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族法(1 / 2)

犁漢 請叫我陳總長 8658 字 3個月前

大桑裡,城陽景王祠外,黃泥地。

此時場上的氛圍格外凝重。

原先作為劉公臨時辦公的木板車,此時已經被張黑子掀翻在側,用作簡易拒馬。

拒馬內,是為弟落草一義寇加上那急公好義烈豪俠。

拒馬外,是那為虎作倀數武士。

兩夥人就這麼對峙著,前者因人少,又添幾分悲壯。

但悲壯很快就被打破。

從祠堂裡又衝出了一夥人,約摸二十多人,皆麻衣草鞋,額抹黃巾。

看到拒馬內的大胡子,急忙就跑到他身後,和張弘的部曲對峙著。

本在外圍的張衝一看這群人,心裡就一咯噔。

因為,他看到阿爹、兩個叔爹還有自己的大兄,就在人群裡。

而他們額頭上那抹黃巾,更讓他大感不妙。

但想了想,張衝還是急步加入到父兄的隊伍裡,手無寸鐵地和對麵對峙起來。

張狗子看了看隻穿著個犢鼻褲的兒子,沒說啥,隻是把他往中間又推了推。

張弘的部曲顯然也不是有心氣的,看著大胡子隊伍人數突然膨脹,明顯騷動起來。

有一兩個還不時的朝身後的祠堂瞅,顯然是要等張弘他們出來,好拿主意。

趁對麵慌了神,大胡子低聲和張黑子吩咐:

“黑子,你機靈些,先走,俺在社外頭的馬樁拴著一匹馬,你騎著趕緊回山裡。

你不是俺們教裡的人,一會俺怕護不住恁。”

“道使,非是黑子不識得高厚,黑子就認個死理。

雖是個頑物,但也從來沒把朋友留下,自己一人落跑的。

丟命可以,但這個‘義’字,死都不能丟。

道使,你就彆勸了,黑子就看看,這張鐵戶和那劉公,怎麼取黑子這黑首,

哈哈!讓他們來。”

“好!”“彩!”

見張黑子說的氣壯,大胡子和身邊的裡民不約喝彩。

但張黑子不想走,張衝卻恨不得拔腿就走。

雖然被父兄們圍在中間,但他一點也沒有安全感,此時他鼻頭上的汗就止不住的冒。

三天前,他還是一個現代人,長那麼大,彆說見過血,就連打架都沒見過幾場。

而現在,這兩夥古代人明顯就在火拚的邊緣。

彆看他們這邊人多勢眾,但一共武器就兩把,其中一把還是短小可愛的解牛刀。

而對麵不說武裝到牙齒,但也基本是全副武裝。

再加上父兄們額頭上綁的黃帶子,更讓張衝血衝堂頂。

他是知道自己處在啥年代了。

漢代,戴黃巾的農民,再聯係前麵大胡子說的什麼道。

他哪還不明白自己穿到了東漢末年,還成了太平道的一員。

這回完蛋了,有金手指都救不了。

不過就眼下來說,也有個好消息。

通過金手指,張衝看到對麵那十幾個部曲,隻有兩個人頭上有窗口,都是“環首刀術,掌握”,看來都是不如大胡子的。

張衝內心過著個七重八繞,場上又起了變化。

許是大胡子氣勢太盛,張弘的那些個部曲中有個不耐了,捏著環首刀就衝上去。

此人頭裹青巾,身穿一領對襟長袖,袖口用紅色束袖緊著。

下擺大袴,足下躡麻履,一副利落武人打扮,單看賣相已是不凡。

他雙手持刀柄,衝著大胡子持刀的雙手就是一個斜上挑,人隨刀走,迅如飛鳥。

張衝看到這一幕,差點呼出來。

原來這該死的金手指一點都不靠譜,它竟然漏了身體素質這一因素。

就拿眼前這武士,刀術雖隻是掌握,但明顯身體矯健猛迅,張衝這個外行人還沒反應過來,對麵一招就抽了過來。

大胡子眼一咪,顯然也是意外,但還是間不容發,一個錯身,然後持刀一扭,以更快的速度側打在對麵的刀身。

中線一破,就是搶身進入,改刀為刺,直插對麵咽喉。

青幘漢還沒反應,刀已停留在咽喉處,駭得一動不動。

大胡子奪了他刀,又一腳踢向他的膝蓋窩,青頭漢登時就跪在了濕濘的黃泥地裡,跪得實實的。

大胡子乜斜著看著他,蔑道:

“身段不錯,就是這刀彆亂使了,不丟臉,就丟命。”

青頭漢被諷得臉黑,就要撞向大胡子刀口。

大胡子沒料到這人這麼烈,趕忙將刀收起,又退回,站在了大夥前頭。

“青奴,你這烈性要用在輕生上,咋不用在練刀上?咋!練刀比死還難嘛。”

本頹跪在泥地裡的青頭漢,聞這聲,身子抖了下,正要囁努幾句,還是放棄了,跪行到一邊,以頭伏地,不敢抬頭。

說這話的,是一個矍鑠老翁,發須稀疏,蓋個施屋幘。

他簡單穿了件單衣,外又罩了層紗縠,執鳩杖,從祠堂緩步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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