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見她心裡真的沒有他(1 / 2)

“什麼,半月前陛下曾留宿麗梧宮?”相比於麗梧宮的冷清,重華殿卻格外熱鬨。沈靜姝聽著婢女來報,平日的溫婉賢淑也顧不得了,一手掃落眼前的果盤,怒不可遏。“為什麼現在才來消息?!你們都是乾什麼的!”

沈靜姝麵色先是白了白,隨後又恢複如初,眼中卻閃過一絲狠絕。她一直以為麗梧宮的那位沒有親人沒有倚靠,最不成氣候,沒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

她之前早有耳聞,離儷桑跟皇上在戰場上的一些傳言,隻是後來見他確實不將她放在心上,她才沒當回事。

沈靜姝抹著眼淚緩步進來的時候,蕭瑾郇正在批閱奏章,近日事多,他都沒什麼時間去看她,見她自己來了,隨即起身相迎。“阿姝怎麼來了?”

“臣妾昨夜做了個噩夢,剛剛又想起來了,實在害怕,所以就想來見見陛下。”沈靜姝哭得梨花帶雨,一張嬌媚的小臉更惹人憐愛。

蕭瑾郇隻當她是真的害怕,走近將她溫柔地攬進懷裡。“是什麼夢驚擾了阿姝,可需朕叫司天鑒來?”

“臣妾已經問過司天鑒了,他說……他說,是……是黎妃與臣妾跟龍子相衝,所以才會作此噩夢,以示警示。”沈靜姝繼續落著眼淚。“臣妾也覺得司天鑒的話有些荒唐,但……臣妾真的害怕。”

蕭瑾郇聞言,濃眉輕蹙,他大概已經猜到她為何來了。

不由自主的想起離儷桑那張清冷不問世事的臉,對沈靜姝的語氣都沒自知地冷了幾分。“那以阿姝看來,該如何?”

沈靜姝自蕭瑾郇懷中輕輕退出來,改為拉著他的手臂,聲音帶著些許撒嬌。“要不讓黎妃就在麗梧宮吧,隻要不外出,臣妾就見不到她了。陛下也知道,禦醫讓臣妾多走動,這後宮雖大,但難免碰到。”

蕭瑾郇沒有立即回答。

“陛下,為了我和肚中的皇子,臣妾知道會委屈了黎妃,所以等皇子出生後會親自去道謝的。”她見蕭瑾郇不說話,以為他會不同意,下一秒便佯裝要哭的語氣,繼續壓著嗓子開口。

蕭瑾郇最怕她哭,縱然覺得她過分,卻也無奈。“好,依你吧。”

沈靜姝走後,他便喚陳公公過來,“去給朕帶一道口諭到麗梧宮。”陳公公是他身邊的老人了,剛才的事,他就在門口,自然也是聽得一清二楚,陳公公應了一聲,在要轉身的時候,又被叫住。“再帶些賞賜一並去麗梧宮吧。”

麗梧宮內,日光已斜,一抹淡淡的餘暉灑在院中那架古樸的藤椅上,離儷桑正靜靜地躺在上麵閉目養神,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她那略顯蒼白的臉上,為她平添了幾分溫婉與柔弱。

小翠細心地在藤椅下鋪了一層柔軟的裘皮,生怕這寒風侵擾了主子的安寧。四周靜謐,隻有偶爾傳來的鳥鳴和遠處宮人低語的聲音,為這清冷之地添了幾分生氣。

就在這時,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寧靜。隻見蕭瑾郇左右的陳公公領著一隊宮人緩緩步入麗梧宮。

他們步伐輕盈,手中各捧著精致的托盤,上麵堆滿了琳琅滿目的珍貴物件:有晶瑩剔透的玉如意,有流光溢彩的珠寶玉器,還有來自異國他鄉的奇珍異寶,無一不彰顯著皇家的氣派與恩寵。

陳公公走到離儷桑麵前,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對主子的恭敬,又似乎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深意。“黎妃娘娘,老奴給您請安了。”他微微躬身,聲音溫和而有力,“這些都是陛下特意賞賜給娘娘的,以表對娘娘的關懷與厚愛。”

離儷桑緩緩睜開眼,目光掠過那一件件珍貴的賞賜,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並未立即起身謝恩,而是輕輕歎了口氣,聲音中帶著幾分淡然與無奈:“公公辛苦了,請代我謝過皇上的好意。”

陳公公聞言,臉上的笑意微減,他仿佛早已料到離儷桑會如此回答,便繼續說道:“陛下心中還是掛念著娘娘的,這些賞賜便是最好的證明。娘娘身處麗梧宮,雖不常得見天顏,但陛下對娘娘的恩寵,卻是宮中眾人有目共睹的。”

她接完旨,陳公公卻並未著急離開。

“還有事嗎?”她的聲音輕柔而清晰,如同山間清泉,卻又不失威嚴。

陳公公聞言,麵色微變,猶豫之色在他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一閃而過。

他深知這位黎妃娘娘雖久居深宮,卻非池中之物,其心智與才情皆非尋常女子所能及。然而,皇命難違,他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回娘娘,陛下說……說,讓我給您帶句話,京城最近天氣日漸嚴寒,皇上和貴妃娘娘體恤娘娘金枝玉葉,恐這凜冽寒風傷了娘娘的身子,因此特意吩咐,讓娘娘近期安心留在麗梧宮,好生休養,不必外出。”

離儷桑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中既有對蕭瑾郇和沈靜姝“關懷”的諷刺,也有對自己命運多舛的無奈與自嘲。她輕輕“嗤”了一聲,聲音雖小,卻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她內心的波瀾。

“黎妃領旨。”她淡淡地說道,語氣中透著幾分疏離與冷漠,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她明白,這所謂的“關懷”不過是蕭瑾郇和沈靜姝將她囚禁於此的借口罷了。

“公公請回吧。”她輕輕揮了揮手,示意陳公公可以離開了。陳公公見狀,也不敢多言,隻能躬身行禮,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緩緩退下。

待陳公公離開後,離儷桑臉上的笑容才逐漸消失。

“才不是呢,奴婢聽聞是沈貴妃有喜了,宮裡都在傳,說娘娘與龍子相衝。”小翠看著陳公公的背影,暗自輕哼一聲,不自覺將真正的原因說出來。

離儷桑輕輕垂下眼簾,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心中暗自思量:“原來真正的用意是這樣,也罷,眼不見為淨,或許這對我來說,也算是一種寧靜。”她並非不諳世事之人,對於宮中的爾虞我詐、明爭暗鬥早已司空見慣,對於沈貴妃對她的敵意,她也欣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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