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詔書,王甫還不開門接旨!”
其實陽球帶著司隸校尉官徒黑壓壓的過來時,在高台上的王甫就已經知道了。
此時的他,年老體衰,再不複當年和大將軍竇武臨陣廝殺的雄壯了。
國家憐他,放他在家休沐。而這一休,就再也沒召他回去。
王甫自知聖眷日衰,索性就躲在自家小園中,聊度餘生。但誰想,終究是被自家賓客連累了。
自他得知賓客背著他貪了國家七千萬錢,還被京兆尹楊彪抓獲時,他就一直惴惴不安,時刻擔心楊彪會帶人衝進來。
這些天他一直祈禱國家,看在他剿除竇武陳蕃之禍,扶保社稷的份上,能讓他安度晚年。
但誰知,楊彪沒來,司隸校尉陽球來了。
不過這也算好消息吧,相比於楊彪,這陽球也算自己人,能少受罪,到時候再費點錢財,找老曹疏通一下,再求一求國家,沒準這事就過去了。
想罷,他就帶著兩個乾兒子,換了身白衣,命人大開中門,自投了。
陽球沒想到事情辦得這麼順利,隻是讓審配吼了一嗓子,這姓王的就帶著一家白衣自投了。
果然,這些閹豎沒卵,也就沒了雄氣,稍一嚇,就俯首就擒。看來曹節等人也不足為慮了。
陽球讓人喊來簿曹從事並各曹書佐,先行查封王宅,然後輕點家產,一並造冊。
他沒忘記國家要的是什麼。
然後就押著王家“父子”三人,投入詔獄了。
這洛陽詔獄可以說是凶名在外。
自明帝時期楚王大案,數千大吏死於此處,到最近的兩次黨錮大禍,無數海內名儒,負一時之望,投入這詔獄,也是個死。
陽球係送王家父子三人入詔獄時,段熲已經老神在在的躺在囚室內。
詔獄的恐怖場景,對於這個戎馬一生的悍將來說,和喝水一樣尋常。
陽球也沒管段熲,反正遲早有這老革受的,他現在要先好好炮製這位王大宦官。
當王家父子三人被送到審訊室的時候,看著這些鞭棍火盆,王甫已經哆嗦的說不出話了。
還是他乾兒子王萌,囫圇著說:
“方正兄,是不是弄錯了呀,不該如此呀。”
火光下的陽球,陰森一笑,分外恐怖:
“什麼對錯的,甭管是誰,來這裡,就得先過一遍咱詔獄的五毒再問對錯。
不過,你也不著急,先從你老父來,你輪到後麵,也算看在咱們同僚一場了。”
王萌和他是同期的議郎,真真的是同僚。
說完,陽球就目示手下刀筆吏動手。
幾個赤膊的雄壯刀筆吏,抓住王甫就拷在了刑架上。然後一個手握細鞭的黑漢,將鞭子過了一遍鹽水,就掄著朝王甫抽。
可憐王甫耄耋之年,平日錦衣玉食,何曾受的這罪,頓時發出豬叫。
但這沒完,這邊鞭笞剛過,那邊就有人持棍就打。後麵又是火烙,又是夾棍。隻把老頭折騰的沒了氣息。
但一桶水灌來,又把老頭澆醒了。王甫全身肌顫往後縮,用求饒的眼神看著陽球。
王甫的乾兒子王吉這會嚇得屎尿都崩出來了,這位在沛國殺人數萬的暴虐之徒,沒成想,被這五毒之刑,給嚇得尿崩。
王萌沒管那不成器的弟弟,自家有此禍,一半原因就在他。
他跪著抱著陽球大腿,哀求道:
“方正,我父子就算犯了死罪該殺,也請念在我們同事一場,寬恕我老父,彆讓他受這樣的折磨。”
誰知陽球一腳踹開了王萌,唾棄道:
“行了,你父子三人殺了多少人,都到這地步了,也體麵點。”
王萌沒想到陽球這麼決絕,他難道忘記自己仕途順利,是誰之功了嗎?
他登時就罵道:
“小兒,你忘記以前是如何像狗一樣巴結我們父子?如果不是我父給你做媒,你能納中常侍程璜之女?
不是因為你是咱們宦官之婿,當年你做高唐令的時候,被你長官周崇收捕,你就死了。
你彆以為投靠了那些清流,你就真的清了。你現在乘人之危,恩將仇報,我看你明日是什麼下場。”
陽球眯著眼,放任王萌在那喊,見他結束,悠悠道:
“說完了?還有沒有話說?沒話說了,那要這嘴也沒用。來人呐,以土窒其口,給我撲殺了。”
“喏!”
一旁候著的刀筆吏們,冷不防聽到這些勁爆的消息,正手足無措,聽到上司吩咐,立馬使十二分力。
這個往王萌嘴裡塞土,那兩個就掄棒就打,棰棍交加下,王萌嘴角血溢,頭一歪。
王萌,箠撲死。
那邊王吉這會已經縮在角落,看到陽球持著白挺過來,嘴上哀嚎:
“你彆過來,我有錢,我有很多錢,都給你。我不想死啊!”
陽球看著著孬貨,輕輕說了句:
“我說了,若我作司隸,爾曹安得活乎!”說完,掄起白挺,就砸向了王吉的天靈蓋。
王吉,摜頂死。
看到兩個乾兒子死在麵前,縱是王甫再無情,也留下了淚水。可無用,隨後,一包包灌滿土的麻袋摞在他身上,轉眼間就被埋了。
王甫,悶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