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經青年和彩虹小馬(1 / 2)

“是您點的摩卡咖啡沒錯啊?”青年疑惑地回望他,咖啡是新買的咖啡豆現場手磨的,咖啡彩繪他更是熟練,之前一經推出,就在店裡廣受好評來著的呢。

“不是咖啡的問題,是這個圖案,實在是······”和這家店太不搭了吧!我至少應該是成年人了才對!阪口安吾一邊竭力阻擋著唯恐天下不亂的黑發少年上躥下跳、試圖一看究竟的腦袋,一邊在內心瘋狂吐槽著。

“這個啊,是最近很出名的子供向動漫裡的角色,因為是能給大家帶來快樂的角色,看到阪口先生您很疲憊的樣子,本來想讓您開心一點的,很抱歉我擅作主張了,我立刻給您換一杯。”栗川漱流不好意思地撓了撓下巴,趕緊試圖去彌補自己的錯誤。

“不,沒事,隻是隨口一說而已。”阪口安吾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咖啡淺嘗了一口,這甚至根本稱不上錯誤,而且他本來不太美妙的心情也確實因為這種色彩鮮豔的圖案而明媚了一些。況且第一次見麵的人對自己釋放善意,總歸不至於會不解風情。

“是彩虹小馬誒!”

太宰治的眼睛亮晶晶地盯著栗川,他終於看清了阪口安吾咖啡上的圖案,期待地說道:“栗川也在我的杯子裡畫一個怎麼樣?”

找到同好固然是非常開心的,不過在酒上畫畫實在是做不到的事,栗川隻好在自己為太宰治的眼神動搖之前,堅定地拒絕他。

“太宰,不要為難栗川君了。”織田作之助在太宰治鬨起來之前出聲,有效地阻止了他,讓栗川稍微送了一口氣,這也算是一物降一物了。

三人談天說地,居然意外地合拍,不知不覺就喝到了半夜,饒是栗川也有點困了,店長和道上有些聯係,知道太宰治的身份,一直不敢去掃興,隻是叫栗川再勉力支持一會兒。還是織田作之助善解人意,強拉著還想繼續的太宰治和已經快要在吧台睡著的阪口安吾走出酒吧,才讓他得以順利下班。

“歡迎下次光臨!”

太宰治在青年送客的聲音中走出酒吧,一踏入涼爽的海風裡,原本有些迷離的雙眼就恢複了清明。

“栗川君真是很樂觀開朗的孩子啊。”紅發青年忍不住感歎道,栗川漱流的父母生前和織田作之助算得上是熟識,他四舍五入也是看著這孩子長大的。

織田作之助扶著阪口安吾,背對著海風和太宰治,單手從衣袋裡取出打火機,在一瞬間照亮了太宰治冷漠的麵容,煙頭紅色的火星在黑夜裡忽明忽暗地閃爍著。

“這個點兒還有任務?”

尼古丁的作用讓織田作之助清醒多了,見到太宰治的這副樣子,明顯是還沒有好好休息就緊跟著要出任務,這讓他不由地擔心起友人的健康問題。

黑發少年的劉海恰巧擋住了眼中的冷意,表情在摯友看向自己方向的時候又恢複一貫的漫不經心,半真半假地抱怨道:“誰讓森先生就是會使喚人的嘛。”

“而且就是要這樣才行,織田作,”黑發少年的身形微不可見地晃動了一刹,鳶色的眸子裡滿是迷離的笑意,像是通報什麼喜事一樣告知著自己的病情,“我正在發燒,燒得就快死掉了。”

為阪口安吾打的車姍姍來遲,織田作之助剛剛送走新結識的朋友,聞言在路燈下端詳太宰治時,才發覺先前在酒吧昏暗光線下看到的太宰治麵頰上的紅暈,並不是他以為的因飲酒引起的微醺,而是由於高溫,身體作出的危險的自然調節。

“太宰——”紅發青年罕見地生出幾分火氣,即使知道摯友對於死亡的渴望,也不免為其生出些複雜的情緒。但還不等他說些什麼,黑發少年的身影就在小巷儘頭消弭無蹤。

太宰治把手插進褲兜,晃晃悠悠地在破敗的街道上哼唱著不知名的歌謠。

他的腳步虛浮,行走的路線也不成章法,仿佛就是個快要被燒壞腦子的普通少年,但實際卻一直在很有目的性地接近擂缽街較安定的那片區域,那片他曾經和現任港口Mafia首領一起居住過的地方。

不過時過境遷,其中一個由鋼板集裝箱之類的板材搭建的簡易住所似乎迎來了新的主人。

聽見門軸打開的聲音,太宰治彎起嘴角,精準地被一顆小石子絆倒,熟練地倒在地上。

栗川漱流打開門就看到這樣的場景。

一個小時以前才見過的少年就這麼直挺挺地倒在他使用人馬醫生馬甲時開的診所前,一動不動,繃帶外裸露的地方都是一片因為高溫而引起的粉色,若不是少年胸口微弱的起伏,他都要以為自己再一次目睹了熟人的死亡。

“嘖,真是麻煩的小鬼啊。”栗川遵從人馬怪凱龍的人設,板著臉不耐煩地將瘦削少年從地上拎起來,他思索片刻還是把太宰治帶回診所安置。

“你昨晚睡了幾小時?”

太宰治預想過許多醒來後的場麵,但萬萬沒想到一睜眼就會聽見這個。那位有著深色皮膚和馬類下肢的黑市醫生一臉嚴肅地對自己提出這個問題,大有不回答就誓不罷休的架勢。

已經習慣與彆人勾心鬥角的太宰認認真真地觀察著人馬醫生的表情,長相奇特的黑市醫生抱臂站在鐵板床旁邊,黝黑的臉龐上寫滿了嚴肅。

在確定那真的不是什麼意有所指的問話後,他忽然饒有興味地笑了,眉眼彎彎地回答:“我昨天沒有睡覺。”

“不僅如此,”黑發少年像小學生一樣掰起了手指來計數,“還有前天,大前天,嗯,算起來已經有三天沒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