涪城,東北校場,陣陣歡呼之聲猶如浪潮。
玄鄉侯高軌與牙門將劉林正在場中赤膊格鬥,四周圍滿了起哄的兵卒。
不遠處的點將台上,劉諶手中握著馬鞭,對身旁的諸葛京說道:“行宗,孤一回來就看見劉林在打高軌,發生了何事?”
“哈哈哈,乃因兩部比拚,劉林的汶山牙兵技高一籌,高軌心中不服,便要與劉林小試一手。”
“如此上火,不知兩部人馬比試的什麼?”
“攀城。”
“那沒事了。”
劉諶無奈搖搖頭,高軌這純屬自討苦吃,汶山羌兵皆來自汶山郡的連綿大山之中,你跟人家比攀城?
校場之中,劉林武藝嫻熟,拳腳剛猛,打的玄鄉侯高軌左支右絀難以招架。
高軌自知不敵,便尋機拉開了距離,無奈認輸。
劉諶一點也不意外,畢竟劉林乃是已故的副軍中郎將劉封之子。
“行宗,大事準備的如何了?”
“回大王,兵糧齊備,軍資囤足,隻等大王決斷。”
“甚好,事不宜遲,召諸將議事,另外將胡濟與鄧艾也一並請來。”
“喏。”
劉諶說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轉身向大帳走去。
校場擊鼓聚將,軍營快馬飛出,不久,諸將畢至。
胡濟聞召而來,心中充滿了疑惑,沒想到北地王竟會召自己前來議事。
入了大帳,正要落座,可卻在驚鴻一瞥之間,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麵孔,令胡濟心神大震,愣在當場。
鄧艾????
活見鬼了?!
他怎麼在這裡?
胡濟瞪大雙眼看了看鄧艾,又看了看北地王,在淩亂之中緩緩坐下。
鄧艾麵色凝重,閉目跪坐,似乎心事重重。
劉諶見人都到齊了,便麵色正肅道:“鐘會糧儘,已自劍閣退軍,接下來,該輪到咱們出招了。”
聽見鐘會退兵,鄧艾緩緩睜開了眼睛,暗自歎息一聲。
陳壽起身,將一副輿圖掛在了木架之上,胡濟正滿頭霧水之時,望見了輿圖標注,駭然失色。
劉諶起身,來到了輿圖之前,側身對眾人道:“魏軍退還漢中,這金牛道上的白水關乃是交通樞要之地,此為兵家之必爭,但若自馬鳴閣道北攻白水實在艱難,所以孤想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眾人目光彙來,心中其實早已有了猜測。
胡濟環視一周,見西鄉侯張瑛等人皆眼中火熱,隻覺得頭皮發麻。
都瘋了,這幫人一定是都瘋了。
鄧艾望著掛架上的輿圖自嘲輕笑起來。
“諸位,孤要......偷渡陰平!”
劉諶話擲地有聲,在眾人耳邊炸裂。
胡濟終於忍不住了,起身行禮,急聲勸道:“懇請大王三思,這陰平小道乃絕險之境,一旦進入可是十死無生,況崇山峻嶺,糧草一儘便後繼無援,如此冒險......”
正說著,胡濟的話頭一頓,猛地抬起頭來,眼中波動漸盛。
帳中一片安靜,眾人都在望著胡濟,麵露笑意。
劉諶見狀,眉頭一挑,手指在空中畫了個弧,順勢指向了像是個透明人一般的鄧艾。
“鄧老將軍已經將路走通了,不是嗎?”
胡濟茅塞頓開,心思通暢起來,是了,自己忽略了鄧艾。
鄧艾無奈起身,從懷中摸出了一方絹帛,雙手奉上。
陳壽上前接過,遞到了劉諶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