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起身,放下窗簾,擋住法場上的真實一幕。
……
……
“老馬克先生?”
“老馬克先生?”
孔維喊著,嘴角泛著笑。
“在。”
老馬克從激蕩的精神風暴中回過神,那最後的一幕,他正好看見一旁的小屋中,兒子哭泣著向保民官小姐跪下。
完了!
他麵色蒼白,手中的“屠刀”有些握持不住。
“該行刑了!”
孔維在一旁提醒說:“拉下這個開關,絞死這個殺人凶手!”
這是一個局。
父親在外,兒子在裡。
老馬克突然收到保民官小姐的邀請,被福珀帶來刑場,在懵神的狀態下突然被當眾宣布為絞刑的執行者。
讓真正的凶手絞死替罪的小醜。
就連安東尼都是一臉驚愕,剛才臉上偽裝出的無奈與心死,一秒破功。心中不停打鼓,是不是計劃已經被保民官小姐發現?
“拉吧。”
孔維在一旁催促著:“拉下裁決絞死這個殺人犯。”
“拉!”
他大喊一聲。
老馬克被嚇了一跳。
“拉!”
“拉!”
“拉!”
“……”
福珀安插在人群中的人開始起哄,帶著全場所有群眾,跟著孔維催促老馬克行刑。
“我……”
老馬克不停喘著粗氣,滿腦都是剛才兒子向保民官小姐下跪的一幕,可計劃就差最後一步,隻要自己拉動杆子就能成功。
賭!
他滿臉猙獰,握緊杆子,拉動絞刑的裁決。
“嗬。”
“真是太令人遺憾了,馬克先生。”孔維走到他身邊小聲譏諷著,“你居然完全不在乎自己兒子的死活。”
杆子拉動,安東尼腳下的木板並沒有打開,人群頓時一種嘩然——
“怎麼回事?”
孔維轉身大喊,明知故問。
手下的配合著回答:“抱歉先生,裝置出了點故障,馬上就能修複!”
“你!——”
老馬克從譏諷中回過神,不可置信地看著孔維。
“以為自己很聰明?”
孔維不依不饒,繼續施壓,說:“依我看是自作聰明!沒事,一會你兒子的絞刑,依舊由你來執行。你是英雄!城邦的英雄!”
“滾!”
老馬克情緒失控,直接掰斷拉杆,向著孔維憤怒地砸去。
孔維完全不躲,任由他將木杆砸在自己的腦袋上,深藍的鮮血從頭頂流下,原本的劇本徹底走亂,騷亂之中福珀帶著白塔禁衛軍開始維持秩序。
“拿下!”
他嗬斥一聲,禁衛軍將襲擊審判官的老馬克按倒在地。
白塔議會的大廳中。
執政官錯愕地看著法場的騷亂,他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鬨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真是精彩!”
他身後,大祭司拍打著手,走進來。
“夏沫根本就沒想過從案件下手,這是你我都不曾想到的。她抓了小馬克,又強逼老馬克,並演給父子彼此看。”
“好,好啊!”
“老東西。”颯迦問,“服不服?”
“嗬嗬嗬……”
龐貝起身,長歎一口氣,說:“烏合之眾啊烏合之眾。”
“卡西烏斯呢?”他問。
颯迦說:“應該跑不了。至於安德烈……”
……
……
法場的騷亂很快就傳到地下室,卡西烏斯公爵不可置信聽著報告,麵容扭曲憤怒,嘶吼著:“蠢貨,蠢貨,都是這個蠢貨,毀了我的計劃!”
“安德烈呢?他人呢!”
刀疤老人說:“不知道,他今天一天都沒出現。”
“砰!”
地下室的大門被踹開。
薇思娜麵無表情地走進昏暗的會場,拿出一張夏沫簽署的調查令,說:“卡西烏斯先生,還有在座的各位,請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卡西烏斯厲聲質問:“我有什麼罪!我是城邦的英雄,黑龍之戰的功臣!”
“帶進來!”
薇思娜懶得廢話。
維內德帝國騎士押著麵色慘白的小馬克走進會場,與會者無不臉色一變,知道自己已經徹底完蛋。
“走吧,各位,體麵些。”
薇思娜讓開路。
看著呆若木雞的眾人,她又補充一句:“不要連累無辜的族人。”
卡西烏斯低下頭,一臉灰敗離開地下室。
“嗯?”
“少一個。”
薇思娜問:“安德烈呢?這位‘大功臣’去哪裡了?”
“誰知道呢?”
卡西烏斯肩膀一聳,徑直離開。
薇思娜走出地下室衝哥哥點點頭,貝洛伯格立即離開直奔議會大廳,留守的三巨頭全部在這,他彙報了行動戰果。
“辛苦你了,先去休息吧。”夏沫說。
“是。”
貝洛伯格看著沉重的氣氛,轉身離開議會,接下來的事不是他可以參與的。但經此一役,維內德殘裔在城邦的地位一定會再上一層。
“砰。”
他關上大門。
“二位。”
這一次夏沫先開口:“該抓的人已經抓了,我希望事情到此為止,不知道你們怎麼看。”
嗯?
雙巨頭均是一愣。
夏沫進一步解釋:“陰謀家的一場小騷亂,原本犯不著這麼大的動靜。隻不過現在是多事之秋,我希望大家可以團結一致,世界很大容得下許多文明。”
“是。”
颯迦眼中滿是笑意,說:“我們剛剛商議了一個提案,關於議會改革,以及我和龐貝的退休計劃。正如你說的,世界很大,該出去看看。”
“我反對!”夏沫說。
“我同意。”龐貝說。
二比一,表決通過。
“這事應該問問蘇牧……”
“嗯?”
夏沫忽然臉色一變,她看到南方的天空,一片血紅的災厄正飛速壓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