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章萬句,不出乎「致人而不致於人」而已。」
嗯?此言一出,張衝對著李弼是真正的另眼相看,這是個人才。
為何?
在張衝看來,他將人才分為三個梯隊。
第一梯隊者,能用而不能言。就是自己有實踐能力,但並不能準確講出自己的所思所想。
第二梯隊者,能用能言。這類人才已經能將自己的實進行總結提煉,對自己實踐過程的諸多地方都能和彆人交流清楚。但可惜,要言太煩,不能讓一般人聽懂。
而第三梯隊者,就是能用能教。能將提煉的再進一步提煉,用十句話講述的部分,最後一句話就能說清。此時這人已經對自己所實踐的領域有了非常高的理解。….
如果說先前李弼說正奇,說了那麼多,那算是第二梯隊人才。因為他也就是和張衝這樣有帶兵經驗的人講,才能溝通。但凡一個沒帶過兵的,根本不知道李弼在說什麼。但李弼最後那話卻是直接升成第三梯隊人才,那句致人而不致於人,道出了兵法的精髓,甚至是全部奧義。
這和張衝自己提煉的不謀而合,張衝就認為兵法之道就是一句:
「掌握主動權。」
所以,對李弼,張衝特彆滿意,這邊立馬感慨:
「有二位相助,何愁大業不成。」
但張衝這邊話剛落,那剩下的三人中,出來一人,直接反駁:
「此言大謬。夫以力爭雄,力有時窮。以智稱長,智有時短。渠魁以李氏二兄弟為走狗,欲以智力爭天下,吾見之必亡。」
這話一出,李輔李弼二兄弟皆怒目而視,其中李輔雄勇甚弟,氣烈更甚,他直接罵到:
「哪裡的酸腐在這大言不慚,妄自矜誇。不知道有和見益於諸家?」
說這話的這人,身上的衣袍滿是補丁,但目有精光,被李輔這樣的豪傑怒斥,都能晏然自若。
他不理李氏二兄弟,而是直接對上首的張衝道:
「將軍。智力使亂,名分得安。如一兔走街,百人追之。何也?分未定也;而積兔滿市,人過而不顧,非不欲兔,實分已定,不可爭。此才為長治久
安之策。」
張衝悚然,與邊上的何夔互視一眼,皆看出對方眼中的震驚。有這般見識的,為國輔都夠了。
然後張衝立馬走到此人跟前,拜道:
「先生大才,隻一言就讓人豁然開朗。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這人也很滿意張衝的禮賢下士,知道這是個識貨的。說白了,像他這樣的法家之士,就是在識貨的人手上才能發揮作用。
心中滿意張衝,此人也不敢拿架子,忙躬身回應:
「不敢勞將軍大禮,仆姓趙名達,琅琊莒縣人,當不得大才。」
張衝擺擺手,意思就是我知道的,這些客氣話就不用說了。
然後他就看向後麵二人。前麵的李氏兄弟和趙達已經非常讓他驚喜了,這二人不知有和本事。
二人中一個帶進賢冠、套草鞋,穿麻衣的年輕士人上來恭敬道:
「仆無所長,無以教將軍。隻希望將軍能豁達大度,知人善任,不嗜殺人,能倡仁義,收人心,勿貪子女玉帛。昔者秦亂,漢高起布衣,豁達大度,知人善任,不嗜殺人,五載成帝業。今元漢綱既紊,天下將土崩瓦解。將軍效漢高故事,法其所為,大業未必不能成。」
「先生大名?」
「泰山梁父範常。」
張衝滿意,這也是個人才,好好培養一下,可以留置幕下做個掌書記。之前的李氏兄弟可以做爪牙,法家之士的那個莒縣趙達可以掌軍法,稽將帥不法。後麵沒問題了,就可以和何夔一起協讚文書機密。
收獲了滿滿一波人才後,張衝轉向了最後一人,這人比其他四人都要狼狽,鼻青臉腫不說,還猥猥瑣瑣,看著就讓人不喜。但張衝自然不會以貌取人,溫言笑道:
「君可有教我?」
那人臉上一紅,有點羞愧的樣子,勉強穩住顫抖的腿,鼓氣勇氣道:
「我是本縣縣丞,吳用。會做官!」
「無用?你不是會做官嗎?怎麼叫自貶無用。」
吳用臉更紅了,囁嚅道:
「仆姓吳名用。」
96.
請叫我陳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