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魏艾因為理政頗有聲名,就再次入選中郎入京。之後更是機靈地隨劉宏車架入長安,超拔為京兆尹。
楊彪因魏艾是陽球門客,心裡有點慚愧,畢竟當年是他激將陽球伏王甫,才使得陽球而死的。
所以楊彪就對魏艾有一點補償心思在。此外這人又在地方上殺過宦官的豪奴,就認為可用,以實情相告。
但實際上魏艾早就和張讓等人有了交道,他這個京兆尹就是這麼巴結來的。
所以,除了不知道楊彪怎麼動手,他密謀的一乾事等皆早被張讓等人獲悉。
而對此,楊彪這些人還一點不清楚。
……
楊彪耳尖,突然就聽到前殿內好像有什麼東西打翻了的聲音。
他心裡大疑,再不顧體統,高喊:
“陛下,我等在外祈福,殷殷切切,不知道陛下龍體有沒有好些。”
楊彪的話自然惹來了劉鬆、劉艾、傅南容等帝黨的怒視,怪楊彪打擾了陛下的休息。
但很快眾人就發現不對了,因為隨著楊彪的詢問,殿內竟然鴉雀無聲。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陛下已經……?
還不等他們想到最壞的結果,裡麵傳來一黃門的召入聲:
“陛下傳召宗正劉鬆、太尉馬日、司空楊彪、司徒趙謙入殿。”
對於這個詔令,除了楊彪之外沒人有疑惑。
因為這份名單明顯就是輔政大臣的人選,而且非常符合陛下的製衡之道。這必然是陛下的詔書。
所以沒有
任何疑惑,劉鬆、馬日、趙謙紛紛將衣冠正好,就到前殿脫鞋,然後兩邊的小黃門們依次將這些公卿給扶上殿。
但楊彪卻一動不敢動,他現在額頭上止不住在冒汗。
因為心裡有那些事,所以在聽到要召他入內的詔命,楊彪第一時間就覺得不可信。
他轉頭望了一眼後麵的劉範、孟琯等人,從他們的臉上也看到了不安。
這個時候孟琯已經顧不得惹眼,跨步走到了楊彪一邊,抓著楊彪的手就勸:
“司空,恐有詐,萬不能入內。”
楊彪心裡也是這麼想的,但陛下有詔,他如何能不入內?而且,他自認為謀事嚴密,今日之事絕不可能被張讓這些人知道。
這個時候,那個一直垂著臉的小黃門又小聲催促了下:
“司空,陛下時間緊迫,萬不能再耽擱了。”
楊彪想著裡麵正在商量輔政大臣的人選,他沒有任何理由不去分這聖上駕崩後留下的權柄。
於是,他一咬牙,就利索地脫了鞋,也不用小黃門扶,就闊步入殿了。
望著楊彪的背影,孟琯心裡滿是不安。
第一次感覺計劃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
兩邊的小黃門剛推開殿門,楊彪就看到陛下躺在床榻上,不發一語。而之前入內的劉鬆、馬日、趙謙三人就跪在床榻,低聲說著話。
就在楊彪踏入殿後,後麵的殿門就封上了。
還不等楊彪說話,站在柱後的段珪就走了上來,直接將楊彪推地踉蹌。
然後就聽這段珪道:
“聖上有詔,你何敢怠慢?還不速速上前。”
楊彪知道自己理虧,抿著嘴,默不作聲就踏步上前。
他因為肚子有氣,所以走的時候腰是直著的,然後等他走到距離床榻幾步的時候,下意識就要低頭。
突然,他瞥到了劉宏那蒼白的臉,心裡一驚,接著他就做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舉動。
隻見楊彪猛然就跳到了劉宏一邊,手直接放在了他的鼻子下。
這一摸,楊彪懵了。
他馬上就對劉鬆、馬日、趙謙喊:
“陛下薨了。”
劉鬆三人大驚,他們一直恪守人臣的本分,一路彎腰垂目,不敢看劉宏一眼。突然聽到楊彪說這個話,哪個不驚。
就在三人也要上前試的時候,黑暗中的張讓說話了:
“陛下遺命,要讓三公和宗正一起陪他走。各位公卿,老奴隻能遵從陛下的遺命了。”
也是張讓說話的這個功夫,段珪已經帶著另外一名小黃門拉著條白綾就向楊彪衝了過來。
段珪獰笑:
“司徒,得罪了。這白綾是陛下賜的,你可彆推了。”
但就在他要套住楊彪的時候,一陣劇痛就從天靈蓋傳來,然後他就不知道了。
但在場的其他人可看得分明,確是剛剛楊彪不知道怎麼就從袖子裡綽出個鐵骨朵,然後對著段珪的天門就是一錘。
這一下,直接把段珪的腦袋砸得稀爛,各種紅的白的撒了一地。
這變故嚇了張讓一跳,他扯著嗓子就嘶喊:
“一起上,直接用匕。”
到底還是張讓狠,直接讓
楊彪確實有點氣力,但如何擋得住前後左右的攢刺。
匕首順著內甲的隙縫刺破肌膚。
不一會,楊彪就已經倒在了血泊中,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就這麼眼睛死死地盯著張讓。
而楊彪一死,剩下的劉鬆、馬日、趙謙也被捅死在了前殿。
張讓見大局已定,走到楊彪麵前,忍不住嘲諷道:
“你怎麼和我鬥?你父都隻能在我門下低眉,你哪來的勇氣?”
說完,他就對屏風後的劉協道:
“陛下,大事已定。”
但他一抬頭,就怔住了。
他發現劉協根本沒在屏風後。
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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