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態度堅決:“這一次我要嘗試去更深的地方,不方便帶著你,你留下看護大軍。就像你說的,沒準會發生什麼意外的事情。”
“教宗大人,您要去嗎?”
“……”
火苗沉默片刻,在小伊鉑斯的鎧甲上浮現,說:“如果真有你們說的那樣詭異,我還是不去為好,我現在的狀態太過弱小,經不起大風大浪。”
“你的靈魂太過強大,我無法通過寄生你獲得保護,對我來說你才是最危險的那個。”
“行!”蘇牧點頭。
“哦對了,還有你。”
他看向小伊鉑斯,說:“在這裡記得要聽姐姐的話,不要沒事到處亂跑。目前這片區域已經被多次掃蕩過,所以看上去並不危險,但是越靠近南方就混亂。”
“一定要聽話,不然這就是你的最後一次遠征。”
“嗯嗯!”
小伊鉑斯眼神清澈、乖巧點頭,他被剛才的神明偉力嚇得不輕,以前在城邦哪看過這樣的大場麵。
他同時十分好奇:那把巨斧如果落在聖山上,能不能直接將城邦劈開?
這想法真危險!
“上將軍先生。”
“吾神。”
“這裡就拜托你全權指揮,直覺告訴我這一次一定會有不一樣的收獲。”蘇牧視線的餘光落在小伊鉑斯身上,帶著些許期待。
什麼樣的事情最值得期待?
答案:變量。
無論這種變量是好還是壞,但隻要有變量就有破局的辦法,靜止不動的死水才是真的無解。這孩子是他見過的第三個,能夠改變血脈的人。
第一個是自己,第二個夏沫,第三個就是小伊鉑斯。
血脈改變一定有著先決條件,儘管蘇牧現在還不清楚具體是什麼,但一定存這種限製,因為「虞」說浮寧寧的血脈無法更改。
差點忘了,還有三禦貴神大社現任少宮司:稻田奈子小姐,但她情況特殊,隻能算是半個。
她隻是拿回了屬於自己的「素戔鳴尊命」。
“走了。”
蘇牧擺擺手,準備離開。
“等下。”
小師妹跑來將一顆紅彤彤的蘋果塞進師兄手中。
“這是?”
“你就當是……貢品吧!”
貢品?
蘇牧哭笑不得,一時分不清這是不是在咒自己,在開雲文化中隻有兩種人配享用貢品,飛升的仙神與死去的祖宗。
她了解開雲文化,但是浮於表麵,又不是很多。
“收到。”
蘇牧咬一口蘋果,吃著自己的貢品,甜甜的、脆脆的,汁水充盈並且遠比其餘蘋果更多。
說完。
他轉身消失在中軍大帳。
一眾指揮官都露出不舍的情緒,但同時又暗自鬆了口氣。和神待在一起無疑是開心的、興奮的,就是有點……不輕鬆。
金白色的流星從天空劃過。
地麵觀測的士兵看到這顆流星,呈現出一種存在與不存在的雙重性,祂飛行一會留下軌跡後立即消失,隨後又在另一空間出現再飛行一會。
速度極快,如果不是因為留下劃破空間的軌跡,根本無法知曉祂的存在。
禮讚吾神!
觀測到這一幕的信徒無不虔誠低頭。
蘇牧停在他親手劈鑿出的烏滸河上,這些坑洞用不了多久應該就會被注滿,但遠處的海洋依舊沒有絲毫影響,海的南方是一片破碎大地,儘頭就是熄魂死海。
想要一探究竟,就隻能東西求源。
算了。
這些小事還是留給遠征軍吧,總要給他們找點事做。
稍作停留後,蘇牧橫渡大海,出現在城邦世界的儘頭,前往是無法越過的結界,就算是擁有信仰之力的他,一樣無法超越這層屏障。
唯一的路就在腳下。
蘇牧低頭,看向無儘深淵。
他在凝視深淵時,亡魂也在凝視他。
……
……
孔維坐在窗邊,總有些心神不寧。
他放下手中的書,捏著鼻梁、閉眼休憩。藍血大軍大多離開城邦,這段時間是最和平的時日,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
大概是看法條看出幻覺了,居然滿腦子都是死刑。
他被自己的狀態氣笑了。
“咚咚——”
“咚咚——”
房門傳來急促的敲打。
“進來。”孔維問,“什麼事?”
“審判官先生。”法警麵色蒼白說,“死人了!”
“什麼?”
孔維站起身來,追問:“案發時間、地點,死者身份,藍血還是紅血?”
“呼呼——”
“呼呼——”
法警大口喘著氣,說:“時間無法推斷,死者是小伊鉑斯的母親,地點就在她家的小院,被人從身後一刀捅穿心臟!”
“目前疑似是盜竊引發的凶殺,小院裡所有之前的東西都不見了!”
“屍體已經腐敗,因為散發出臭味,所以才被鄰居發現!”
“誰?”孔維的眼皮狂跳不止,“小伊鉑斯的母親?”
她的孩子剛剛出征沒多久,母親就被發現死在家中,這究竟是巧合,還是蓄意的謀殺?難怪我今天一天心神不寧。
“走。”
“去現場看看,還有這件事要立即上報白塔議會!”
孔維沒走正路,直接跳出窗子,消失在司法大樓。
他趕到現場時,這裡已經被封鎖,外麵圍了不少民眾。
孩子的母親就死在院落中。
她的眼神是那樣的不甘,仿佛有許多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願亡者安息。”
作為黎明的虔誠信徒,他立即向神明禱告,但這份警示未能傳到蘇牧耳畔,他已經潛入深淵,亡魂隔絕一切彼岸信息。
哪怕是通過神國橋梁傳遞的禱告。
太陽墜入死海。
……
……
1:滸,多音字,hu或xu,xu一般隻用於地名,例:烏滸(xu)河。今:Audarya,阿姆河,中亞地區流量最大的一條河流。
發源自帕米爾高原與興都庫什山脈,最後流入鹹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