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軍由於兵力有限,並沒有圍濮陽四麵,而是隻在城東紮營攻擊。所以離狐的五百兵直接從城南入城了。
正所謂否極泰來,隨後兩日,曹紹時運來了,白馬、燕縣等地的兵都陸續開進了濮陽城,尤其是燕縣兵還借了外兵,即陳留酸棗兵八百。這樣一來,到了六月十三日,濮陽城內的軍勢已經膨脹到了四千,已能與城外泰山軍分庭抗禮。
但混亂也隨著這些外兵入濮陽而出現了。
此末世之兵,普遍存在一種現象,即遇賊鋒已氣奪,縱抄民物轉心雄。他們打仗孬,但抄掠個頂個的好手。
離狐、白馬、燕縣的兵還好說,畢竟也是東郡本地兵,鄉裡鄉情在,也不好做得太過分。但也是驅趕了好大一片裡舍出來,自留用作落腳處。
他們來救濮陽,難道讓他們睡街上?有這個道理嗎?
而酸棗的八百兵就過分了,他們仗著自己是援兵還是外兵,肆意奸淫抄掠,遇到喜歡的,即綁入軍營,使得濮陽民意沸騰。
但曹紹不管不顧,隻是每日宴請諸將,置酒高歌,曹紹有理由高興,因為他突然發現,原來打仗竟然是可以發大財的。
隻要簿書虛冒一篇開,帑金千錢滾滾來。
他在幾個積年老吏的幫助下,不斷造假帳,虛開損耗。明明外麵一仗沒打,他這裡已經損耗箭失幾十萬了。而這些錢,曹紹沒有自己獨吞,而是大方的和這些外兵一起分享。
他曹紹不傻,抓住這些兵子,他才能平平安安。
但可惜,六月十五日,一隊自稱是黎陽營的騎兵出現在了城北,說要入城援助。
北門守備是衛國縣姬氏族人,也是最早入援濮陽的豪強兵。其家族是古衛國之後,一直享配食,與漢家休戚與共。
這人從縋下的竹筐裡看著代表黎陽營臧榮的符節、印牌,沒有一絲差錯。他知道這臧榮是黎陽悍將,手下的黎陽營更是屢次出塞的勁旅,所以沒多猶豫就放下了吊橋,讓這夥人進來。
但隨後這些騎兵就開始在城門洞口衝鋒,直接殺入了城內,而緊隨其後的是無窮無儘的敵兵。
這下子濮陽完蛋了。
衝入城的自然是泰山軍的突騎,但那臧榮的符節和印牌是怎麼回事呢?這可不是假的。
確實這東西是貨真價實的,而且就是臧榮身上拿到的。
原來在諸多援兵入濮陽時,黎陽營的臧榮也南下了。他隻帶著一百幽州突騎,就自信的度過白馬,迅速東進濮陽,兼程倍道。
六月十四日,他到了濮陽外卻並沒有入城,因為騎兵入城就沒多大作用,反而在城外可以起到一錘定音。
然後他就發現了濮陽津的漏洞,決議冒險突襲橋砦。其人果然勇猛,帶著百騎就狂飆突進,確實打了泰山軍一個意外,很多人都沒來得及穿上衣甲,那臧榮就殺來了。
但可惜臧榮所衝的那營為南營,關羽正在那營內。
見眾吏士還沒來得及準備,關羽自己披甲持矟縱馬出砦,在臧榮還沒反應過來時,關羽就已經殺到了臧榮麵前,然後沒等其人反應,一矟挺臧榮落馬,隨後其人就被後麵的馬給踏死了。
而關羽獨自殺透了這百騎,汗濕數重,但毫發無傷。
這些幽州突騎都蒙了,一眨眼主將就沒了,然後眨眼間他們就被賊兵給包圍了。他們都是鞭發的烏桓人,情急之下嘰嘰嗚嗚,說的話泰山軍一句都聽不懂,有聽得煩了,馬上罵了句:
“棄械投降。”
這話,烏桓人懂,立馬乖覺下馬跪伏在地上。在漢人麵前,他們總是這樣容易跪下。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主旋律,一漢當五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