用的玩意兒,可代替神之眼,他都有神之眼了誰還用邪眼?

烏發男子緊緊蹙眉,白玉麵龐融了雪水,從他精致的眉眼蜿蜒下,也綴了些許在鴉睫上,隨著抖動的幅度落下。他微張的緋色嘴唇呼出白霧,逐漸朦朧了視線。

多托雷掃視對方的身子,扯下他腰上的紅色玻璃珠子,質問他:“這是什麼?”

左枯心想這麼有名的東西居然還有人不知道,“當然是神之眼了!”

男子眼裡明晃晃的質疑讓多托雷險些一口氣沒提起來,“所以你拋棄了邪眼,用這個東西!?”

左枯很是莫名其妙:“我不用它難道用不能生熱的邪眼?”

那玩意又醜又難用……

多托雷捏著神之眼的手緊了緊,沒成功將之捏碎,他氣的直接扔掉。

“那是我的東西!”左枯要起身,再被多托雷用力按下去,橘黃色的暖光照在魔鬼般的男人過分優越的臉上,左枯的酒意不僅醒了,那點旖旎心思更消失殆儘。

多托雷再要開口,紅色的眼珠子一轉,看向了身後,一名軍裝男人從陰影走出來,撿起地上的神之眼,用輕描淡寫卻不容忽視的聲音說:“他現在是我的人。”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