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腳痛(2 / 2)

犁漢 請叫我陳總長 7230 字 2個月前

“大丈夫當如是!”

但還是那句話,世間的快樂與痛苦都是永恒的。

當張衝等人品嘗著大勝的喜悅時,百裡外的東平陵也正發生一場關係泰山方的事情。

卻說張弘老兒獻策荀緄,招濟南國諸豪強兵清理擴張到土鼓縣的泰山盜。荀緄就召了功曹高綜來商議。

高綜聽出了荀緄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這事是他荀緄履郡的第一件事,他想濟南豪強能鼎力支持。至於府庫空虛的事情,他就不追究了。高綜哪有不允的,他又不在乎出兵伐誰,反正又不是自己上戰場,他在乎的是荀緄默認了濟南豪強對貪墨錢財的占有。

所以事情很順利就推進下去了。有一件事張弘沒說錯,就是濟南、齊國、泰山等地豪強在二十年前都受外兵大擾,鄉野塢壁都或多或少被勒索、青苗被踐踏。是以,這次泰山盜眼見著又有新的魁,又想再次出山,那他們自然要扼殺在萌芽中。

隨後由高綜作為中人,以軍曹長王亢和賊曹長國雍為將,募高、國、劉三大族兵、並各縣土豪十六家土兵,又募閭左遊俠、城中武弁,以土鼓縣金、張、嚴等族為向導,就在城中聚兵,準備勘壓西出土鼓縣的泰山賊。

所謂大兵一出,千頭萬絮,自然不是那麼快就能發兵的。而這個消息自然就被濟南國寺裡的徒隸、隸妾們知道了。他們趁外出采買的間隙,將消息送給了石崮山在東平陵的朋友,閭左遊俠婁忠。

婁忠是東平陵外的農家子,不事生產,又為人湖海,樂善好施,常濟人左右。但實際上他也是個窮餿,四日倒有六頓饑。平日與人傭耕換來的粟,除了自己吃就是散給了附近的流民。他這種窮豪的性子,自然惹得兄嫂不快,將其攆出家門,自謀生路了。

後來,婁忠給自己找的生路就是給石崮山的好漢送信。這個活,錢多事少還離家近,所以婁忠一做就愛上了這差事,成了石崮山有名的哨探。

這日他在市內照常扮做販薪柴的樵夫,一個眼熟的官署徒隸借著買柴,悄聲說了一句話,讓其送到石崮山的鑽山虎。

這消息讓婁忠一驚,裝做若無其事就要收攤出城。

但就在出城時,他被一夥巡兵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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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又是他婁忠,隻是此刻他不再是一名樵夫,而是一名拿著長矛的徒附軍。

就在剛剛,他被巡城的看到,要其出符節,見他是個無地的閭左遊俠,就將他扭送到了城外的這片兵驛。

這裡,不時有像他一樣的閭左浪蕩兒被押入兵驛。婁忠的薪柴已經被充公,他自己在報了姓名後,就領了個符節竹片來到了一片幕區。

此刻,帳幕內的軍吏正調笑著這幫新來的徒隸兵,還是不是棍棒交加,徒隸兵們慘叫連連。

這是軍中下馬威,給新兵一個訓戒,好叫他們知道這軍中,你到底該聽誰的。

婁忠這邊剛進來,就有一軍吏嗬斥:

“跪下。”

誰知那婁忠也是個耿介的,脖子一梗,就道:

“我乃奉春君之後,不得辱我。”

那軍吏一驚,下意識就收手了,他轉首就問其兄:

“兄,這奉春君是咱們濟南哪位貴人?”

其兄也是不知,但見婁忠說得煞有介事,也不敢怠慢。他將其弟拉到一邊,就對婁忠拜道:

“仆東平陵高瑾,攜弟高瑜,給君賠禮。我弟莽撞人,多有得罪了。敢問奉春君是哪位貴人?”

沒錯,這幕帳內的軍吏就是城門吏高瑾、高瑜兩兄弟。之前他們抓管承不成,失了進步之階,就想到這軍中搏個出路。聞國相大點兵,忙帶著其弟就來應募。隻是不知,為何那上進的薛州竟沒和這兩兄弟一起,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聽得高瑾問,這婁忠下巴一揚,傲道:

“先祖姓婁諱敬,當年高祖定長安,有其功。”

本還躬著的高瑾聽到這話,腰也不彎了,他衝著其弟高瑜,手一張。

高瑜納悶,這是乾啥。

“把棍給我。”

高瑜不明就裡,下意識就將短棍遞了過去。

隨後高瑾綽起棍就對著婁忠,就是劈頭蓋臉一頓抽,邊罵:

“好個狗奴,還敢消遣你乃公。你個四百年前的死剩種,也敢拿到乃公麵前做勢拿調?”

這婁忠真硬,就是被笞,也還硬挺著背。

高瑾氣急,邊抽邊罵:

“給乃公跪下。”

誰知,那婁忠回了一句:

“腳痛,跪不下。”

高瑾氣笑了,連說了三聲好,突然拔出刀架在了婁忠脖子上,罵道:

“你是腳痛哈!一會我讓你脖子痛!”

說完,一刀就斫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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