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美人(1 / 2)

犁漢 請叫我陳總長 9344 字 2個月前

卻說張旦軍中有一勇將,名李敢。

此人原先是於禁的麾下,後來因功遷轉到了右軍係統,之後改軍後,依舊隸在了張旦的右路軍下。

今日泰山軍照常在河陽城外叫陣,本來今日是輪到另外一個叫史弼的猛將上陣的,但史弼今日拉了肚子,於是李敢就幫忙再輪一陣。

此時,烈日下,李敢挺著馬槊在河陽城下縱馬,剛剛罵了數輪的實際上已經罵不動了。

他本來就是越人,漢語詞彙量不足,然後昨日罵過一遍後就更剩不下什麼了,所以這會也就是翻來覆去那兩句:

“孬種!”、“鼠輩!”。

這會日頭越來越大,李敢索性兜馬回去了。

河陽城頭上的漢將們看到樓門下的那泰山將回營後,終於鬆了一口氣。

任誰被一粗人在下麵罵一個時辰還不還嘴,那都要血壓飆升。不是主將何榮親自坐鎮在河陽城,大夥早就按耐不住火氣出城和那人乾了。

這會見那人累了熬不住了,樓關上的眾人才感覺耳根清淨。

但就在眾人這口氣還沒呼出去,那李敢又飆了出來。

再一次出場,李敢換了一副模樣。

隻見陽光下,李敢赤裸著上身,一條凶惡的豬婆龍刺青從脖頸一直纏繞到胸背上。

隨著李敢在城下挺槊橫變,這條豬婆龍刺青彷佛活過來一樣,張牙舞爪。再加上李敢身上抖落的汗珠,更是閃閃發光。

原來李敢這個越蠻子覺得熱了,索性回去卸了衣甲,就挺著個馬槊又回來叫陣。

他的這幅舉動將樓關上的漢兵簡直蔑視到了穀底,身後的泰山軍歡呼雷動,士氣高昂。

這還沒完,李敢可能覺得河陽關內的漢兵是真的孬,這會語言侮辱也還覺得不夠,又開始做一些肢體動作。

他一會腳勾著馬脖子,踞坐嘲諷;一會跳下馬,將自己腰帶解開,露出個小鳥,開始陣前撒尿。

總之,李敢這會像是突然開竅了一樣,一下子抓住了屬於自己的嘲諷方式。

既然自己語言詞彙不夠,那咱就用肢體語言來侮辱。

而果然,李敢這套操作下來,何榮忍不住了。

何榮是何進的族弟,而且因為他出生的時候,何家已經發跡了,所以何榮幾乎就是以世家子弟的方式被培養的,與那些名門公子沒什麼分彆。

所以誰曾,誰敢在何榮麵前做這等粗俗的事情,於是何榮憤怒了。

他又看了一圈城頭上的吏士們,見他們幾乎都抬不起頭,馬上就是意識到自己過猶不及了,再忍耐下去,可能士氣就崩了。

實際上,何榮已經知道何進軍崩於沁河平原,之後他果斷殺了令兵,封鎖了這條消息,然後謹守河陽城,穩定壓倒一切。

但這會看來,彆人都騎臉撒尿了,再穩定下去,士氣就崩了。

所以,必須要應戰。

但出城挑將肯定不是他何榮親自去啊,他作為主將當然要鎮在後方,再且說了,他自己本人也不是太擅長這個。

於是,他就問眾將,誰願意出關應戰。

但這話出口後,在場的這些宿將們卻一個個低著頭無人應答。

這下子,何榮沉默了。

剛剛咱攔著的時候,你們一個個義憤填膺,一副不將那關下泰山將撕碎就不罷休的樣子。

現在呢?咱不攔你們了,還要放你們主動出擊!

然後呢?然後你們就是這樣縮頭了?

於是,場麵不可避免的就冷掉了。

有一個漢將也是看場麵有點難看,多解釋了一下:

“校尉,咱們這些人一個個都是各軍主將,有個閃失總歸是不值得的。再且說了,哪有瓷器和瓦器相碰的,不值!”

何榮這下子更沉默了。

但他忽然想到了自己,於是又釋然了。

但他話都說出去了,不出個人總是不合適的,不然顯得他們漢軍是真的無人了。

於是,何榮拿眼神掃眾將,直到有個麵皮還沒修煉完的,才硬著頭皮說道:

“校尉,倒是有一人挺合適的,此人原先就是做這等買賣的,一來摜熟,二來就是死了也是無礙。”

何榮聽這話就知道這手下提的人不算多厲害,不然不會說這喪氣話,但這會也沒辦法,隻好問:

“誰?能打嗎?”

那將回道:

“此人是咱京都的遊俠,就是涼州人,去年那於闐使團不是來京嘛,這人就被他們雇傭,一路遮護到來京都。也正是覺得京都繁華,這人就留了下來,並在西市那邊為人周濟困難,掙份傭金。後麵,於闐王子從軍就隸在咱們河陽,現在那人也跟來了。”

何榮馬上明白了,這不就是打手門客之流?雖然他沒有直接接觸過這類人,但南陽老家總有些不方便自己家部曲出麵的事情會用到這些人。

所以他懂得,這類人是真的見利舍命的亡命之徒。如果不玩命,說明你價錢沒給到位。

想了想,何榮還是覺得這事不靠譜,事關軍中士氣的事情,要是讓一個軍外的遊俠來決陣,這本身就已經傷害士氣了。

那建言之將也聰明,忙給了一個理由:

“咱給那人一個軍職,不就名正言順了?”

何榮終於點頭同意了,便問這人是誰?

“楊豐?這人現在在哪?”

於是那將直接指著關後一個正在洗馬的俊美少年,道:

“正是那人!”

望著那俊美如女子的洗馬少年,何榮瞠目結舌,半天才吐了一句:

“可惜了!”

……

李敢是真的將自己手段用儘了,他現在可以真的確定一件事了,那就是關裡麵的漢軍真的都是一群沒卵的,所以在看到他的碩鳥後羞愧得無人敢應。

李敢也是個有自豪感的,對於那群孬貨,他也沒了叫罵的興頭,於是就準備側回陣。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的河陽關開了一條小縫,隨後就見一個披著甲胄,散著頭發的少年騎士懶洋洋的騎著一匹棗紅馬出關了。

李敢一個機靈,當即調轉馬頭,防備被偷襲。

他在軍中可聽了太多這類的故事了,什麼一些險惡的騎士專門縱馬偷襲,不知道多少好漢十分力沒用出一分就被人摘了腦袋。

在軍中,這類故事總是出奇的有市場,正如那句話說的:

“如果你知道自己會在哪裡摔跤,那你就不會再走那裡。”

所以,李敢忙調轉馬頭,將馬槊橫在胸前,隨時準備應戰。

但就這麼一看,李敢就大失所望,遙見對麵那騎士,麵容白淨,像優伶多於像個武士。

而又細看,見這人還一左一右各夾著個馬槊,李敢就更加確定對麵是個樣子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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