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知道你聽得見。”
摔在地上的手機奇跡般地沒有損壞,屏幕依舊完好地亮著,威廉·格林的聲音也從中傳出,較之前的急切,少年的聲音已經變得平穩了許多。
“你現在用不了異能力了吧,想活命的話就求我吧。”威廉·格林無不惡意地說道,對於菲茲傑拉德他可謂是鮮少有好臉色。
即使感覺到美國人那邊也許情況不妙,他依舊抱有這一種看戲的心態,畢竟在他眼中那種無時無刻不在野心勃勃地期望著往上爬的家夥,貪婪又生命力頑強的就像是蝗蟲一樣,絕不會放棄一絲一毫的希望。
但是這一次他錯了,菲茲傑拉德的聲音在電話中顯得有些失真,但是其中卻包含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灰暗色彩。
“嗬。”金發男人諷刺地輕笑了一聲,這樣微小的動作也能夠牽扯倒他胸前的傷口,讓他微微皺眉,但是話語中的攻擊性卻一點也沒有缺失。
“這樣又有什麼意義……”菲茲傑拉德緩慢地說著,似乎無論是對於自己胸前的傷口還是對於被國稅局清查中的稅務都抱有著無所謂的態度。
“喂,你不許死啊!”
栗川漱流本來還本著非禮勿聽的原則,但是威廉·格林的這一聲大叫也讓他不由自主地放出了一些注意力在金發少年那邊。
看起來關係很好啊,不過菲茲傑拉德那邊是出了什麼事情嗎?栗川漱流知道組合的首領,此時看威廉格林這樣真心實意地呼喚著,下意識地久以為這兩個人的關係應該不錯。
不過德國人的下一句話就打破了他的猜測。
“我們上次的生意還沒有談妥呢!談完之後你再說這種話啊!”威廉·格林的喊叫幾乎稱得上是聲嘶力竭了。
“那個啊,無所謂了,反正已經沒有意義了。”
“振作一點你這家夥,”威廉·格林的眉梢染上焦急的神色,“想想你的家人。”
“已經沒有希望了。”電話那頭的男人輕輕地歎息,殺手的腳步似乎離他越來越近。
“遺憾就是失去以後才學會珍惜。”栗川漱流感歎著,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說這句話,也許是這樣的場景讓我有些似曾相識。
開著免提的手機顯然接受到了栗川漱流的這句話,菲茲傑拉德微弱的讚同也從那邊傳來:“確實如此。”
威廉·格林再栗川漱流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就停止了對菲茲傑拉德鍥而不舍的勸說,盯著自己的手機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突然,屬於德國人的手機就被推到了栗川漱流手邊。
栗川漱流驚訝地抬頭,卻聽到德國人對他說:“你來和他說吧。”
“誒?”威廉·格林的話不像是開玩笑,金發少年像是篤定自己知曉對麵的情況一般,半點不拖泥帶水地就把這個責任轉嫁給了栗川漱流。
事關人命的事情,即使是被趕鴨子上架,栗川漱流也不得不認真起來,看到金發少年藍色的眼睛,他怎麼也說不出自己什麼也不知道的謊言。
“所以請不要放棄,菲茲傑拉德先生,您的妻子還在等待著您,如果就這樣在這裡死去,那麼,將那個可憐的女性一個人留在世界上就是您想要的結果嗎?”
情況緊急,栗川漱流不得不一口氣說完了一長串話。
菲茲傑拉德沉默了,他想起自己因為女兒過世而精神有些時常的妻子,如果自己再出事……
“如果您出了什麼事情,最擔心的一定是您的妻子吧……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如果連最後的親人也忽略的話,最終什麼也不會剩下的。”
栗川漱流說得很急,手心幾乎要沁出汗來,但好在菲茲傑拉德似乎有了一些觸動。
“但是現在……”菲茲傑拉德還想要再說些什麼,但是威廉·格林一感受到他鬆動的態度就極其迅速以及熟練地掏出了另外一個顯示著通話中的手機,對著那邊說道:
“大哥,暫時先把給菲茲傑拉德那家夥的補款打過來吧,他的那批貨我查過了已經到港口了,驗收沒有問題。”
隻不過片刻之後,金發少年的神情就變得嚴厲起來,似乎是他的兄長他說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這也讓德國人的情緒變得焦慮起來。
“可惡,那群該死的美國佬。”德國書商恨恨地掛斷電話。
而在菲茲傑拉德那邊,殺手的下一次襲擊就要到來,但是這一次菲茲傑拉德不會繼續放棄抵抗了。
雖然暫時無法使用異能力,但是組合首領的一些格鬥技巧畢竟還在身上,這些在這種時候久發揮起了巨大的作用。
殺手的攻擊來得很快,男人險之又險地避開致命的一擊,這樣的動作牽動的胸前的傷口,但是求生的本能讓他暫時忘記了疼痛。
但是威廉·格林的聲音也從即將沒電的手機中傳出:“你到底有什麼仇家,沒救了你。”
“大概就是舉目皆仇的程度吧,不過本來也沒有指望你。”菲茲傑拉德冷笑了一下,回敬道。
見菲茲傑拉德不領情,威廉·格林自認為自己已經是仁至義儘了,索性就要掛斷電話,栗川漱流的話卻讓他的動作微微一頓。
感受著從馬甲那邊傳輸過來的記憶,栗川漱流試探性地詢問著德國人。
“格林先生,請問還有其他的方法嗎?”
這個問題讓威廉·格林的神情變得有些古怪。
“你要救他?”金發少年盯著栗川漱流的眼睛,眼神中充滿了探究。
“是的,那是和一個孩子的約定。”栗川漱流認真的回答道。
菲茲傑拉德的罪行應該受到懲罰,但是他答應蒙哥馬利的事情也要完成才可以,到時候再將菲茲傑拉德交給官方處理也不遲。這個失敗的野心家不應該久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去,他的處置理應當能夠給受害者們一個滿意的答複。
“那麼,如您所願。”威廉·格林的語氣忽然發生了一些轉變,而這樣的轉變讓栗川漱流有些摸不清頭腦。
德國人拿起自己的另一部手機,手指飛快地按了一串數字,撥通了號碼,再等待的間隙裡,他還在和栗川漱流說著話。
“願意為您效勞,栗川君,”金發少年單手拿著手機,而另一隻手則俏皮地做了一個敬禮的姿勢,開玩笑一般地說著,“不過現在應該叫你首領才對。”
“唔,希望菲茲傑拉德那家夥能堅持得久一點,”威廉·格林自顧自地說著,話語裡有些譴責的意味,“畢竟這個時間打擾老人家的午睡真的很不人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