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猛然就向東北方向看去。
卻見,夕陽落日下,一片黑壓壓的甲騎突然出現在天際線。
隨後蔡確就看到了屬於飛龍軍的旗幟,他大喜,對前麵的張衝高呼:
“王上,飛龍軍趕來了!就在東北麵。”
此時萬騎廝殺,河風吹起,拂麵的卻是濃烈的血腥味。
此刻張衝亢奮,他沒有回頭,不知道是不是壓根就沒聽到蔡確的聲音。
沒辦法,蔡確隻能縱馬前奔。
但就在這個時候,蔡確的戰馬終於到了極限,突然之間,前蹄一軟,將蔡確甩了出去。
當蔡確被甩出去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看著天上暈染的雲霞,蔡確想到了很多,他想到了自己的一生,但更多的是隨著王上和王後在泰山的那些日子,他幸福的閉上了眼睛。
希望死後,還能為王上而戰!
突然,預想中砸在地上的疼痛並沒有出現。
當蔡確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直接被王上單臂拎在空中。
就這樣,蔡確看著張衝,而張衝卻依舊在衝鋒。
再等蔡確要說話,他整個人就飛起,然後就被張衝拎到了馬後。
接著,他就聽到王上的一句話:
“阿確,有我在,你就是想死都難啊!”
蔡確的眼淚流出來了。
他自覺是一個非常堅毅的漢子,但人生每一次哭泣好像都是因為這個男人。
真是討厭!
某人的矯柔並沒有衝淡這片沙場的血腥,反而讓之更加殘酷。
另外一邊,作為另外一個鋒矢頭的郭祖,在見到蔡確落馬後,整個人都愣了一下,直到見到王上單臂拎住阿確後,他才放鬆了下來。
而這一放鬆,他就感覺肩膀火辣辣的疼,應該是哪裡傷了。
郭祖咬著嘴唇讓自己再精神一點,他猛然叱吒一聲:
“起刀兵,換太平,直叫天下複清明!”
“啊啊啊,我泰山軍來是換太平的。”
“你們這幫狗奴,死來,死來啊!”
郭祖撕心裂肺在吼,身後的橫撞將們也在高吼:
“起刀兵,換太平,直叫天下複清明!”
有人在哭。
就是橫撞將們自己,他們這一刻想到了剛剛落馬消失的袍澤們,他們死了,但他們換來這裡的太平。
此時,他們再唱起這戰歌,悲戚又壯烈:
“起刀兵,換太平,直叫天下複清明!”
張衝聽到了,聽到了後麵的弟兄們在高呼。
他們在奮死,他們在竭儘全力追隨自己。
快了,快了!
張衝又一擊,砸飛了兩個宮帳武士。
快了,快了!
張衝拿出手戟,清空了附近。
這個時候,他終於見到了那大纛下的榻頓。
那大纛下,一個烏桓武士正狂吼,讓附近的宮帳武士下馬護住大纛。
大纛不能斷,單於不能死。纛一斷,軍必崩!單於死,烏桓亡!
這一刻,這些精銳的烏桓貴種們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知道現在是整個族群最危亡的時候。
於是他們發了瘋的奔向大纛,試圖挽救族群的命運。
但一聲哇哇嘶吼從張衝的身後傳來,是蔡確整個人跳了下來。他撿起地上的一個鐵骨朵,對著那些集結起來的烏桓宮帳們發起了進攻。
他一邊衝,一邊喊:
“我,蔡確,泰山軍橫撞軍之左將,誰來討死!”
說完,裹著鐵甲的蔡確就撞入了烏桓人的陣內。
而隨著蔡確後麵的,是一眾橫撞將,他們使著鐵鐧,不管不顧衝入陣內。
這邊是一眾為王命而戰,為太平而戰的武士,那邊是一群為族群而戰,為烏桓天命而戰的精粹。
一開始就是你一命,我還你一命,血腥而殘酷。
而自蔡確跳馬後,張衝胯下的神駿一下子緩了過來,它感受到主人的憤怒,將自己最後的體能用了出來。
一聲傳遍戰場的嘶鳴後,神駿踏白整個飛躍而起,它載著張衝,一下子就跳入了烏桓人的大纛下。
這一刻,在馬上,張衝低頭看到了此前那個烏桓武士,看見了他臉上的驚恐、解脫,懷念。
“啪”
在踏白還未落地的時候,張衝抽碎了他的頭顱。
也正是落地後,他看到了不遠處一個衣著華麗的,帶著鐵麵的武士,他正被一群宮帳武士們架著撤離這裡。
哼!
張衝抽出弓箭,對著那鐵麵武士射去了一箭。
對麵倒地了,烏桓人的天命墮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