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白發老將披堅執銳,目光奇怪地望著坐在門檻上低頭發呆的人。
何人,竟敢在縣衙門前如此失禮放肆?
老將麵容消瘦但難掩凜凜正氣,目光矍鑠,正要出言嗬斥那人,卻見北地王大步前來。
“柳老將軍真乃是及時雨,快快隨孤入內。”
“大王親迎,臣不勝榮幸,大王先請!”
劉諶一把拉住了柳隱的手腕,欣喜道:“老將軍苦守黃金圍已是勞苦,現在又兼程來援,孤實在是過意不去。”
“鐘士季舉重兵造反,司馬昭攜大軍西來,二虎相爭,正是我軍收取秦涼千載難逢之良機,老臣實在是坐不住了。”
“老將軍這一來,可解孤之煩憂,哈哈哈。”
柳隱望著坐在門檻上的李苾忍不住問道:“大王,此人......”
劉諶見李苾模樣,搖搖頭衝著孟徹喊道:“孟徹,去給李參軍另尋一根枯枝賠罪,不然今日你給他管飯。”
“喏!”
孟徹哭笑不得,轉身尋了牆角老樹,折下一根樹枝來,送到了李苾麵前。
李苾淡淡看了一眼,接過後在手中比劃了幾下,起身拍了拍屁股,出門騎驢遠去。
老將柳隱看的是滿頭霧水,眼中驚奇不已。
“大王,這是何人,真是怪哉!”
“參軍李苾,怪人一個,不必理會,哈哈哈。”
說話間,兩人進了正堂,鄧艾正坐在棋盤前悶悶不樂。
劉諶瞥了一眼,對柳隱笑言道:“這個生悶氣呢,也不必理會。”
柳隱目光落在鄧艾身上,下意識點了點頭,心中十分怪異。
剛坐定,就見有人悶頭入堂,左手執狼毫,右手執竹片,寫寫畫畫,口中還低聲念叨著:“冬十一月,李苾失樹枝,王賜之。”
劉諶嘴角一抽,在柳隱萬分怪異的神情中強笑道:“蘭台令史陳壽,這個也不必理會。”
“臣老了,今日見大王麾下人才濟濟,臣真想再多活十幾載,隻恨歲月不饒人,唉!”
柳隱笑歎一聲,在白水關,他便聽大將軍府長史何觀說了成都之事,以為北地王身邊定是群英薈萃,才能鬥敗譙周一黨,重振乾坤。
可今日一見,卻是彆開生麵。
“老將軍不必妄自菲薄,現下正好有件大事要拜托老將軍。”
“大王儘管吩咐便是。”
“如今薑伯約坐鎮上邽以拒魏軍,孤正需一員上將統大軍西定秦涼。”
“臣願為大王分憂!”
柳隱直誠篤亮,交友居厚,達於從政,數從大將軍薑維征伐,臨事設計,當敵陷陣,勇略冠軍。
可以說是大漢為數不多能夠獨當一麵的統帥之才。
柳隱在漢中麵對魏軍圍攻而堅守黃金圍不動如山,足見其厲害。
隻是大漢的舞台實在是太小了,根本沒有給他大展拳腳的機會。
“孤要拜老將軍為征西將軍,統大軍西定秦涼諸郡。”
劉諶打算讓薑維坐鎮上邽,將關中魏軍拒之門外,柳隱則掛帥西征,掃平涼州魏軍,兩人一東一西,如此攻守兼備。
柳隱聞言心神激蕩,當即猛地起身,對劉諶行大禮參拜道:“老臣願為大王效死!”