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規矩(2 / 2)

犁漢 請叫我陳總長 6815 字 2個月前

就這樣,一個有印的符節,生效了。

張衝將這個符節再次丟給武庫長時,明顯看到此人舒了一口氣,然後這武庫長再沒多話,忙讓人去邊上集合匠人,依令行事。

集合匠人的武庫吏沒得庫長的具體吩咐,所以自作主張就各色都抽調了。反正就是押運個甲械,有把子力氣的都行。

所以,竹篾匠、泥瓦匠、刀匠、甲匠、拉針將、木匠,統統被歸攏到一起,來武庫幫張衝的人一並裝運甲械。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看到這些人還在繼續搬,武庫長有點焦躁了。

他挪動著踱到張衝這邊,囁嚅道:

“謁者,這到底是要多少甲仗啊,這不能再搬了,沒~沒車了。後麵多累著弟兄們啊!”

他身後的武庫吏們見到自家庫長這麼怯弱,都赧然以愧。但他們很快就缺然以慄,因為他們見到對麵馬上之人,已經抽出刀,架在了武庫長的脖子上。

這會,武庫長不抖了,對麵刀拿得穩,他要是再抖,自己脖子上都得拉出血口子。他訕訕一笑,道:

“這位謁者,這是咋滴?咋動起刀的。放下,趕緊放下。”

說著他的手,就要抬起將脖子上的刀推開,可這刀就是穩穩的立在脖子上,這下這武庫長生氣了,剛要訓斥,就見張衝手裡的刀,一退一展,然後這武庫長的頭就被砍掉了。

這下子武庫吏們都知道怎麼回事了,但沒人敢反抗,因為他們已經被這些騎卒給圍住了。

張衝甩了一下刀上的血漬,隻說了一句:

“互相給邊上人綁了,眼睛也蒙起來,然後開始轉圈。誰敢停下來,誰就是死。”

武庫吏們一陣騷動,其中有個膽大的小聲問道:

“這位魁,咱們也沒有布沒繩的,也綁不了啊。”

他邊上的正好是奚慎,他哈哈一笑,就揮過去一刀,直接把他的衣袴給撕了。然後奚慎指著地上的布絮,笑道:

“這不就有了嗎。”

最後,這些武庫吏們終究是被扒成了光豬,縛著手,蒙著眼,開始在那轉圈。直到車輪的粼粼聲止,他們才暈倒在地上,長呼一口氣。

終究是保住了一命,終究是武庫長抗下了所有。

就在他們伸手要摘下眼罩時,一個咳嗽聲響起,所有人都僵硬在那了,直到很久很久,他們還是沒人敢摘下那眼罩。

後麵,時間還夠,張衝就又去戶曹,掠走了今年要上計的錢,具體有多少,他們也沒數,反正金銀銅滿滿當當裝了六十箱。

然後張衝還起了糧庫,任附近裡舍的黔首們隨意搬,這些東西他都帶不走。

最後,在晨曦微露中,張衝帶著三百輛大車,六百多匠人,打著東平陵的旗號,沿著直道施施然的就回泰山了。

因為有濟南相的官印在,這一路張衝還不斷調發沿路的牛馬大車輜重民夫,直把這當成了一次行軍拉練。

而這一路也不是沒人懷疑過張衝的,有些心細的鄉吏,見到那深深的車轍,就知道這裡麵裝的東西必然是金子。

但正因為大家都是聰明人,皆默不作聲,隻當是上麵自有安排。但等張衝帶隊走到土鼓縣東的一處丘時,到底遇到了不聰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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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死人堆中,荀或緩緩悠悠地醒來了,他用力扒開了身上伏著的死屍,趕緊呼吸著空氣。

稍微緩了會,荀或艱難得爬了起來,他現在是渾身都疼,仿佛那三匹馬撞得不是城門,而是自己。

他看了一下身邊,又努力回憶著,但隻覺得頭疼欲裂。沒奈何,隻能晃蕩著出了城門洞,刺眼的陽光一下子照射進來,讓他出現了短時間的眩暈。

好半會,他才恢複了視力,而這一看,就把他給怔住了。

隻見此刻的東大街死屍遍地,旗幟、兵刃隨處可見。而街兩邊的民舍,不時傳來哭喊聲,能時不時見到亂兵和盜賊進進出出。遠處,在曹寺方向,還能看到鳥鳥黑煙,他心中一緊,掛念在樓中讀書的父親。

荀或看到一夥穿著伏氏部曲號衣的兵丁正從城南開過來,他趕忙上前,正要作揖,就見到這隊兵為首者正是他為父親延請的幕僚,北海王修。

王修看到荀或此刻的行止,也大吃一驚,繼而默然。

當荀或問這是發生了什麼,王修半天也不回複,隻是對荀或深深做了一揖,哀歎:

“荀君,請節哀!”

之後荀或就木了,整個天地都開始晃動,他看到王修又說了很多,但荀或怎麼都聽不清,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

從現在起,他荀或,沒爹了。

然後啪的一聲,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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