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枯好像沒看到似的,還想挽留達達利亞:“來都來了,要不要留下來吃個飯?”
達達利亞卻聽出一種已婚多時的男主人在招待客人的既視感,他拽著左枯到另一間房,低聲問他:“你沒看出來那個多托雷是……”說是假的好像也不太多,斟酌了下字眼,“是你最不想麵對的?”
“我知道啊。”左枯坦蕩說,“在他跟我去訂房的時候就知道了,他雖然偽裝得很好,可眼神卻騙不了人。”多托雷就是這樣自負,他要是再高看左枯幾分,也不至於跟他玩過家家的遊戲。
“那你為什麼……你被威脅了就眨眨眼啊。”
“哎呀,沒辦法的事情嘛,我人都在他手上了,逃不過五指山,隻能跟他拚演技咯。第二席執行官博士在給我做飯誒,你想留下來看好戲的話我歡迎,但是不要跟我搶吃的。”
“你的腦子除了吃的就沒有彆的了嗎!”
左枯驚訝道:“你個腦子隻會打架的人也好來評價我?我都活得無所事事了,再不專注於某事就要發黴了,每天二十四小時我有十小時在睡覺,其他十四小時還能夠乾嘛?哎,如果叫我去訓練,每次訓練得大汗淋漓,我總是熱得睡不著,你知道那種感覺嗎?焚燒的滋味像是針密密麻麻紮下來的一樣,我儘可能去避免劇烈運動,為的是讓我自己好受一點。”
達達利亞瞪圓眼睛,左枯是頭一回跟他說這麼多的話,他總表現得漫不經心,好似什麼事情都不記掛心頭,實際上他也並不蠢笨,甚至還把事看得通透。
左枯擺擺手:“不嫌棄麻煩的話,替我轉告卡皮塔諾,他的小熊玩偶被我弄丟了,就這樣。”
卡皮塔諾贈送的禮物代表什麼,他一清二楚。
他還用最隨性的語氣說最殘忍的話。
達達利亞在他身上察覺到一絲危險而陌生的氣息,一直以來,他都小看左枯了。
送走了達達利亞,多托雷已經把熱好的菜端上來,他故作不經意問:“達達利亞不留下來吃飯嗎?”
“不想他跟我搶,就回去了。”
“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想獨自享受我的手藝,不願意和彆人分享。”
“隨你怎麼理解吧。”
“左枯。”男人沉澱了某種情緒的眼眸被光線暈得更加暗沉,有什麼要呼之欲出一樣。
“什麼?”
“你忘記了穿衣服。”
“哦,因為光著涼快又舒服,嘿嘿。”左枯本做好準備去應付多托雷驚世駭俗的言論了,結果就這?白叫他期待了。
他一背身離去,後背密密麻麻的指痕便暴露出來,多托雷盯著,嘴角緩緩帶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
那抹笑似冷風刮得左枯脊背生寒,並非是生理的寒涼,而是神經末梢傳來的反應,讓顱內產生了錯覺。他回去套了件衣服,賢妻良母的多托雷已經把所有菜都擺放整齊,精致的裝盤,勾人的香味,做出來有段時間已經涼了一些,最是適合不愛吃燙的左枯。
他坐下就迫不及待開動了,還招呼著多托雷:“站著乾什麼,坐下一起吃啊。”
男人反問他:“你怕我在菜裡下毒?”他總是那麼多疑。
“在意的話我也不會吃了,如果臨死前能讓我吃上這麼一頓,就是你告訴你裡麵有毒我也照樣能吃得下去。”左枯沒心沒肺笑著,明知是玩笑話,也讓多托雷心情沉了底,他興致缺缺,也就襯托得左枯胃口極好,話也多了起來。
“你不覺得至冬菜都是單人一小盤一小盤的,吃起來費勁,做出來也浪費時間,要是有分量實在的大鍋菜,味道上佳,賣相也好的,那多省事啊!”
多托雷叉了一塊牛排,等咀嚼完了才說話:“璃月有這樣的菜式,不過他們的口味跟我們的不儘相同,你可能吃的不習慣。”
左枯吃到好吃的東西眼睛都要眯沒了,撐得嘴巴鼓鼓的,緋色的嘴唇也油潤好看,“你這麼一說,我反而對璃月產生好奇了。對了,你說我是璃月人,以前的我是怎麼來到至冬的?”
多托雷聽出他話語的試探意味,知道他看穿了自己的偽裝,便也不再假惺惺露出他反感的溫柔善意,笑容漫不經心又透著疏離的薄情,這才是世間萬物不入眼的淡漠。
左枯釋懷地笑了。
聽男人說:“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識破我的?我以為你會繼續故作不知道下去。”
左枯繼續裝傻充愣:“什麼?”
“喜歡玩?可以啊,我陪你好好玩玩。”多托雷走過來,一身極強的壓迫感滿滿,左枯的身子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動彈不得,豆大的汗水從額角落下,埋進了衣領半掩的鎖骨裡。
男人的目光凝視著那顆汗珠,再抬高看著左枯微微張開喘息的紅唇。他並不自覺的豔從骨子裡滲透出來,倔強的眼勾得多托雷想要看他更加狼狽的一麵。
“你想乾嘛?”左枯暗暗往後仰身。
時隔了這麼久,好像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左枯還是那個樣子,仰著頭看他的眼神充滿哀求,可憐得他不想多看一眼。可是現在,可憐也少得可憐,左枯看他的眼神沒有多餘的想法,隻有疏離的警惕,警惕他會做什麼一樣。
多托雷似乎是真信了,左枯對他的情誼一點都不剩。
這本應該是個好事,意味著他已經擺脫了這個大麻煩,也不再擔心他會來糾纏自己。
可是有一股咽不下的氣,哽咽在心口,為何他能對他人笑靨如花,甚至是溫柔的切片,唯獨對他……
多托雷一時沒有控製住,等他回過神,已經把左枯按壓在身下,手也扯爛他的本不能夠蔽體的衣服,放在了扭動不停的腰上。
他見鬼地說出了潛藏許久的心裡話:“你還是什麼都不穿的模樣,最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