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NIVIdIVIcI。
(我來,我見,我征服)
相同的宣言於腦海深處再次響起,一聲聲宛如地獄的喪鐘。蘇牧回顧與祂的兩次相遇,扶桑金海與黃泉神國。
不同的遭遇擁有相似的基點。
扶桑金海的邊上是開雲神話傳說中“歸墟”所在。朝鶴的黃泉神國藏匿所在,正是母巢實驗室的最深一層。
它們都在極深的地下。
如果最後所見的北海龍宮確為真實存在,那這一次意外之旅同樣和“祂”脫不去乾係!
『我不明白。』
蘇牧問出心中困惑:『這個老東西為什麼總是盯著我不放?難道就因為長得比較帥?那祂完全可以去找陳師兄啊!』
『師兄比我可帥多了,形貌、舉止都充滿清冷的神性,而我隻是個有點小特殊的普通人。』
他合理地懷疑,原初之地那位真正想要的、在乎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靈魂糾纏的另一半,是自己不離不棄的最好朋友。
「虞」卻說:『不要妄自菲薄,誠然每個人都是特殊的個體,但我們的特殊遠比其餘人更特殊,就像【完美容器】也分好與壞。』
『慕芊凝是普通的、劣質的。』
『虞詩妃是極品的、萬裡挑一的。』
『關天炎是罕見的、難得的。』
嗯?
等一下,是不是混進去了什麼東西?
『火火姐居然也是……【完美容器】?她她她她……』蘇牧一時間竟有些語無倫次,『難怪,難怪,她從中庭總部回來後總是有些不對勁。』
『你終於看出來了?』「虞」笑著搖頭,為這一對的未來感到惋惜,『其實不對勁的又何止她一人呢?』
『你是說……』
蘇牧眯起眼睛,聯想到另一個樂觀的大男孩——顧離。
『我大概能猜到這個劇本,他們是同學、是戰友、是日久生情的夥伴。但男生卻還不夠優秀,不是因為血統低,而是女生可以“賣”個好價錢。』
『就像慕芊凝那樣!』
想到這蘇牧死死捏緊拳頭,深吸一口氣後,無奈地鬆開,火火姐與顧離的事作為外人根本不清楚其中細節,眼下不能衝動,需要先搞清楚關鍵。
『賣方呢?』
『是她的父母還是……周海叔叔?』
問題問出口,答案也就出現在心中。關天炎是藍血A級,他父母大概也隻是普通藍血,周海可是序列頂端的君王統嗣。
作為老師他如果不同意,並支持關天炎本人,就算是親生父母也說不上什麼。
『我還是不明白。』
蘇牧又問:『君王統嗣的權柄是可以遺傳的嗎?』
『當然——不能!』
「虞」說:『想什麼呢?君王和王嗣都一樣,是隨機產生的,不然黎明世界早就是一攤死水,哪裡還有你出頭的機會?』
『那——』
蘇牧更困惑了,說:『火火姐還能“賣”給誰?周叔叔已經是權傾一方的封疆大吏,頭上就是三大君王,早就沒有進步空間。』
『哈哈哈……』
『沒事彆擔心,這根本就是有價無市的市場,市,市……』蘇牧心裡忽然咯咚一聲,腦海中產生一個極為可怕的猜想。
周海不僅是一位權力者,他更是一位——科學家!是自己父親最得意的學生,而父親的部分理論,已經在朝鶴試驗過。
夜悼詩班的「存律」胎兒計劃。
蘇牧問:『原來這就是你將火火姐與虞師姐擺放在一起的原因嗎?』
『額……』
『雖然但是……你的猜想自有邏輯,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在自己嚇自己。』「虞」說,『你的關姐姐是周海準備的代餐,隻是夏沫的主動打亂了一切計劃。』
『……』
又是因為我?
蘇牧無奈地說:『我真是個禍害,真的該死!不過這樣反而容易解決,無論想得再美好,這終究隻是周海叔叔的一廂情願。』
『所以……』
『我們偏題了!』
蘇牧垂視著地麵焦灼的戰局,緊盯著城樓的敵首,說:『是時候說回我與祂的愛恨糾葛。』
唉——
真是越來越不好糊弄!以往這種時候,隻要小小岔開話題,孩子的思路就會像踩到香蕉皮,一路滑到其餘岔路。
現在八卦完後居然還能拽回主體。
「虞」痛並快樂著。
『我大概能猜出一二了。』
蘇牧摸著下巴,天空的神像跟著摸起下巴,看上去十分不雅,看地敵軍眉頭直皺,以為這是什麼獨特的輕蔑挑釁。
『你說說看?』「虞」笑眯眯的。
她已經想好,一會兒無論孩子說出什麼暴論,自己都會予以表揚的肯定,就算再不合理也能給它圓到合理!
『【完美容器】其實不分男女,就像無論是君王還是王嗣,既可以是男的,還可以是女的,陰陽總歸均衡。』
蘇牧向她發問:『其實我也是一個【完美容器】……對嗎?』
『……』
死寂。
黎明神國的大殿之上,「虞」沉默地站在那裡,麵對孩子的提問,她根本無法回答,因為他猜對了!
『呼——』
蘇牧長舒一口氣,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世界,不回答本身就是一種回答。
『剛剛我就在想。』
『【完美容器】不是隻有生育價值,我之所以一直徘徊在這個誤區,不過是因為慕芊凝的例子。但她不是繼血種,生育價值就是她最大的價值。』
『虞師姐給了我全新的思路。』
『【完美容器】尤其是極品的,也可以成為神明降世的容器,這裡的神明應當特指世界之外的神明,亦或者是宇宙星空的存律。』
他問:『原初之地的那位……就是饞我身子對吧?』
『是!』
「虞」點頭,給出堅定、肯定的回答。
『祂下賤!』蘇牧憤憤評價。
「虞」進一步解釋說:『因為「伊蘭佩文」定下法則,非黎明之裔不得入此間世界,因此存律、外神想要進入隻有兩個辦法。』
『第一,打死「伊蘭佩文」,顯然祂們做不到,也沒誰可以做到。』
『第二,尋找一個傀儡亦或者是替身,潘蒂婭就是傀儡,虞詩妃就是替身。』
蘇牧眯起眼睛,他聽到一個命運的玩笑:『主角小姐其實不是主角,而是「存律」的傀儡?』
『應該說,因為她是傀儡,所以想要成為……主角!』「虞」糾正其中差彆,『我很喜歡那個女孩,想要邀請她跳一支舞。』
『咦~』
蘇牧趕忙說:『雖然我欠你一天使用權,但是你可彆拿我的身體乾壞事,這要是讓夏沫知道了,感覺我倆能被她生吞!』
『我不怕。』「虞」肩膀一聳,『反正疼的不是我。』
『……』
『我怕疼啊!』蘇牧叫出聲,『她現在是君王,不是藍血A+了,君王打君王是會感覺到疼痛的!』
『好吧~好吧~』
「虞」搖著頭,說:『答應你了。不拿你身體去做奇怪的事情,其實你不用這樣背著包袱,你小時候乾的那些事我都不稀得說……』
『啊啊啊!那還是彆說了!』
蘇牧的臉一下子紅了,有限的記憶裡最先跳出來的,就是當著隔壁病房姐姐的麵,搶她的口紅“亂塗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