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神勇(1 / 2)

犁漢 請叫我陳總長 7225 字 2個月前

望著身後追兵一點點迫近,張衝握了握手中的牛角弓,汗涔涔的。

身後蔡確低吼:

“渠,咱們和他們拚了吧。”

此時,他拿著個鐵殳杵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在那喘著氣。原先他用的骨朵早已經折斷,他這把包鐵殳就是郭祖的,郭祖跛著,使不上這種大兵刃。

蔡確如此喊,郭祖和那兩東平陵信徒也作此喊。

立在最前的張衝聽出他們的不甘心,誰能想到本是盟友的同道不僅坐壁上觀,還斷了他們的後路,而原先以為是叛徒的張狗驢,反道舍生取義。

這辣娘的是什麼世道!

誰才是好人?誰又是壞人?

他張衝也不甘心,這擱在誰身上甘心,但想在多也無用了。他冷靜的觀察著四周,想看有什麼合適的地方可以作為據點暫時抵禦。

但這臨東門的地方哪有什麼高點,放眼望去,隻有前方黑壓壓擠過來的敵兵。

罷了,一切都是我張衝的因,所有才有了今日的果。

張衝望著後麵的兩個東平陵信徒,見他們血麵披發,麵容堅毅,咬著嘴唇不發一言,在此刻頗有一種視死忽如歸的氣魄。

張衝感慨,問道:

“你兩是好漢子,就是可惜今日要和我張衝一起死在這裡了。還不知道二位姓名呢?”

其中一人抱拳,回張衝:

“張渠,俺叫田進,他叫石恢,都是道使的扈兵。咱弟兄兩能和張渠一起死,是我們的榮幸。”

他邊上那個叫石恢的,一直點頭。

見這兩人憨直,張衝哈哈大笑,然後一斂,指著前麵壓來的敵兵,肅聲道:

“那好,咱們就先殺了這些狗賊,然後咱弟兄幾個一起上路。”

他話剛落,就有一根麻繩啪地一聲落在他們麵前,然後就聽城上傳來細聲:

“下麵的是張渠魁嗎?我叫單鳴,聞君困厄,特來相救。”

沒錯,這個自稱叫單鳴的,正是兩年前小爹返回曆城時,半道加入的那個太平道勢力的小魁。

這人被東郡的梁仲寧擊敗後,就投靠了其師唐周,但很不受待見。不光撈錢沒他,就是連日常也是被頤氣指使。

單鳴早就不想在唐周這裡呆了,他聽樂安郡的徐和急公好義,是個愛士的,就有心想去投靠。

但在今個白天,他偷聽到了唐周對下麵人吩咐,要弄死張衝。

張衝?泰山方的渠魁?

單鳴也是做過一個小魁的,哪個渠魁更有前途,他自然有自己的體悟。以這青州道來講,這些個渠魁中,他單鳴覺得泰山方最有發展前景。

首先那張衝是人公將軍張梁的衣缽弟子,這背景在教中就已經是尖尖的了。然後泰山方還能戰,從這兩年的流出的戰績,這泰山方可以說是青州第一強兵。

沒聽之前齊國那些個同道,每每提到泰山方雖然有這個那個不滿,但隻一條是公認的,那就是泰山方,真能打。齊國太平道是和泰山方一起並肩戰鬥過的,他們的話,單鳴信。

除此之外就是其魁張衝好收降人。這也是在他們青州太平道傳的小消息,據說張衝每每戰一敵,就收一將。如此大胸懷的人,應該是能收納他單鳴的。

所以聽到唐周要害張衝,他就有了雪中送炭的心思。但他素來功利又內怯,即便知道這信息,也未提前傳給張衝,而是想在張衝困厄時才施以援手,如此收獲才夠大。

在原先的安排裡,祭孫是讓幾個潛伏在東門吏中的太平道給張衝他們放繩,然後縋城走。但今天入暮,濟南渠魁唐周就讓人來傳命,讓他們晚上就不要值守了。

唐周作為濟南太平道渠魁,他的命令自然是要聽的,所以城頭一時就撤了個乾淨。

從這裡也看出,太平道對原有濟南城防的滲透已經到了何種程度。

那邊門吏一撤,單鳴就自己偷摸著上了樓。他計劃好了,等張衝等人一來,他這邊就放繩,然後和張渠魁添油加醋說一通,唐周如何如何,他單鳴如何如何,不如此,不能顯示他單鳴義重。

但單鳴的內怯又差點把事辦砸了。他是萬萬沒想到,張渠魁等人是來了,但是他後麵還綴著一大波東平陵郡卒。所以臨到頭,他不敢放繩下去了。

之後他就在城頭上做了一係列激烈的心裡鬥爭,一時覺得富貴險中求,一時又覺得安穩萬萬年。直到張衝在樓下壯氣求死,單鳴聽得真切,那一刻他真的赧然,汗出至踵。

像張衝這樣的英雄,不應該這樣死。

就被這麼一激,單鳴將繩子放了下去。

沒真的處在絕路上的人,是無法理解絕路逢生的喜悅是有多濃烈的。當麻繩從天而降時,饒是張衝都有點禁不住,更遑論他人。

但他們知道輕重,郭祖摸了下自己的傷腿,傷感道:

“渠魁、阿確,你們走吧。我廢了,在這裡給你們遮護。”

蔡確急了,他和郭祖情深意篤,如何看他在這裡死,他正要罵,張衝攔住了。

張衝一把就將繩索塞進了蔡確手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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