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邽大捷,上邽大捷!!!”
鹵城主街之上,快馬飛馳,露布報捷。
縣衙內,劉諶執白與老將鄧艾對弈,正被殺得難以招架之時,主簿陳壽晃動著上邽捷報興奮奔來。
鄧艾本還在撫須輕笑,消息一來,笑容瞬間轉移到了劉諶臉上。
“傷亡如何?”
劉諶拋下棋子,起身關心道。
“回大王,死傷一千六百七十人。”
“給大將軍傳令,好生收斂我軍陣亡兵卒的屍骨,火化後遣人送回鹵城,而後轉運回蜀郡安葬。傷兵亦要全力救治,不可輕易放棄。”
“殿下仁心,臣親自督辦此事。”
“我大漢兵力有限,不可忽視大戰善後之事。”
陳壽領命,交了捷報便火速去辦理此事。
轉身,見鄧艾兩指夾著黑棋正低頭沉思。
“老將軍在想什麼?”
“上邽一破,大王便可坐觀鐘會與司馬龍爭虎鬥了。”
“老將軍就不好奇上邽堅城,我軍是如何彈指而破?”
“三郡兵將官吏聚守一城,互無統屬,與烏合之眾無異,但有變故,自會分崩離析。”
劉諶晃了晃手中的捷報,拍在了棋盤之上。
不愧是鄧艾,對形勢洞若觀火。
千裡之堤潰於蟻穴,鄧艾口中的變故,正是天水功曹許崇。
許崇一把火,將上邽雜兵賴以堅持的底氣給燒了個乾淨。
鄧艾粗略掃了一眼捷報詳情,搖頭苦笑起來。
“自老夫坐鎮隴西以來便連年肅諜,每與薑伯約交鋒總是慢其半步,原來這暗子都已經潛入郡府之中。”
“老將軍,接下來輪到您登場了,天水東門已鎖,還請老將軍出麵,給涼州刺史李憙傳書勸降。”
“自當遵命。”
鄧艾起身行禮,輕輕一歎便往書案草擬勸降書信。
上邽失守,又值冬季,魏軍想自關中殺入隴西可就難上加難了。
漢軍,其勢已成,即便鄧艾心中一直不肯屈服,但也不得不認清現實。
武威郡也隻有涼州刺史李憙的一萬兵馬,想要自涼州反攻隴西,未免力量不足。
況且還要鎮守涼州諸羌胡,大軍也不敢輕易出動。
漢軍再傳檄諸郡縣,一旦羌胡次第歸附,大魏在涼州的統治便蕩然無存。
涼州刺史李憙也將孤懸於外,無路可走。
鄧艾心灰意冷,提筆疾書起來。
劉諶在興奮地在堂中來回走動,接下來就是向上邽屯以重兵扼守門戶,然後在秦涼關門打狗。
至於關中,還是讓鐘會和司馬昭鷸蚌相爭去吧。
想到這,劉諶忽然走到了鄧艾身旁,思問道:“老將軍,你可認識一個姓禿發的人?”
鄧艾停筆,抬頭看來,眼中略有驚奇。
劉諶見狀兩手一拍,妥了!
“河西禿發鮮卑部,有部眾七八千人,現聚居於高平川一帶,其首領名為禿發壽闐,不過年事已高,部落中實際主事之人乃其孫兒禿發樹機能。”
“對對對,孤找的就是他,禿發樹機能!”
“大王找此胡人作甚?”
“胡人怎麼了?這可是個人才。”
“大王怎知?”
“掐指一算。”
鄧艾無語,不以為意,低頭繼續書寫。
伐蜀之前,這個禿發樹機能還代表河西鮮卑部向他送來了書信以表臣服之心。
字裡行間,多怯懦之言,想來也是一草包罷了。
北地王卻說此人是有才,簡直是信口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