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枯在冰窟裡聽著一聲聲滴水的脆響,比指針跳動的速度要緩慢,也不規律,他不平靜的時候,聽到這種大自然的音律,會慢慢平複內心,他愛上這種感覺。
就好比凝視著多托雷,讓時間悄無聲息流逝,不知不覺成為生活的習慣,很難戒掉。
冬季無比漫長,沒有特意去數過去了多少天,左枯餓了就起來吃果子,隔幾天吃一頓也不覺得餓,他偶爾還看到洞口堆放了動物新鮮的肉,他沒胃口吃,任由其被冰雪覆蓋,被其他動物蠶食。
後來幾天,似乎知道他不愛吃鮮肉,就改為了野果露水,這並不是大自然的饋贈,而是人為放置的,左枯並不知道是誰所為。
可能是斯卡拉姆齊?這個口是心非的少年會甘願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嗎?
左枯在洞口吃了兩個野果,似乎是給暗中投喂他的人看,他在半夜起床,果不其然看到了偷偷放東西的人,他留意到自己被發現了,倉皇逃去。
看著眼熟的背影遠去,左枯摸著下巴想了些事情,他沒想通,索性就下山去。
天氣回暖一些,花卉在路邊悄然盛放,一個背著乾柴的老人迎麵跟左枯撞上了,他渾濁的眼打量衣衫單薄、又覆蓋住麵容的年輕人,嘴裡念著,“年輕就是好,年輕就是好哇。”
似是怕他冷著,老人把柴火上的衣服取下來給他,問道:“你是因何而煩憂?”
左枯沉默著沒伸出手,老人念叨他:“生氣傷肝,不好好穿衣服傷身體,如果是跟戀人起了爭執,不必記掛太久,沒有過不去的坎……”
老人年歲大了,話匣子打開就沒完沒了,左枯默默聽著,把衣服接過,抖開,蓋住了他瑟瑟發抖的身體。
老人固執:“不冷,我不冷!”
“不好好穿衣服傷身體。”左枯把原話奉還,老人瞪大眼睛瞅他,沒再抗拒。
“我跟戀人吵架了,大概吧。”左枯沒頭沒腦說了一句,“我們沒有確定關係,但是能夠被他的一舉一動牽引心緒。”
老人就愛聽八卦,跟他嘮嗑起來,說自己往年的複雜情史,左枯當聽書一樣聽得起勁,看老人還是抖,就把火神之眼給他拿著,老人不冷了,隱隱發熱。
他歎息:“你陷入了愛情,可憐的孩子,愛情使人自卑,你已經不敢摘下麵具了。”
左枯心想我可太自卑了,也沒有臉去麵對多托雷,他一定對我很失望,也不想再看到我。
天色將晚,左枯讓老人早點回去,自己逆著寒風而走,他穿過了山脈,在一道蜿蜒的溪流前停下來,他對著清澈的湖水摘下麵具。
風吹動他的發,還有說不清的相思,皎月印在水麵,成了看得見、摸不著之物,左枯用石頭打破了水麵的平靜。
“你在乾什麼?”低沉的男音響在身後,左枯沒有回頭,他羞愧地垂下腦袋,輕聲說:“我在想您,大人。”
“想我的話為什麼不找我?”
是啊,為什麼呢?分明此處距離多托雷的住處並不遠,翻過了山頭,他就能夠看到房子,走進房子,就能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可是他沒有。
左枯心頭有說不出來的酸澀,他抿緊嘴唇,牙齒掐得唇肉發白。
“張嘴。”沒什麼情感的語調如月光冷清。
左枯乖乖張開嘴,多托雷喂了他一粒東西,為確保他真的咽下去了,男人扣住他的腦袋,用力吻上兩片薄薄的唇,唇肉被撕扯、碾磨,津液推著藥丸咽下,左枯已經軟成了泥巴。
他掛在多托雷身上,聽男人說:“不告而彆、擅自摘下麵具,你可知罪。”
“我知罪,主人。”
左枯跪地,臣服。
男人把他拉起來,掐著衣料裹住的腰肢,再次懲罰性啃咬紅腫的嘴唇,“下不為例,明白麼?”
“嗯。”多疑如多托雷,沒有百分百的確定性,他不會安心,他的指尖刮了刮左枯脖子上的荊棘刺青,問:“這是什麼?”
左枯垂著眼眸回答:“這是您給我留下的印記。”
“隻有這裡?”
“您可以看看彆處。”
怕多托雷不相信,老實的左枯拉開了腰帶,衣襟大敞開,順著瑩白如玉的身軀落下,還未掉下來,半途被男人撈起,重新披上他的肩頭。
“回去吧。”
左枯低垂的眼看到多托雷身下,看到不算太明顯的小包。
他知趣沒有戳穿,跟著回到熟悉的房間,他才走進去,立馬被抱起來,撞上了牆壁,牆上的掛畫被撞開,掉落地上碎成了玻璃渣。
屬下聽到聲響聚集門外,唯恐他們會打起來:“發生了何事,多托雷大人?”
“滾!”
屋外腳步聲急匆匆遠去,再無旁人打斷的機會,左枯脖子一疼,有什麼東西流下來,他抬手一抹,竟是被男人咬出了血。血液促使男人狂野的獸性顯露無疑,衣服在他手裡脆如紙張,輕飄飄就散落地上。
多托雷欲要往下,突然被左枯按住青筋暴起的手臂,左枯很少有反抗他的時候,他眼角圓睜,剛要斥責。
“我……我想去洗個澡,很快的。”
不吭聲的多托雷抱起人去了浴室,即使是在平時用不著的時候,也會有熱水供應,剛開始的水溫很涼,隨之慢慢攀升,男人的吻錯落而下,左枯被挑得敏感,他喘了口氣,說:“燙了。”
更燙的還在後頭。
左枯怕熱,也變得怕疼,疼得腳趾頭蜷曲,指甲扣進男人飽滿的背肌,劃出長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